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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深夜里。一辆一辆的救护车进进出出,楼道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呼天抢地的哭声。
好在妇产科是一栋独立的楼,离主楼又远,才稍好些。
他吸完最后一根烟,才掏出手机看,手指在屏幕上反复上下的滑动,却始终没有拨打出去。
俞水方三个字在手机屏幕微暗的光中闪烁着。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安奈不住内心的渴望,还是拨打了过去,俞水方很快就接
时召业没头没尾的忽然说了句
“男孩。”
俞水方扑捉到这个重要的信息,连忙说
“恭喜,恭喜。”
她是发自内心替他感到高兴。
但时召业沉默,俞水方又接着说
“你最近好好照顾她,听说女人做月子特别重要。”
时召业终于生气
“你真够大方。”
俞水方并不再说话。她的笑容是苦涩的,可时召业看不见。
两人不再说话,气氛一度尬尴,无言的挂了电话。
第二日,俞水方睡眼惺忪的起来,经过客厅时,被沙发上坐着的时召业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挂了电话后。”
他的发丝很乱,眼底也有血丝,说不出的疲惫。俞水方看着难受,她的时召业是任何时候的意气风发,都明朗阳光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时刻都充满疲态的他。
而时召业看着俞水方,看她面色暗黄,眼底无光,瘦的甚至可见手背上的经络,他也难受,他的俞水方本该是朝气蓬勃的,是与他生气时都带着吸人的光芒,而不是这个憔悴的人。
他伸手想抚平她的眼底,抚清她的黑眼圈,他摩挲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眼间最近的距离,他低沉着嗓音说
“怎么样你才能快乐一些?”
俞水方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这样就好。”
她对他是不敢再有任何奢求奢望的,只要能这样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就是好的。
他们就像是置身在一片荒芜的森林里,当夜幕降临时,全部的树木黑涌涌的朝他们压来,他们感到窒息,感到无望,看不到任何星光,只能从最原始的感官里收到对方给的力量,力量很小,他们谁也不知道何时会消亡。
正是因为只有这点力量,他们反而更加的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
☆、代价
已是夏季,自从孩子出生后,时召业鲜少回家,他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俞水方的别墅里,而且无论俞水方如何赶他走,他只当没听见,连晚上也不肯离开。
他会强行拉着俞水方跟他出去,早间晨跑,傍晚打球,在阳光下,烈日下与他做着寻常夫妻最寻常的生活。
俞水方是能感觉到周边的邻居异样的眼神,但时召业会坦坦荡荡的替她回应过去。
偶尔时召业会提
“水方,我们回美国好不好?”
俞水方不是不心动,很多次,她想答应下来,可总怕这样不管不顾背井离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真的还有这份勇气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吗?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她拒绝了他的要求。
她与时召业亲密如寻常夫妻的日子是在他孩子百天时结束。
俞水方想,孩子的百天宴,时召业或许记得,也或许不记得,总之他没有出席,他连满月酒都未出席,何况百天宴?更确切的说是,从孩子出生后,他并再也没有去见过孩子,甚至没有回过家,没有见过田安麦。
百天宴那天,俞水方很早并被时召业从床上拉了起来。
“陪我去买礼物?”
“什么礼物?”
“给孩子的。”
这是第一次,时召业在她面前主动提起他的孩子,她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时召业已替她准备好了衣服,一条白裙子,裁剪简单,面料丝滑,尺寸大小完全符合俞水方的身材,她想把盘起头发,却被时召业给制止,他替她梳着头发
“散着好看。”
她的发质很好,还有洗发水清淡的香味迎鼻扑来。
俞水方站了起来,他端详好久才心满意足的带她出门。
不知他心里在卖什么葫芦,她也不问,就跟着。
俞水方承认自己是大俗人,所以给他的孩子选的礼物也很俗气,就是两副长命锁。
出了商场,上了车,俞水方才后知后觉的问
“这是去哪?”
“回家?”
“走错了。”街边的景物让她着急,隐约她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没错,我要带你回家。”
“停车,时召业你停车。”
俞水方拉着车门,但被他锁死,她再用力也于事无补。
“时召业,你是不是疯了?今天是你儿子的百天宴。”
“我没有疯,俞水方,我不能再这么放任你来左右我们的关系。今天带你回家,跟她离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从前怕伤害你,所以放任听你的,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你痛苦,我痛苦,田安麦又何尝不痛苦?”
时召业只是专注的开车,相较于她的慌乱,他非常的沉着。
俞水方已经不能思考了,握着门把手哀哀的求着
“别逼我…至少不要今天,求你。”
时召业无动于衷
“我们都该逼自己往前走一步,不要给自己留有任何的余地。”
说话间,已经走过一条曲径,隐约看到了时家老宅子尖尖的屋顶。俞水方全身已凉透。
到了门口,时召业停好车,到副驾驶座上替俞水方也开了门,扶着她下来。
俞水方想撒腿就跑,但双腿无力啊,跑不动,又被时召业强行拉着动弹不了,两人正僵持着,忽然大门被打开,从里边呼啦啦出来几人,有时老爷子,有时大姑,时二姑,跟管家,还有月嫂,最后面跟着田安麦抱着孩子。
几人都神情慌张的往车库跑,见到门口站着的时召业与俞水方,都愣了一下。
时召业看他们脸色不对,急忙问
“怎么了?”
“孩子病了。”管家回答了一句。
接着并听到后面紧紧抱着孩子的田安麦忽然痛哭
“宝宝,你一定要坚强,宝宝,你睁开眼睛看一眼妈妈。”
时召业一个箭步走到她跟前
“孩子到底怎么了?”
田安麦似乎双腿已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时召业急忙接过孩子抱着,这么小的孩子,他还是第一次抱,只觉得软的不可思议,但看他小小的脸色,已经是青灰一片,连唇色都不正常的泛着一点点紫,他颤抖的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已非常的微弱。心中一紧,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搀扶着田安麦起来,往早已准备好的车疾步走去。
车呼啸着开走,瞬间,刚才嘈杂的门口,此时安静的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
即使是大夏天,俞水方竟然冷的发抖,即便是惊鸿一瞥,她看到了那个小小婴孩紧闭的双眼与青灰的脸色,还有时召业焦急慌乱的身影,田安麦绝望的容颜,一幕幕,一张张在她的脑海里交叠而过。
她呆立在空荡荡的时家大宅门口,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背后似乎有关门的声音,传来管家的叹息声
“唉,作孽啊,好端端给这么小的孩子用冷水泡澡,泡那么久,大人也受不了,何况小孩。”
俞水方听的清楚,脑子里嗡嗡的响。
谁用冷水给孩子泡澡?
还能有谁!
俞水方步行了许久才打到车回了别墅,心里记挂着孩子,又担心着时召业,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到了晚上睡觉也睡的浅,一会睡一会醒了看手机,直到后半夜,才接到时召业发的微信
“今天对不起,孩子感冒发烧,刚抢救过来。”
她松了口气,很快的回
“没事就好,你这几天好好照顾照顾孩子。”
“嗯。”
然后再无其它。
时召业挂了电话,返回病房。孩子在特护病房,家属只能隔着玻璃在外面守着。
田安麦双手摸着玻璃,头抵在玻璃窗上,全身一直在发抖,嘴里喃喃的叫着孩子的名字,那样子,似乎灵魂出窍似的。
时大姑拥着她的肩不停的安慰她,她似完全听不见,只是一眼不眨的望着里面的孩子。
那个孩子,刚才在来的路上一直是时召业抱着,脸色越来越青灰,体温越来越凉,有一刹那,时召业以为他会在自己的怀里就那么默默的,悄无声息的离去。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终是觉得心痛,是的,第一次他为了这个孩子感到心痛,亦如,此时,他看到田安麦的样子,会有愧疚。
作者有话要说:
☆、永不再见
一周后,孩子出院回家。时召业接到了俞水方的电话,约他晚上去她那吃饭。这是他婚后,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第一次主动邀他回去,他很快赶到。
俞水方替他开的门,她系着围裙,拿着锅铲,非常家常的招呼
“回来了?”
“你等会儿,我再炒个菜,马上可以开饭。”
她弯身递给他一双拖鞋,旋即转身去厨房。
时召业跟在她的身后,看着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菜,全是他爱吃的。厨房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正很娴熟的在煎着一条鱼,鱼香四溢。
时召业感觉眼眶有些热,他的俞水方,从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前最不会做这些家务,但现在,她已能掌控自如,她的历练,变化与成长,他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只有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从后面搂住她,低沉的说
“我来。”
俞水方拒绝
“不用,马上就好,你去客厅坐会。”
时召业不去,却被俞水方推出厨房。
他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的,只听见厨房里,俞水方噼里啪啦的炒菜声。
不一会,饭菜都做好之后,俞水方冲他喊
“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你把碗筷摆好。”
“好!”
俞水方从楼上下来时,已洗了澡,化了妆,换了一条露肩暗红长裙,她款款从盘旋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