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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她去了哪里。
如果那拉斯特琼斯真的要反其道而行,自己出了什么事情,他第一个难逃干系。
车辆在进门前就被门外的警卫拦下。
充当司机的月祁然皱了皱眉。
“伯父,虽然我不让你们月明轩,可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拉斯特琼斯现在还不会愿意给自己惹上麻烦。”
月祁然怎么也不放心,想着当司机在身边护着她。
不过,看来里面的人早就猜到了,所以这还在大门外就被拦了下。
投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顾琉璃这才从车上下来。
月祁然要下车但被顾琉璃制止。
既然不让把车开进去,无非就是不想让人跟着。
所以就算他下来了,这些人肯定也会把他拦在外面。
见她要一个人进去,月祁然急忙叫道:“孩子……”
这里面等着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拉斯特琼斯太过喜怒无常,常人根本很难猜准他心底真正在想些什么,就这样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
顾琉璃脚步一顿,抬头看向天空,粉嫩的唇瓣微微上扬,“伯父,今晚的月亮真漂亮。记得跟伯父出去散散步。”
留下这句话,顾琉璃留在怔在那里的月祁然,毅然走了进去。
公主府不同于月明轩所住的庄园。没有那么辽阔,但内在的奢华程度丝毫不输,更甚至更富丽堂皇。
月明轩所住的庄园可以说更接近于自然,虽然任何东西都是用的最好的,但不会让人看着像是暴发户,可苏芮所住的这个所谓的公主府,入眼处只能用耀眼来形容。
无处不彰显着富贵。
据说,这房子从苏芮住进去之后,被改动了许多地方。
这里本应该也是高雅的地方吧。
只不过被一个在黑暗里生存了太久的人占有,所以连带着要把明亮的地方也染上几分墨色。
进去的时候,里面安静的好像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四周静得也没一个人。
跟外面的戒备森严相比,里面就像是唱了一出空城计。
忽然,客厅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对于这突然的变化,顾琉璃微微眯了下眼眸。
站在尚且有一丝光亮的地方不动,借着那微弱的月光打量着四周。
“顾琉璃,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讽刺的话语忽然传来,顺着声音的源头,顾琉璃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或许正是因为她站在暗处背光的地方,都无法看清她是一个人还是身后跟着什么人。
忽然——
暗沉的室内被人打开了一束光,顾琉璃这才彻底的将室内看个透彻。
苏芮坐在轮椅上,而她的身后只跟着一名护士推着轮椅。
面色不如今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般精神,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透着苍白。
“可满意你看到的?”问这话时透着浓浓的恨意,好像要把她给割肉刮骨一般的憎恨。
彼此都清楚她目前的状况是出自于谁之手。
顾琉璃淡淡勾唇,“这叫咎由自取。”
淡然的几个字却是让苏芮的脸色更加难看,甚至都有些狰狞。对于她的厌恶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似乎快要爆发,可她却又一反常态的轻笑了出来。
因为笑得动静太大,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得面色一僵,手更是潜意识的捂住受伤的地方。
那里,现在正躺着一条狰狞的疤痕,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个站在那里笑得淡然沉静的女人一手造成的。
而她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也都是眼前这个女人一手造成。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她以为要改写的命运,都将因为她而付诸东流。
她付出了那么多,就算得不到,她也别想那么痛快!
嘴角扬起阴冷的弧度,苏芮用力的抓住轮椅扶手,指甲掐进了肉里,都不知道疼。
“我在院子里摆了宴席,我想你不至于害怕得不敢进来的。”说完也不管是不是会跟过来,苏芮径直让身后的护士将自己推了出去。
等顾琉璃过去的时候,苏芮已经坐在了一边,而那护士也被她打发了出来。
在她对面坐下,顾琉璃在进来前就观察了下四周,没有任何的异样。
苏芮仿佛没注意到她的警惕,给自己和她各倒了一杯酒,勉强撑着身体放到她跟着,这才端起自己面前这杯对着她举了举。
只是,顾琉璃半天的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她。
苏芮这会倒也不恼了,轻轻笑道:“怎么?怕我下毒?”
话落,另一只手又将那杯酒端起,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这才又递到她的面前,又喝了自己这杯一口,然后放下。
她受了枪伤,位置比月明轩虽然要好点,不过这个时候喝酒,那无疑是找死。
苏芮不是小孩子,她相信她的医生应该也叮嘱过,第一次看到她这样不爱惜自己,顾琉璃眯了下双眸。
苏芮似乎完全不知情一般的,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低低的笑了声,而后看向顾琉璃,眼底带笑,只是那笑多少有些阴冷和狠戾,“顾琉璃,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讨厌你跟姚晓晨!”
顾琉璃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她当然清楚,不然为何会设计那些事情,逼死她才甘心。
顾琉璃不搭话,苏芮似乎也不需要她来说什么,又抿了口酒,继续:“因为你们的存在时刻提醒着我是有多悲惨。”
“亲生妈妈是妓女,懂事以来知道的就是打骂,经常还吃不饱,我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而我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可以帮她捞钱。”
“你知道她第一次看到我笑是因为什么吗?”苏芮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明明是在问顾琉璃,却又像只是在提醒着自己那股仇恨。
没错,是仇恨!
顾琉璃看着那有些狰狞的面容,那握着酒杯的鲜红指甲,就像是掐进了人的身体后染了色一般的诡异。
她这才发现她指甲染了色。
今天的苏芮似乎很不对劲。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清冷的声音总算是让苏芮找回了一些神智,看着顾琉璃的眼神渐渐清明,却是饱含自嘲。
“呵……顾琉璃,这些伤疤,我最最不愿意在你面前揭开,可偏偏除了你,我却无人可说。”
她这辈子似乎真的就是一个笑话,唯一一个可以让自己说心里话的人竟然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苏芮一口将杯子里的酒饮尽,“顾琉璃,你一生下来就是公主,是顾家上下放在心上的宝贝,以前身边还有个谭懿宸,现在又有姬月珩,你一生哪里有过痛苦。就算是姚晓晨也一直护着你,不让你受半点伤害,你比我命好,所以你才有资格来嘲笑我,可是如果我们对换,你不见得比我高尚!”
嗤笑一声,苏芮又要去倒酒,但被顾琉璃移开。
“我不想跟一个醉鬼聊天。
伸出的手缩了回来,苏芮靠着轮椅,看着天上的月亮,神情有些恍惚。
她嫉妒琉璃,她理解,那她呢?
她不曾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当初她发现自己有所隐瞒,她也说过要把琉璃介绍给她认识,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对自己?
她一直想不明白!
在姚家生活的自己其实并不比什么人好过,更甚至比当初她跟苏母相依为命还要痛苦,那样的自己为什么也让她的心里不平衡,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那晓晨了,晓晨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不曾伤害过你,当初还想着介绍我们认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她下手?“
明知道沈嘉奇他们要杀她,只是眼睁睁的在一边看着,看着她被害死。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出事,琉璃是不是也还是好好的。
如果她能够提醒一下,她不去山顶,或者对沈嘉奇和姚倩谊有所怀疑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的跟现在一样?
只是,这个世界最没有的就是假设和后悔!
”没伤害……怎么会没伤害!“
忽然,苏芮的眼神瞬间阴鸷了起来。
姚晓晨的存在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望着那凄厉的眼神,顾琉璃怔了下,她什么时候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苏芮将那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拿了下来,用力的扯下,也不顾是不是划伤了自己的脖子,奋力的丢到她的面前,”我们同时出现在孤儿院,同时失去了母亲,可我们却是不一样的结果。“
以前让她爱不释手的项链,现在在她眼底就跟毒蛇一样,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她的所有的精力,到最后只剩下一副躯壳。
”我们最初的相遇,她就是那个被保护的人,而我则是被牺牲的。我们交换了身份,她去姚家当千金小姐,而我依旧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如果不是当时运气好,拉斯特琼斯没有发现我戴着这条项链,我恐怕现在坐在这里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你说她没伤害我?这不是伤害吗?“
大声的嘶吼,苏芮仿佛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就算牵动了伤口,就算让人发现都在所不惜。
她似乎被压抑得太久,就好像弹簧,压得太久都失去了弹性,或者一下子放开,弹力达到了最大,到最后完全的崩断。
”她这几年在姚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不清楚吗?“
虽然最初他们交换身份,可也不是她选择的。
当初如果不是她贪心去偷那条项链,院长又怎么可能想到交换彼此的身份。
退一万步说,就算当初没有交换身份,她生活在姚家,远比跟苏母生活还要让人痛苦。
她是怎么过来的,她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吗?
姚倩谊到时不放过的人就是她了。
她是失去了一些,可也得到了另外一些。
起码,在童年里虽然艰苦但她还有一个爱她的母亲。
而她呢?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记得,就连母亲仇恨都不记得。
如果不是大姨交代的那些人找到了自己,她这辈子都不会记起那些事情来。
”那又如何?总归是千金小姐,就算是暴发户那也是小姐!可是你看看我现在……“
指着那沁出血丝的白纱,苏芮笑得凄凉,”我现在就是一具傀儡,可就算是傀儡那也是高贵的傀儡,我可以成为一国的女王,我以为我的命运再次改写了,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