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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盈见到此人,竟恭敬的站直了身子:“爸爸,我们班长来给您拜年了。”
此人正是谢高岗,他本来面无表情,可当他看到谢盈身后提着礼物的杨树林时,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声音透着几分惊喜:“啊,不错,小伙子快请坐。淑华,家里来客人了。”
“谢叔太客气了。”
杨树林笑着回应,跟着谢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把手里的礼品放到了茶几上:“我还没毕业,买不起贵重的东西,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希望您笑纳。”
谢高岗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根本不看礼物:“好,东西我收下,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明白了吗?”
杨树林连连答应,谢高岗又笑道:“既然是盈盈的朋友,到了家里就不要拘束,全当这儿就是自己家,明白了吗?”
说话的同时,他面带笑意的打量着杨树林,很有点老丈人看女婿的架势。
杨树林见状,心里多少有点犯嘀咕,谢高岗不会真把他此行当成女婿上门了吧,看他的态度怎么这么暧昧不清呢?全当是自己家?这话听起来没问题,但肯定不是逮着个人就能随便说的。
杨树林来之前甚至考虑过谢高岗要是一见面就下逐客令,他该怎么应对,可没想到谢高岗的态度竟然这么好:“谢叔,我叫杨树林,你叫我树林儿就行,我跟谢盈是同班同学,而且一起在画室学画,是很要好的朋友,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不会拘束的。”
正说着话,楼上又走下来一个看起来可能还不到四十岁的女人,穿着紫缎居家服,发鬓高高的挽在脑后,走起路来一步一摇,颇有几分高贵气息。
再看她的鹅蛋脸上,娥眉修长,眼睛像极了谢盈,红唇丰满,皮肤白净而没有一丝皱纹,说是三十七八怕是也有人心,若是不知情者,恐怕很难把她看成谢盈的妈。
“盈盈你太调皮了,带客人回家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于淑华面无表情的责备了谢盈一句,随即只是冲杨树林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厨房走去:“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对于她冷淡的态度,杨树林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高中还没毕业,女儿就带男生回家,搁在哪个父母身上,恐怕都不会太高兴,谢高岗的态度绝对属于另类,于淑华这态度才算是正常。来之前谢盈已经跟他说过,找他来看病的事情,她家长并不知情。
谢盈歉意的冲他笑了笑,谢高岗也笑道:“她就这个脾气,不用理他,小杨啊,你是你们班上的班长?那成绩应该很好吧?”
杨树林很含蓄的回应:“还可以,我准备报考省城的大学……”
他这边话没说完,谢高岗突然眉头一皱,颧骨上浮起一丝红晕,捂着嘴连连咳嗽起来。
谢盈急忙上前替他敲背,端着茶盘刚走过来的于淑华也赶忙把茶盘往茶几上一放,语带怒气的道:“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吗,非得下来吹风,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母女俩一起忙活谢高岗,却没有注意到,杨树林的神色有些变了。
谢高岗咳嗽起来,客厅里竟拂动着阴风,偌大个客厅,温度似乎都低了一些,这显然不是普通病人应有的征兆,看来谢盈真没猜错,而且缠上谢高岗的,绝非普通怨灵那么简单。
这大上午的,什么怨灵敢出来作祟?
他正琢磨的当口,于淑华沉着脸,头也不回的说道:“小杨啊,让你见笑了,她爸爸最近身子不太舒服,今天恐怕没时间招待你了……”
杨树林岂能让她下逐客令,立马打断道:“婶子,我看谢叔病的好像挺难受的,要不然,让我给他看看行吗?”
于淑华有些惊异的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们还在上学,又懂得什么了?”
杨树林想都不想就把当初刘山宗点醒薛雨烟的话拿了出来:“我家祖传中医,专治疑难杂症,我虽然不及我姥爷,但对头疼脑热之类的毛病还有些了解,谢叔这样的情况,应该不算很难医。”
谢盈也见机帮腔:“妈,让树林试试吧,我们班同学要是有病,都找班长帮着看呢。”
于淑华这才动摇了,点了点头:“也好,那小杨啊,就麻烦你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针灸驱鬼()
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谢高岗整张脸都涨红起来,仰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看那模样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去似的,于淑华一脸焦急,不停的替他摩挲胸脯顺气。
杨树林皱紧了眉头,装作上前替他把脉,暗里集中精神,盯着他的脸。
这一看不要紧,愣是把杨树林吓了一跳!
鬼眼之下,谢高岗的脸,竟换成了一张布满尸斑的老妇人的脸,苍白的长发蓬乱之极,两颊的皮肉布满了褶子,衰老下垂,黑黄的牙齿残缺不全,一片连着一片的,或深或浅的棕黑色尸斑已经爬满了脸颊,活像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更惊人的是,那老妇一脸痛苦的神色,咬着牙,紧闭着眼,干瘪的嘴唇都抽抽到了一起,好像比谢高岗本人还要痛苦。
杨树林虽然恶补了几天邪祟知识,却还是被眼前这张脸给蒙住了,他印象里根本没有这样的邪祟,更纳闷的是,邪祟附在人身上,它怎么反倒如此痛苦。
就在他惊讶迟疑之际,邪祟突然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睛里血丝纠缠,目露凶光的瞪着他。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突然感到手腕一紧,邪祟反手抓住了他,张开大嘴冲他呜的一声怒吼,一股咸鱼似的恶臭直扑面门!
尽管他及时闭气,却还是被熏得两眼发花,头昏脑涨!
一旁的谢盈和于淑华看不到实情,可一见谢高岗像发疯似的紧紧抓住杨树林,还呲牙瞪眼的露出一副要咬人的模样,顿时慌了手脚,母女俩一起动手,才勉强将谢高岗按在了沙发上,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总算将杨树林的手解放了出来。
杨树林深吸一口气,驱除脑中的眩晕,再看自己的手腕,居然被抓得一片紫红,感觉手骨都像裂开了一样,揉了半天才稍稍缓解了些。
而谢高岗此时脑袋一歪,竟昏了过去。
母女二人不敢挪动他,直接把他放躺在沙发上安置好,这才回头看向杨树林。
于淑华从他歉意的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没伤到你吧,我们也没想到他会这样。”
“不要紧,我没事,倒是谢叔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得尽快治。”
杨树林这话一出口,于淑华和谢盈都面露惊讶的看向他。
于淑华略带惊疑的问道:“他得的是什么病?你看出来了?”
于淑华实在很难相信,杨树林只是简单的把脉,就查出了病因病情。要知道,之前他们去过市里的权威医院,而且不止一家,换了不知多少大夫,各种器械全上,却也没查出谢高岗到底得了什么病,而杨树林这前后还不到两分钟,竟能查得出来?她要是不怀疑都怪了。
杨树林可不懂中医,但他很清楚,谢高岗就是被邪祟附体了,而且看样子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若是再不设法驱邪,他病发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直到最后六亲不认,不仅自己的命保不住,甚至还会伤及谢盈母女。
于淑华问及病情,他势必不能实话实说,但这也难不住他。
“我看谢叔的病应是阴邪内侵造成,如果我没猜错,叔叔最初应该只是睡眠不好,总做噩梦,后来开始神志不清,畏寒发热,像是感冒了一样,但食欲却是大增,我说的对不对?”
于淑华面露惊讶,杨树林怎么知道谢高岗的情况?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谢盈。
谢盈赶紧连连摆手:“我没跟班长提过我爸的病。”
于淑华这才信了几分:“那现在该怎么办?”
随即她又醒悟过来,赶忙让座:“小杨你坐,快坐下说,这有水,不急,你先喝口水。”
杨树林笑着坐下道:“我可以替谢叔针灸试试,但婶子你们得配合我。”
“怎么配合,你说。”
“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要有厚重窗帘的那种,针灸的时候不能见阳光,也不能开灯,备上几根蜡烛就好,家里有没有艾蒿,拿清水煮上一锅备用,艾蒿水能驱风除湿,对谢叔的病有好处,这些准备妥当我就能动手了。”
于淑华不免有些奇怪,她生病的时候也针灸过,却从没听说病人见不得光,可转念一想,或许是她丈夫的病情特殊的缘故,便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那你先坐着,我去煮艾蒿。”
于淑华一走,谢盈立马凑了上来,焦急的低声道:“我爸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中邪了?”
杨树林点了点头:“是被邪祟附体了,就跟殷杰哪会儿一样!”
“啊!”谢盈惊骇的捂住了嘴。
殷杰的下场她再清楚不过,听杨树林拿殷杰说事儿,她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杨树林情知打错了比方,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谢叔的情况没那么严重,只要及时下手,应该有把握救得回来。”
“你是说针灸?”
杨树林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薄薄的,已经磨得锃亮的牛皮夹,皮夹打开,里边整齐的插着两排二十八根雪亮的银针,每一根都有中指那么长,跟牙签差不多粗细,在阳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寒光。
“钉尸针?你把二哥的……”
杨树林竖指唇边:“嘘,这可不是二哥那套,这是姥爷自己用的,传给了我,材料比二哥那套好多了,要不二哥这几天怎么总跟我吹胡子瞪眼的呢。”
谢盈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那你到底有多大把握啊?”
“这个不好说,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尽力就是了。”
实际上杨树林直到现在也没看出附在谢高岗身上的邪祟是什么品种,不过邪祟附体的驱除办法他到是新学了两手,底气自然比以前更足了,何况他随身带着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