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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女的真让我脑仁疼,可陆茴跟我不一样,一天不怼谁她心里不舒坦:“我说你能不能淡定点,有理不在声高。你们家百爪蜈蚣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打瞎子骂哑巴抢小孩零嘴,他什么干不出来?现在阴魂不散,迟早你也得跟着倒霉,抚恤金抚恤金的,你怎么不趁着他活着的时候卖了他的肾?”
那吴嫂立刻摆出战斗姿态,刚要跟陆茴一争高下,我赶紧拖着一身碎骨头拦住了:“打住打住啊,吴嫂,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一个哑巴女人,和一个瘸腿小孩儿?”
吴嫂本来真想着打一架,可是一听我这话,眼神立刻变了,声音也有点发颤,但仍旧高亢:“不知道!”
不瞎就能看到,她那宽阔的瘪脑门子上出了冷汗。
我摆了摆手,说:“那得了,我没什么想问的了,您回去吧,出事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当然啦,也许出事就来不及了。”
那吴嫂听我这么一说,显然心里也是一哆嗦,赶忙问道:“你是咋知道这俩人的?他们……他们……”
“实话告诉你,”我忍着浑身疼撑出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宗师范儿:“吴哥这一死,怕是报应,报应完了他,就该报应剩下的人了。”
陆茴暗地里戳了我一下,示意我看吴嫂的手。
这女的刚才还挺嚣张的,这么一会儿已经颤愣起来了:“你说的是真的?”
城管队队员们生怕吴嫂瞒下什么,赶紧跟着撺掇:“可不是真的吗!要不是李大师,这小马小牛都差点把自己给掐死!”
接着他们添油加醋把我吹捧的跟钟馗下凡似得,我都快听不下去了。
“真要是这样……”那女人眼珠子咕噜噜直转,像是正在拿主意:“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提前跟你说,我舅舅是县公安局局长,你别想着拿这个把我怎么样。”
一帮人赌咒发誓,那女人才假惺惺的叹口气,说:“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不过眼下反正老吴也死了,我就告诉你们吧,那个哑巴女人,是他一个相好的,那个瘸腿孩子嘛……是他以前在农村留下的种。”
卧槽,不仅是我,城管队队员也都傻了眼:“相好的?”
“啊,”吴嫂应了一声:“老吴这个人手贱,爱偷鸡摸狗,你们可能也知道,那个女的,就是以前机缘巧合跟他有过一腿,谁知道那么寸,还真就有了孩子,不过不是我说,那种乡下女人,是不是老吴的种还不好说呢。”
一帮人的脸色都跟憋着口痰似得,想也知道,百爪蜈蚣铁定是占了人家便宜了!而且估计乡下女人注重名声,很可能打碎牙齿肚里咽,再加上是个哑巴,特么难怪那个哑巴女人说跟百爪蜈蚣有不共戴天之仇呢!
“那孩子也有七八岁了,”我强忍着心头的不快问道:“是现在在老家过不下去了,找吴勇接济的?”
“啊,那种乡下哑巴婊子脸皮死厚,我家老吴也是摸着狐狸沾了一身腥,就那么一晚上,可不是被缠住了吗?”吴嫂理直气壮的说道:“比比划划的,让我们家老吴出钱,给孩子念书,就那种野种,还是个残废,能念出什么来?就算找个地方要饭,也特么的给国家丢人。”
我以前还不太明白啥叫般配,现在总算是知道了,这两口子真是武大郎玩儿夜猫,什么人配什么鸟!
难道就是为了这对母子千里迢迢前来寻亲,百爪蜈蚣就下了这样的狠手去开车撞人?人性是个好东西,真希望他有。
“不瞒你说,那臭婊子死了之后,还特么的阴魂不散,”吴嫂压低了嗓门,鬼鬼祟祟的说道:“我有几回,在镜子里瞅见她了,可是再一回头,又没人影了,你可得帮我把她轰走了,老吴都死了,缠磨我干啥?先说好了,你既然问了事,就不能见死不救,这损阴德,对你也不好。”
我寻思起来,这吴嫂可不见得能是个无辜的,要不那哑巴女人缠磨她干什么?
看来她还瞒下了什么,要想知道全部的情况,还得找哑巴女人来问问,可是那哑巴女人显然已经被吓跑了,不见得好招过来啊。
我寻思了寻思,想了个主意:“吴嫂,你看吴哥死的也匆忙,你还有没有啥想问吴哥的?”
吴嫂一听这个,眼睛就亮了:“那个死鬼还能被你招魂不成?哎呀那可太好了,你把他喊来,我得问问他藏私房钱那张卡的密码是多少!”
百爪蜈蚣之前才害了我,我招他他绝对不会来,但是他媳妇想见他就不一样了。
于是我在一张黄纸上写了几个问题,折叠好了交给吴嫂:“这是平心咒,你见了吴哥,得先念一遍,听吴哥回答了,才能问密码的事儿,不然的话,阴阳相隔,这吴哥的阴气招呼到了您身上,那就不好整了,弄不好得让您老上十岁。”
女人哪儿有不怕老的,一听我说的这个,吴嫂忙不叠的点头答应了。
因为这百爪蜈蚣跑来害人,那肯定是逃脱了阴差的管辖,没法用上次那个“贿阴差”的法子,何况也没那么多钱买金箔,比较经济实惠的,就是找人来招魂。
这种招魂跟撞邪其实是非常相似的,都是以活人为载体,让死人附身说话,所以现在需要一个“容器”,我打听了打听,最后一个被折腾的小马现在还没醒,心想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不如就让小马受这一次罪好了。
想到这里,我就让陆茴上门脸,给我找香烛和玻璃灯来,又到了百爪蜈蚣的办公室,把昏迷不醒的小马放在了百爪蜈蚣平时坐的椅子上,再用黄布幔子隔开,里面点上蜡烛,让外面只能看到小马坐在椅子上的影子。
而吴嫂则需要亲自在火盆里烧纸,一边烧,一边喊“老吴,老吴,回家吃饭!”
喊了没多长时间,小马的影子在黄布幔子上,猛然动了一下。
第46章 找到他()
我立刻来了精神,催着吴嫂多烧黄纸。
吴嫂会意,纸灰这么一扬,像是来了小旋风,全卷了上去,接着,黄布幔子后面的小马,忽然长长的“哎”了一声。
这一声听上去没啥,可在这些跟百爪蜈蚣很熟悉的人听来,是非常能让人毛骨悚然的,那个声音虽然是小马的,可是腔调语气,都跟百爪蜈蚣一模一样。
其他人当场就打了个哆嗦:“吴哥,吴哥来了。”
我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接着就看向了吴嫂。
吴嫂倒是不太害怕,相反一看得到私房钱有望,十分兴奋,触碰到了我的视线,二话没说就把那张黄纸给拿起来了,结果刚要念,却一脸愕然的望向了我。
我带着几分鼓励的表情冲着她点了点头,并给她做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并提醒她不念的后果。
吴嫂脸色发白,只得低下头,照着黄纸上的字来念:“你是咋死的?”
里面的小马叹了口气:“我害死了李桂香,杀人偿命,管城隍爷伸冤,城隍爷也不管,还把下辈子的寿给我扣了,你别为了这事儿闹,越闹,越讨不到好。”
吴嫂一听李桂香这个名字,脸色就变了,显然这个名字其他人是不知道的,顿时就真信了里面的人是百爪蜈蚣,一脸无措。
我赶忙催她念后面的,她迟疑了一下,才硬着头皮问道:“为啥害死哑巴女人?”
只听里面的小马又“哎”了一声:“不是你逼得吗?”
当时吴嫂的身体就颤了一下,惶恐的盯着我,意识到了这场招魂,八成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立即站起来:“我不念了,我要走……”
“是你叫我来的,”我还没说啥,小马先用百爪蜈蚣的腔调开了口:“怎么刚来就走?”
吴嫂一听这个,又急又气,可百爪蜈蚣现在毕竟已经是个死人,她胆子再大也不敢撒泼,只求助般的看着我,同时小声跟我说:“你能不能把他赶走?”
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用百爪蜈蚣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吴嫂,开弓没有回头箭,请人容易送人难,惹恼了他,恐怕不好收拾,闹出什么乱子,我也保证不了。”
越是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其实越能把人给镇住,吴嫂哆嗦了一下,我指了指黄纸,她只得继续一脸绝望的念了上面的第二句话:“你怎么害的她?”
“全照着你说的做的。”小马又缓缓的开了腔:“先把她喊来,也答应了钱的事儿,还给她买了个电动车,装了吃的,可惜啊,跟了一段时间,也没见那小子,我没法子,就先把她撞死了,反正她死了,那个孩子也活不了,活的了,也找不到我。我不是当天就跟你说了吗?”
说到这里,小马叹了口气:“还是你说得对,黑户死了,没人查的出来,也幸亏你不让那孩子跟我见面,我知道你是怕我心软认了野种,可这样也好,他没见过我,找也找不到我头上来,你就放心吧。”
原来这一切,都是吴嫂指使的。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饼。
而城管队员的眼神全投到了吴嫂的脸上,不知谁咬着牙暗暗的说了一句:“真他妈的毒。”
吴嫂听见了,猛地一颤,转头就瞅那话是谁说的,瞪着吊梢眼:“谁他妈说的?小马装死人说胡话,你们也信!”
“我不是小马,也没说胡话。”没成想队员没搭茬,倒是里面的小马搭茬了:“我也没想到,她们还活着啊!你说怎么他们的命就那么大?头一次,我已经把他们骗到了个你找的那个废煤窑里,把煤窑炸塌了,可谁知道怎么就没砸死呢?只把女人的嗓子砸坏了,孩子的腿砸没了,竟然还能爬出来。”
说着,他得意的笑了:“不过乡下人就是实诚哩,到现在还以为那是一场意外,女人比比划划,说幸亏我没死,居然又遇上了,你说蠢不蠢,蠢不蠢,嘿嘿。”
卧槽,我说那个女人的哑巴根本不是天生的,还是跟孩子一起残疾简直祸不单行,没成想,竟然也是百爪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