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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她再也不是那个万千宠爱的公主，董妃也不是权倾一时的后妃。
苏芷看着这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少女，再联想到当初中秋盛宴上，这少女在篝火中央，意气风发地为她求了一个郡主名分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初最受宠爱的公主会变成这样呢？
“香瑶”
秦香瑶看着苏芷对她伸出来的手，神色有些恍惚。她在地上，苏芷则是站着，微微鞠着身子朝她伸手，这是类型母性的姿态，也是拯救性，帮助性的姿态。秦香瑶多希望，她把手伸上去，苏芷能把她拉出深渊
停在半空的手久久得不到回应，苏芷又喊了一声：“香瑶？”
秦香瑶摇摇头，“不可能了。”
“芷姐姐，不可能了！”
苏芷一怔。
她从袖中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捧在手心，“这是母妃给我的。她说只要我给父皇喂药的时候加入这粉末，明天就是大秦国丧！”
她的亲生母亲，让她下毒去害她的亲生父亲，她还能得到什么救赎？
苏芷眼眶一红，索性陪着她一同蹲下来，“她怎么能这样做？”
董妃再怎么该死，可秦香瑶是懿文帝的亲骨肉，懿文帝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就像现在，董妃身处逍遥宫，秦锦白远在堤城，而秦香瑶依旧是这大秦的香瑶公主，哪怕懿文帝没从前宠爱她了，她公主的名号是不会变的！
这就是帝姬！
而董妃这样做，分明就是把秦香瑶拉下水，借秦香瑶的手，除掉懿文帝。
如今皇储未立，秦锦离再得人心也没有传位诏书，如果懿文帝在这个时候死了那秦锦白就能假借秦锦离谋害懿文帝之名回宫，顺势揭竿而起，躲去帝位！
秦锦白登基，董妃便是太后，她便再也不用在逍遥宫了
只是，下毒的秦香瑶，下场可想而知。
董梦妍啊董梦妍，她何其残忍？苏芷下意识觉得不对，按理说，秦锦白才是董妃收养的人。
为何她在此时推出去的人是秦香瑶？难道秦香瑶不是她亲生的吗？
为了一个太后之位，为了自己的养子，竟然指使自己的亲生女儿去谋害自己的丈夫！
所谓深宫，便是如此吗？
苏芷单手抹开她脸上的泪，声音温柔，“香瑶，你听我说。你的生命是你自己的，所以能做选择的人是你，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不管她给了你什么！在这样的关头，你也不能听她的。”
秦香瑶泪眼婆娑：“可是她是我的母妃。”
“可另外一头是你的父皇。”苏芷立即反驳她，“香瑶，你想成为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吗？”
秦香瑶立即否认：“不想。秦沉笑就是没有父亲的，小时候她就经常被人欺负。”
秦沉笑是郡主，是亲王的女儿。
由于她父亲去世得早，母族出身低微，自小就是众多姐妹嘲笑的对象。
反观她
秦香瑶真的感动得想哭，懿文帝给过她的，是无尽无穷的宠爱，是谁人都不可以替代的爱！
是懿文帝双手呵护着她成长。
哪怕她以后成亲生子，也没有人能代替懿文帝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倏地双手抱着头，痛苦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芷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你不需要想那么多，香瑶，你只要做你自己，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就好。”苏芷抱住她，轻声道。
“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问。
苏芷点头，“是。你已经长大了，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你要有自己的是非观；做你自己觉得对的事，旁人不能左右你的选择，我也不能！但在你做决定之前，我想奉劝你一句，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话落，连苏芷都觉得好笑。
她问自己：如果秦香瑶最后真的听从董妃的话，去谋害懿文帝，她会不管秦香瑶吗？
答案是否定的。
天叶害死懿文帝，那与她无关。
可她不能看着秦香瑶去杀害自己的父亲。
兴许到最后一步，她还是会劝秦香瑶回头的。
幸好，秦香瑶大是大非的观念不错，她想了想，打算把手中的药末冲开，把水泼干净。不过有毒的水倒在苏芷这里，难免会被人发现，秦香瑶一下子把毒粉末收好，“芷姐姐，我会处理好的，你要相信我。”
苏芷原本想收下毒粉末，好研究一下是什么毒药的。
转念一想，现在人人都知道天叶针对着她，万一天叶忽然派人搜查日清宫，那她真是百口难辨。于是乎，她也没阻止秦香瑶自己处理那些毒药粉，反正根据她的推测，大多是红韵给董妃的。
苏芷冷静一下，道：“香瑶，你到逍遥宫看董妃娘娘时，可有觉得什么异常？”
“异常？”秦香瑶愣了愣，“为什么这么问呢？”
“随口一问罢了。”苏芷说。
秦香瑶努力想着，她去逍遥宫是白天，因为晚上她不敢进去。入目，除了觉得逍遥宫比较萧条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便是董妃那不修边幅的样子了
不过这应该不是苏芷关注的重点。
秦香瑶敛眸，脑中一个场景闪过：“有，确实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第303章 坦白一切，设计入局（）
“确实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母妃的气色很好，我到时刚刚是午膳时间，她的膳食很好。”秦香瑶说。
董妃向来吃惯了山珍海味，逍遥宫是冷宫，如今她又不是被懿文帝亲自打入逍遥宫的。
按照宫中那群看人脸色下菜的太监宫女们，董妃的膳食应该很差才对。
可秦香瑶说她气色好，至少说明董妃睡得好，吃得饱。
那些不修边幅，潦倒落魄，只是装给别人看的
苏芷轻叹一口气，董妃藏得果然深。
“这就对了。”她说。
“什么意思？”秦香瑶问。
“你母妃暂时过得逍遥，你就不用担心她了，还是先顾好自己。”苏芷拉着她起来，给她整理好衣摆，“日清宫中眼线众多，公主还是别在这里待太久，早些回去吧。”
秦香瑶摸摸自己的脸，羞愧了。
泪眼婆娑，走出去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苏芷失笑，喊素琴进来给秦香瑶重新梳洗一番，再重新上妆，才送了她出门。
是夜
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悄悄走出日清宫，斗篷的帽子巨大，让人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之间那人越走越快，沿着小路，飞快地到了日清宫的另一头不一会，景阳宫三个大字映入眼中。
而景阳宫宫门轻轻开了一道缝隙，斗篷人灵活如猫，闪身进去。
景阳宫的大门悄然关闭。
正厅之中，灯火通明，东方皇后一身华服坐在中间，她手边茶香尿尿，“坐吧。”
斗篷人解开脖子上的系绳，脱下斗篷，露出一张精致娇俏的容颜，苏芷神色淡淡，“谢过皇后娘娘。”
“苏二小姐深夜寻来，所为何事？”晚膳时，东方皇后的人去给苏芷传膳，没料她们却带回一句话，苏芷说深夜要到景阳宫来，有要事要跟皇后娘娘商量。东方皇后这一等，便是深夜。
为了方便苏芷出行，她还帮她调开了日清宫附近的守卫，加强了红韵那头的监管。
总之，不能让她们发现苏芷的禁足是虚的
“今天香瑶公主找过我。”苏芷轻声开口。
东方皇后点头，“本宫知道。”
“那皇后娘娘可知香瑶公主来寻我做什么？”她轻轻松松抛出一个问题，勾起东方皇后的好奇心。
苏芷跟秦香瑶交好，这不是什么秘密。
从去年中秋狩猎秦香瑶为她求得一个郡主之名开始，这两人的交情就不错。她原本以为，秦香瑶只是在宫中太闷，才会找苏芷玩，没料
听苏芷的意思，这其中另有隐情。
一双精光闪闪的眼望着苏芷。
而苏芷她就是不开口。
东方皇后很快会意过来，她招手，身旁的侍女侧身过来，她在侍女耳中低语一句。
片刻，整个正厅中的人消失得干干净净，寂静得连一根针掉下都能听到。
苏芷站起来，轻移莲步走到东方皇后身边，就在离东方皇后三步远的地方，她盈盈拜倒在地，“娘娘，这一件事事关重大说出来恐怕会牵连香瑶公主，请娘娘看在香瑶公主这些日子天天为皇上祈福的份上，饶她一次。”
东方皇后拧着眉：“你说。”
“娘娘先答应，阿芷就说。”不管如何，苏芷都要先保住秦香瑶。
“本宫一诺千金，说了不会追究她，便不会追究她。你说吧！”东方皇后沉着脸，开口道。
东方皇后跟她都是将门儿女。
将门中最看重诚信，东方皇后既然答应，那秦香瑶应当没事。
苏芷松一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今天香瑶公主先偷偷去看了董妃娘娘，才转到我那边来。香瑶公主来时，慌张得很，我起初以为是皇上的病情得不到好转，她担心所致。可没想到是因为董妃娘娘给了她一包药物，让她下毒害皇上。”
“什么！”东方皇后倏地站起来，她禁不住提高声调：“那个毒妇真的这样做？”
苏芷没有犹豫，轻轻点头。
“荒唐！”东方皇后倏地把手中的茶盏丢了出去，茶杯在苏芷旁边不远处碎开，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想到她的心肠这般歹毒，不但谋害自己的丈夫，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害！”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董梦妍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她那颗心是不是黑色的！
“那香瑶答应没有？”东方皇后这才想起关键。
苏芷摇摇头：“公主没有答应，看她的表现，那药末应该是董妃娘娘强硬塞给她的。皇后娘娘放心，公主是个能够分辨是非的人，如果她想下毒，那她一定不会到日清宫告诉我。她能来找我，定是心中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