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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义务帮他整顿帮会。很早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今后卫先生不会再亲自处理帮会中的琐事,这项工作将会由我负责。而现在我所做的一切,正是在为我的老板整顿秩序。”
“你少装清高了!”宁溪提高了声音,“你跟卫霆飞的那档子事,整个天玄会都知道!明明就是一个只会用身体勾引男人的小白脸而已,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装什么伪君子!”
伊臣的表情微微一动。
心底的秘密被揭露,所以恼羞成怒了吗?
不,不是的,宁溪不是这种人。他只是佯装尖酸刻薄来惹他生气,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已,但是,这没有什么用处。
他稳了稳心神,淡定地笑笑:“是嘛,原来在宁堂主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但是,您知道在我心里,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宁溪冷笑:“怎么,想要摆出老大心腹的派头来指责我?”
伊臣笑笑:“不,恰恰相反,我不但不会指责您,反而……十分感谢您为天玄会所做的一切。”
、101
宁溪一怔。
伊臣接着说:“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宁堂主;天璇堂最近遇到的麻烦事,都是你在从中作梗;是不是?而且;我想这并非是你一时兴起,很可能是你在卫家人授意之下的结果吧?”
宁溪冷冷一笑:“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事实上;你知道现在帮会里都在流传什么消息吗?”
伊臣点头笑笑:“这我当然知道,据说卫家人已经跟沈夜离联手;想要一举搞垮你;是不是?不过;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消息在流传,反而让我怀疑起了你的立场。你的本事我很清楚,我也知道你是一个自尊心强,既骄傲又争强好胜的人。如果卫家人真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对付你,你绝对不可能还在这里悠闲的跟我聊天,恐怕早就已经抢先一步在帮会里掀起腥风血雨了。在这种事情上,你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宁溪微微眯起眼:“多谢你的赏识,那么,你觉得为什么我无动于衷呢?”
“这还不简单吗?外面流传的其实是假消息,事实完全相反。并不是卫家人要跟沈夜离联手来对付你,而是——要跟你联手来对付他!”
伊臣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他对于自己的猜测相当确定。
这么久以来,卫霆飞不追究谢荣公司债务的事情,伊臣一直没有忘记。他知道这是卫霆飞故意在卖他人请,是在讨好他,让他可以放心的跟着他。这既是卫霆飞表达诚意的一种手段,也是安抚拉拢他的一种巧妙方式,这家伙一向很懂得他的心理弱点。
但是,卫霆飞可以不在乎钱,伊臣自己却做不到。那些钱不仅是钱,也是他的尊严,他不想让它们流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去。他想了许多办法,追查却一无所获,不但如此,也一直只有他在办这件事,身为谢荣顶头上司的宁溪,也对这笔钱不闻不问。
那时候,伊臣还没有对宁溪产生什么怀疑,以为他是日理万机,不在乎这点小事。但仔细想想,他又觉得不太对劲,宁溪并不是那种大而化之的人,在他手下出了事情,不管多小,他都一定会解决掉。
这种巨细靡遗的工作方式,也是他嚣张跋扈却依然能在天玄会身居高位的原因,他不糊涂。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唯独会不管那笔钱?这个疑问,直到伊臣听说了天璇堂遇到的麻烦之后,心里才突然有了答案。沈夜离他不是善茬,他在帮会里有权有势,有地位又有经验,他自己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搞出这么多失误,一般人也根本钻不到空子,是没有办法把他搞得如此焦头烂额的。
既然如此,又有谁可以办到这些事呢?那个人必须够聪明,够谨慎,熟悉天璇堂的业务,熟悉资金相关的情况,最重要的是,他要能够几次三番的耍花招,而又不引起沈夜离的怀疑。否则的话,发现自己管辖的业务不对劲,沈夜离马上就会警觉起来的,他也不蠢。
能够符合以上所有条件的,除了宁溪没有别人了。
天玄会里,他和沈夜离狼狈为奸,几乎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最初怀疑宁溪立场的时候,伊臣简直不敢相信,这真是一条爆炸性的消息——这么多年来,宁溪并非真心与沈夜离结盟,他真正的主子依然是卫家人?!
这个猜测初想令人难以置信,但如果以它为前提,各种事情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宁溪是在卫家人的授意之下,不再追究谢荣的那笔钱;也是在卫家人的授意之下,在背后拆沈夜离的墙角;甚至,他与卫家人联手演了一出好戏,让沈夜离误以为他宁溪是卫家人的猎物。
然而,真正的猎物却是沈夜离自己。
宁溪看着伊臣,脸上的表情颇具玩味,良久,他笑笑:“伊臣,像你这样的性格,太聪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伊臣也笑笑:“我就是爱较真,抱歉了——我想,其实你和卫家人的关系也未必有多亲密吧?你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你才会跟他们合作?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听谁话的人。”
宁溪耸肩:“说来话长,所以,你费尽心思从卫霆飞那里跑出来,就是专程来拆穿我的?”
“拆穿确实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但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我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哦?没想到从你嘴里会听到这种话,我还以为你虽然看起来温柔可亲,但骄傲的程度可不逊于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对我这种人开口求助的。”
“看情况了,我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要坚持原则的无聊男人。时间不早了,闲话不多说,是这样的……”
伊臣说着,压低了声音。
宁溪默默地听着他的计划,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
SIA大楼外,街道旁边停着一辆车。
沈夜离正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已经是深夜了,他依然一身潇洒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派出去的人在潜入宁溪的公司以后,就一直没回来,刚才有一辆救护车悄悄停在了公司后门,沈夜离略一思索,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放在副驾驶席上的手机发出震动,他接了起来。
“嗨。”
“你这是什么意思?”宁溪略带怒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三更半夜派人潜入我的资料室,结果被柳随风尾随,最后还把他给打伤了。事情出在我的地盘上,到时候卫家人追究起来怎么办?”
沈夜离笑了一声:“大晚上的,劈头盖脑打电话来泄愤算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是我派的人?说不定只是进了贼呢。”
宁溪冷声道:“你那些三脚猫手下,那几招拳脚的路数我还不清楚?我知道你就在附近,马上滚到我的办公室来!”
沈夜离笑起来:“呵,我也正好有事要跟你……”
啪嗒,那边电话挂掉了。
沈夜离听着耳边嘟嘟的忙音声,眼中浮现出一丝寒意。
“我也……正好有事要跟你算账……”他喃喃自语,收起手机,伸手打开了车门。
十分钟以后,宁溪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夜离双手抄在裤袋里,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眉目含笑,眼中像是带着春波,让人不禁心神荡漾。但宁溪却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他交叠双手坐在办公桌后,表情冷冷的。
看见宁溪,沈夜离笑笑,先开口了:“先道个歉吧,是我办事不够周全,最近我在让人调查一些事情,一不小心让柳随风发觉了。没想到他今天晚上会这么大胆的亲自尾随,连保镖也不带一个,我的手下没见过世面,看见堂主就吓坏了,不小心出手重了一点。”
宁溪没说话。
沈夜离顿了顿,又笑:“虽然事情是出在你的地盘上,但我看你已经好好的处理完了吧?改天我去给柳堂主陪个不是,这么一点小事就不要捅到卫家人那里去了,我们自己私下解决就可以。”
宁溪看着他,冷声问:“你在调查什么东西?”
沈夜离的笑容僵了一下,故作镇静地问:“不说可以吗?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乱闯你的资料室是我不对,但我知道里面没有什么机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掩护的事情,我必定会义不容辞。”
宁溪冷冷一笑:“你不必花言巧语做好人,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有用。我其实什么都知道的,你……是在调查叶伊臣的身世,对不对?”
沈夜离的表情微微抽搐。
宁溪站起来,缓步走向沈夜离,神色微冷:“夜离,我都没有发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胆大包天了?我明明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去调查这件事,但是你并没有听。最近,你暗中都在做些什么,背着我都调查了些什么,难道以为我不知道?”
沈夜离咬牙,突然愤怒的大喊起来:“我就是调查了叶伊臣又怎么样!我是背着你做了这些事情,但你又有多干净?”
“宁溪,亏我这么多年都把你当自己人,想不到你嘴里根本没一句真话!说什么你没有注意到下属公司一个小小的员工,说什么叶伊臣出身贫寒没有背景,全都是一派胡言!”
“我都已经知道了,叶伊臣是叶枭的儿子,而叶枭根本就不是帮会里一个小小的打手。他跟你一样从一开始就跟着卫老大混,并且一手建立了玉衡堂。他是第一任玉衡堂的堂主,和你早就熟识,你所谓的不认识叶伊臣,根本就是满嘴胡话!”
宁溪冷冷地看着他,嗤笑了一声:“嗬,我该称赞你一句神通广大吗?那你说来听听,除了这些之外,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沈夜离紧咬着牙,脸色绯红:“你这是在讽刺我,还是在炫耀天玄会封锁消息的本事够大?要抹消叶枭的信息费了不少功夫吧?我翻遍了天玄会所有的资料库,都找不到叶枭的任何档案,他就好像是从天玄会蒸发了。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还活着,他总有一天会再出现的!——”
、102
宁溪冷笑着;摇了摇头:“夜离;你真够傻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被嫉妒蒙蔽了眼睛;我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得去做;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最近这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