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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锦白在里头，他的人在外面，这件事肯定瞒不过他。
苏芷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回复六皇子，苏芷不会失约。”
那人看一眼外头秦锦白的人，脚步一顿，然后飞快离开。
沈老小声问她，“小姐，如今”
“没事，我能处理好。”苏芷示意他放心，她刚刚暗示秦锦白，她已拒绝了秦锦离，至于秦锦离那头，他的人亲眼所见，他自然会打好算盘。
是夜
华清宫
穿着统一的侍女太监跪了一地，全场鸦雀无声，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而秦锦离站在中间，低着头，不语。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穆贵妃扫落一桌的瓷器，保养得宜的脸上全是怒容，“好端端的别院竟然起火，还被秦锦白抢了先！”
秦锦离依旧低着头，“母妃息怒。”
“息怒？”穆贵妃的脸冷若冰霜，她仿佛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你让我如何息怒？你知不知道，娶到苏家嫡女意味着什么？”
大秦王朝自开朝以来，历经了七位皇帝。
苏家出了五位皇后，一名贵妃，只出了懿文帝这一代没有嫡女而已！
如今居住在慈宁宫那位，可是苏博仁的亲姑姑！
高傲如穆贵妃，因着东方将军府的关系，她怎么都爬不到皇后的位置。在后宫之后又被十多年来一直得宠的董妃压着。
好不容易斗倒了秦锦玄，难道在此时要她白白便宜了秦锦白？
那不是明摆着告诉董妃，她输了吗？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儿臣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他不敢告诉苏芷，他已经没有药材了。
他不能亲手，把苏芷推到秦锦白身边。
“都告诉你，不要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身边那什么红韵，说不定就是秦锦白派来的，别院中就只有你的人跟她的人，偏偏她在的时候别院失火，我看她就不安好心。”穆贵妃越想越气，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红韵，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江湖上没门没派没地位的人，凭什么留在秦锦离身边？
第155章 一物换一物！（）
“母妃，绝不会是她。”不知为何，秦锦离相信红韵。
“不是她？”穆贵妃冷笑，她这个皇儿，果真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那你如何解释，别院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她在的时候起火？还有据管家说，那日晚膳后，你一直往茅厕走。”
“红韵那天也去茅厕了！”秦锦离赶紧道。
“是吗？”周遭的空气都仿佛下降了几度，穆贵妃随手拿起一个瓷瓶，长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擦着，“难道你没发现，她只去了一趟茅厕，第二趟便没有去吗？”
那晚的情况，虽然她不在现场，但是那些家丁跟管家的话，穆贵妃可是全都记着呢！
红韵
是不是她也好，穆贵妃已经记恨上她了。
秦锦离一怔，细细回想起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没有话可以反驳了吗？”手中的瓷瓶落地，再添一地的瓷片，穆贵妃道：“因为她本来就是善于用药的人，你的腹泻，说不定就是她下的毒。这区区小毒，就是她用来拖延时间的小计谋，至于她所去的那趟茅厕，只是掩人耳目，假装得自己跟你一样腹泻罢了！”
这些小计谋，她在后宫十多年，看得多了。
秦锦离沉默着。
他发现，这些细节他都没有注意到，因着是红韵给他提出收购药材的事，所以他从未怀疑过红韵。
可是根据这些情况来看，穆贵妃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母妃”
“行了。”穆贵妃挥挥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什么红韵，你让她从哪儿来就往哪儿去吧，我不稀罕这样的人。”
“这儿臣先前答应了她一些事情。”秦锦离舍不得，红颜阁的事，他还没跟穆贵妃说，毕竟对于红颜阁，他还没了解透彻。红韵之于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你真是”恨铁不成钢！她无可奈何，只好答应，“那你以后防着她，别傻乎乎的被人骗了，指不定她还把你当棋子使呢！至于秦锦白那头你且不要理他”
没等穆贵妃说完，秦锦离便插嘴，“不行，我不答应，我跟他势不两立。”
“你真是疯了，你这些话被你父皇听到，便什么机会都没了！”穆贵妃恨不得一盆水浇醒秦锦离，往日他那么聪明，怎么一碰上苏芷跟秦锦白，他就那么不冷静呢？
难道他真的爱上苏芷吗？
“你领头扰乱整个药物市场，你以为这件事能瞒过去吗？等秦锦白把他手上的药物处理完毕，第一个就要针对你。这事情一捅上去，你觉得你父皇会处置谁？”
双眸瞬间黯淡下来，秦锦离声音低低的，“是我。”
领头的是他。
把药材全数烧毁的也是他。
懿文帝不会理这过中的纠葛，也不会理他损失多大；在他的位置看来，扰乱药物市场等于让秦城底层的百姓无药可治，这是懿文帝的大忌！
而秦锦白不同，他只是跟随他的脚步，罪不重。
更何况，秦锦白可以把所有的药材送出来，赎罪。
“知道便好，这场戏你已经处于劣势，再怎么演，你也不过是个配角，你就安心等着下一场吧。”如今她只能争取把对秦锦离的伤害减到最低，如果能掩盖住不让懿文帝发现，那是最好不过了！
所以穆贵妃暂时不想找秦锦白麻烦，免得他一拍两散，把事情捅到懿文帝那里去。
“可是我不甘心！母妃，这件事是红韵先告诉我的，如果没有那场大火，送给苏芷药材的人是我，不是他秦锦白！”明明他先用的方法，现在却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将争对手跟苏芷献殷勤。
他心有不甘啊！
“闭嘴，办法是你想的，可你有想过怎么把东西送到苏芷手上吗？如果你不得意，好好保护着那些药材，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如果你不得意，得到药材后立即送到苏芷手上，秦锦白会从中得益吗？离儿，你这一条路就是走得太顺了，以至于你忘了防备。”穆贵妃最终还是忍不住，狠狠把他打击了一番。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秦锦离如今是真真切切体会到这种滋味。
这一路，他确实走得太顺利，以至于他忘记了防范。
他总想着秦锦白的药材没有他多，他能够从数量上远远胜于秦锦白，所以洋洋得意。
对红颜阁一事，也只是红韵一人之说，还没有查明白就相信了她。
穆贵妃没有骂错人，如果他一直保持着这副性子，就算他登上了帝位，也只是一名昏君，任由小人摆布！
秦锦离长吁一口气，“儿臣明白了。”
“你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穆贵妃挥挥手，遣退了所有人，她走下去，握住秦锦离的手，语重心长，“离儿，我们不是还有他们的把柄吗？”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年那夜，便要把秦锦白的把柄公诸于众的。
如今，唯有把那件事拿出来，跟秦锦白做一个交换了。
秦锦离心领神会，他猛地抬头，“母妃？”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跟董妃商量好，我就不信董妃她不怕！”在秦锦白秦香瑶等人去皇觉寺为她祈福的时候，死了一只紫鸟。这件事如果呈到懿文帝面上来，董妃还能保住她十多年如一日的专宠吗？
“这件事换掩盖药材一事，实在太亏了。”他们准备了那么久，甚至拉了皇觉寺的和尚当证人，找到了那只鸟的羽毛，只为了在年三十的宴会上当众揭穿董妃。
因为只有当着众臣的面，懿文帝才不能徇私。
“保住了你，日后有的机会能扳倒她。”穆贵妃何尝不心痛呢？她跟董妃斗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能扳倒董妃的机会，眼看机会就要到了，却要眼睁睁看着它流逝。
甚至还是她亲手毁灭的。
可秦锦离是她的儿子啊
如果没了秦锦离，能扳倒董妃又有什么意思。
为了秦锦离，她什么都愿意。
穆贵妃挥挥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便找董妃商量，争取能瞒过你的父皇。至于苏芷那头，你把手中所有的药材给她便是，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你的本事了。”
第156章 小心秦锦白（）
“小芷，我这头的药材，也就剩下五千斤了。”事实上，这五千斤是穆贵妃竭尽所能所收集到的，也算是文伯候府旗下门生的心意。
苏芷敛眸，“谢过六皇子。”
秦锦离笑了，可笑意不达眼底。
既要不扰乱当地物价，又要大量收购药材，更要快马加鞭送来秦城，这三样都很难。他只能每一个地方收集百斤到数百斤不等，多要求几个人，如此费了穆贵妃跟文伯候府所有的势力，也只能收集到五千斤。
“你不会嫌弃吧？”
“怎么会？”苏芷笑得灿烂，“仁善堂那捐赠的大字榜上，最多便是香瑶公主的三千斤了。至于我购入的说实话，总量也不到一千斤。”秦城附近的城镇药材都被买断，药物稀缺，而苏芷给的价格又低，愿意卖给她的人少之又少。
“没有其余的吗？”秦锦离问。
“六皇子问的是三皇子吧。”苏芷抬眸看他，她语气平淡，“三皇子手中确实有一笔很大的药材，也曾找过我。不过我如今已经累积了近万斤的药材，再加上你这里有将近一万五千斤，足足够仁善堂用数月了，我不急。”
秦锦白的药材还没出手，这个消息到手，他微微松一口气。
只要秦锦白手中药材还没出，那他就不会把事情捅到懿文帝那儿去。
“不过，我在考虑中。”她补充道。
“确实应当值得考虑的，三皇兄大量购进药材，价格便宜，加之药材能保存许久，存放下来也是好事。”秦锦离十分理性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