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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霆飞被夹在中间,听着伊臣和卫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七年多是怎么回事?高中毕业以后不是已经过了十年吗?”
伊臣一怔,突然双颊绯红。他想去堵卫夫人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她也是满脸困惑,奇怪地问:“伊臣,你没跟霆飞说你上了大学以后还经常来看我的吗?还每次都带着礼物的。”
空气一瞬间仿佛凝固了,伊臣低着头,只恨地上没有一条缝让他钻进去。
卫霆飞盯着他窘迫的样子看了半天,幽幽地问:“你明明跟我说,我出国以后你就跟我们家断绝往来了?”
伊臣捂住脸,小声说:“你就假装没听见刚才的话不行吗!”——确实,在他刚进大学的那阵子,还经常会去看看卫夫人。那是因为卫夫人一直对他很好,他不能因为卫霆飞出国了,就马上寡情地跟卫家一刀两断,那样太不懂道理了。
但是,这种事情他可不想让卫霆飞知道,那感觉很丢脸!
“那种事情哪能假装没听见!”卫霆飞却旁若无人地嚷了起来,“那几年我刚到国外忙得没工夫仔细派人监视你,要是知道你在我忙着的时候还对我妈这么好,我不管怎样都要先把你绑回去结婚的!”
“别这么大声!”伊臣羞得耳朵都红了。
“为什么不能大声?大家都知道我想跟你结婚!”
“你还敢说!”
卫夫人在旁边听了半天,想了想,还是决定蹑手蹑脚地走开。看起来好像这个矛头是自己不小心挑起的,那么,就果断冷静地扔下这个烂摊子,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去处理吧!
临走前,她拽了拽卫霆飞的袖子,小声说:“那……我先走了?你们吵完了记得来吃饭呀,哦,对了,就算现在把伊臣绑回家结婚也来得及的,你们的婚房已经准备好了,就在……”
“我才不跟他结婚!——”
伊臣突然大喊一声,随即羞愤地捂着脸跑掉了。
寂静的庭院里,只剩下了卫霆飞和卫夫人两个人。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卫霆飞摊手耸了耸肩:“就跟你说了,在伊臣面前不要胡说八道,他很容易害羞的。”
卫夫人立刻泫然欲泣地继续拽住卫霆飞的袖子:“霆飞,妈妈知道错了,你不要克扣我这个月的零花钱!”
“没这么容易,我要扣你一半!”
、49
伊臣羞愤地逃离了那个是非八卦之地;一口气跑出很远。
他也不是讨厌卫霆飞和卫夫人那样谈论自己;但在这种事情上他总有那么一点点的爱面子。突然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就变成了八卦的中心,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青龙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一座宅子连着一座宅子;一个花园接着一个花园。伊臣漫无目的的跑着,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到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跑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站住脚步,茫然地朝四周张望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好像很可悲的……迷路了。
这里似乎也是一个花园,周围花团锦簇;空气里弥漫着怡人的香气。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池塘;夕阳西下,瑟瑟的凉风在水面上吹起一阵涟漪。一丛一丛的山茶花开满了池塘的岸边,温暖的夕阳将粉嫩的花朵全都染成了漂亮的橘色,美不胜收。
在茂密的花丛中,似乎隐约有一个人影正蹲在那里。
伊臣的头上冒了点黑线,花丛旁边明明有长凳,这家伙却置之不理,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的人,除了卓麟还有谁呢?幸亏,在这里遇到熟人就不用担心会迷路饿死,也用不着低声下气的打电话叫卫霆飞来接人了。伊臣略感庆幸,但是又对卓麟到哪儿都莫名其妙的举动有些无奈。
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看卓麟一直没有要起身的样子,就朝他走了过去:“卓麟,天都快黑了,你还蹲在这里做什么?”
寂静的花园里突然发出声音,卓麟呆了一下,怔了一会儿,才从香气四溢的花丛中探出脑袋:“单瓣型晚山茶,记录在册的有近十种学名,属常绿灌木。”
果然又是老一套,伊臣扶额,伸手把他拽起来:“没人要你研究这个,赶快回去吧,马上就要吃饭了。”
卓麟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他上下打量了伊臣一阵子,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想吃的饭,何必勉强自己吃。”
伊臣一怔:“什么?”
卓麟笑笑:“你总不见得是专门跑到这里来找我的吧。”
伊臣怔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他确实并没有跟卫霆飞吵架,但现在要他回去的话,似乎也不太愿意,
于是,他只能伸手点了点卓麟的胸口,假装教训的口气敷衍他:“你啊,老毛病又犯了,告诉过你跟大人讲话不能这么没礼貌。”
卓麟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又如何?有礼貌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至少你堂哥一家能跟你相处的稍微融洽一些,”伊臣耐着性子,尽量好言相劝,“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会让你这么反感跟他们在一起。但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又要不了你的命。”
“你说得轻巧,”卓麟冷笑,“别以为你跟天玄会的当权老大睡过就有多了不起,我们家的事你少管。”
伊臣愣住了。
这话……还真够伤人的。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是会因为这种冷嘲热讽而生气的人了。况且卓麟那样的脾气,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正确把想要说的话准确清晰地表述出来,说不定他的本意并不是要伤人,而是被戳中了心里的伤疤所以恼羞成怒了吧。
他跟卫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矛盾?
伊臣想了想,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卓麟。而卓麟开口之后自己也怔住了,面对伊臣的视线更是不敢直视。似乎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出言不逊,十分狼狈地低下头躲避着伊臣的注视,而后转身就要走。
但伊臣却从后面一把拉住了他:“等等。”
卓麟回过头,一脸恼羞地咬着牙:“怎么,想揍我吗?”
伊臣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卓麟,你不必存心说什么难听的话来气我。就算我今天真的被你气到了,你也只是得到了一时的爽快,但是那些真正让你困扰的事情一样也没有解决,我想你不是这么愚蠢的人吧。”
卓麟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眯起眼:“……你怎么这么烦。”
伊臣笑笑:“因为你才二十岁,我不想你带着什么心结一辈子过下去。你堂哥日理万机,我们就不要去打搅他,自己独立把问题解决掉吧。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多管闲事的外人帮不上你的忙?”
卓麟没说话,他虽然有那么一点疯,但是并不傻。伊臣的脾气固然是比不上卫霆飞那么暴躁易怒,但心思可比他深沉的多,是个非常不好应付的对手。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能把卫霆飞吃得死死的,让他就算在异国他乡的时候,也连多看别人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于是,他只能有些赌气地甩开伊臣的手,在花丛旁的那条长凳上坐了下来。
伊臣笑笑,站在卓麟身边,手指拨弄着那柔软的山茶花瓣。他刚才的那番话听起来情真意切,但其实也半真半假,卓麟虽然已经二十岁了,头脑也远比一般人聪明,但待人接物的能力却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所以要想在他面前树立长辈的权威,还是需要管教加上哄骗,软硬一起来才能把他收服。
再说,如果是平时,伊臣也未必想管卓麟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是闲着没事干。但现在卫夫人那边实在是太八卦了,他一时还不想回到那座鸡飞狗跳的宅院里去,所以暂时决定留在这里,跟卓麟好好谈一下人生。
“你自己的家和你堂哥一家,是有什么矛盾吗?”他问。
卓麟冷笑一声:“我哪里还有什么家。”
“你的父母不是周游世界的考古学家吗?虽然不常在一起,但偶尔总会见面吧?”
“那种漏洞百出的谎话,你还真信?”卓麟嗤笑一声。
“那是……?!”伊臣一惊。
“恐怕早就死在哪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了,西西里岛或者是哥伦比亚,”卓麟咬牙,“要不是当年美国的市场出了问题,负责主事的我父母全都突然下落不明,急需一个新的领袖来代替,哪轮得到他们那一家过来分一杯羹!”
伊臣深吸了一口气,他好像明白卓麟的意思了。
美国那边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卓麟的父亲卫啸云,也就是卫霆飞的父亲卫啸天的胞弟,名义上是一位学术造诣颇深的考古学家,其实却是天玄会在美国的分堂口的开荒者。如果没有他最初的经营,就没有之后天玄会在海外的蓬勃发展,直到现在,美国的分堂口依然是天玄会与海外市场往来的最重要渠道。
当年,贫穷的卫家除了卫啸天之外,还有一弟一妹。弟弟卫啸云因为从小聪慧儒雅,擅长念书,卫家不想让他也跟卫啸天一样走上打打杀杀的道路,便倾尽全力将他送出国去留学,希望将来可以光宗耀祖。
然而卫家似乎天生流淌着霸者的血脉,卫啸云出国以后,发现那个时候美国当地的华人并不多,因为势力不成气候而经常被人欺负。为了顺利求学和谋生,一般人都只能忍气吞声熬过那段日子,只求能平平安安地回国,但卫啸云偏偏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当时,美国学校里的香烟和大麻十分盛行,但一般学生通过合法途径根本买不到,于是催生了一批有门路的学生贩子,私下在学校里少量贩售这些东西。卫啸云看准了这个市场的潜力,纠集了几个与他同样不甘受欺负的中国学生,对那些学生贩子软硬兼施,硬是把他们手里的生意夺了过来。
幸运的是,当时那些学生贩子和他们的上线老板,正因为利益分配的问题而闹起了矛盾,卫啸云的出现令上线老板十分惊喜,因为他身上带着那些华人劳工特有的优秀品质——吃苦耐劳,不计报酬,明辨事理而且口风很紧,是非常可靠的下线商人。于是,从卫啸云开始,掌控着美国香烟和大麻市场的大佬开始尝试跟华人合作,双方互惠互利,就这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结盟。
从那以后的数十年里,卫啸云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