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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姨被这个问题逗乐,也被这样充满不确定的莫时容感动,他从没像有这样小心翼翼过,一向肆无忌惮的莫时容,终于遇到了命中的克星。
温从安坐在客厅,莫时容轻巧的走过去。他不确定这一刻温从安是不是还要见他不确定她在看到他的时候会不会又变的歇斯底里,伤害自己也伤害他。
温从安仿佛感到有人在靠近,她抬头朝莫时容望去,这让原本走向她的莫时容蓦然停住步子,充满忐忑与不确定的看着她。然而温从安却很平静,安静的望着他。莫时容忽然加快步子,几乎是瞬间便冲到温从安身边,蹲□与她平视,脸上的神色是分外的惊喜。
“从安。”莫时容摸着温从安的脸,手指竟然都是颤抖的,这一刻他等了好久,得不到她原谅的日子实在是难熬,每一天都像一辈子那么久,就算这样真实的抚摸着她,也仿佛是不真实的。
“从安,”莫时容再度轻唤,“你肯原谅我了吗?”
“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对比与莫时容的激动,温从安显得平静的多。
“什么?”
温从安说:“你说过,只要我爱上你,你就会放我离开,还算数吗?”
莫时容僵愣在原地。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现在,可以亲手将自己活埋了。
温从安说:“如你所愿,我爱上了你,所以,请你遵守曾经说过的话,放我走。”
莫时容颓坐在沙发边,手臂无力的放在膝盖上。她说爱上他,这让他开心,可是,她要离开他。终究,还是他做的太过分,让她伤心欲绝。
安静的温从安忽然打破了玻璃杯,在莫时容惊叫着小心时,她捡起玻璃碎片抵住自己的脖子。
“从安快放下,你会伤到自己的。”莫时容焦急的说。
温从安摇头:“除非你答应放我走。”
“不要动!”莫时容赶紧阻止,她摇头时脖子擦到玻璃刃,那里已经泛起红印,在莫时容看来,是无比的触目惊心。“不要动,从安,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千万不要伤害自己。”
眼泪已经涌出眼眶,温从安抹掉眼泪,努力维持声音平静:“放我走。”
“好好,我答应你,你先把玻璃放下,那太危险了。”莫时拼命的点头答应,他真怕她会用玻璃划伤自己,他实在是不忍心不舍得看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温从安却摇头说:“送我离开,现在,我要立刻从这里离开。”怕莫时容不答应,放在脖子上的玻璃又深了一份,有血迹顺着玻璃溢出。
“李阿姨,帮从安收拾东西,现在。”莫时容忽然高喊。目光却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脖子,那刺母的血迹仿佛红色布带紧紧缠绕着他的脖子,让他快要无法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远门,奔波一天有些不在状态,勉强写了这么多,聊胜于无。
、第65章
时隔近一年,温从安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曾经她也是一个人居住,可是心情与现在完全不同。如今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孑然一身的她再无任何依靠,母亲去世、父亲被判无期,连心都彻彻底底的失去了。
有些出乎温从安的意料之外,家里一尘不染,像是刚刚被打扫过。
推开主卧室的门,母亲的遗像摆放在梳妆台上。温从安失魂落魄的走过去,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再也隐忍不住的眼泪拼命往下落,温从安干脆发开声音大哭,将对母亲去世的哀痛和对母亲的思念、对父亲的亏欠、所有忍受的委屈难过,全部通过痛哭彻底发泄出来。
最后一次,这是温从安最后一次允许自己哭泣,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伤害她的人,再也没有值得她掉眼泪的人。她不能再继续生活在无止境的痛苦之中,她必须变得坚强,必须一个人在这个险恶的世界生存下去,而且要活的很好,好到没有人可以随意、轻易的欺负她。
温从安去监狱看望温尚良,但是温尚良不愿见她。温从安失落而归,心里酸楚不已。为了追逐权利,结果却被权利所困,她不知道父亲是否会因为莫时容而怨恨她。
父母将她养育成人,而她没能在母亲病床钱尽孝,没能为母亲送终。父亲出事她也一无所知,什么忙都帮不上,在他最无助绝望的时候,她也不在身边,那时候又恰逢母亲去世,父亲一个人撑着,日子一定很难熬。温从安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极了。
从住进医院后,温从安再也没有用过电话。温从安趁着出门买东西时,顺便重新办了电话卡,彻底和过去的生活告别。回来时,在家楼下看到一辆黑色轿车,车窗禁闭,温从安没有丝毫停留、目不斜视的从车边经过。从此之后,这辆车经常停在楼下。有时候温从安在夜晚关上房间的灯,稍稍拉开窗帘,会看到车边伫立着一个影子,几乎与黑夜同色。
温从安开始考虑搬家,把现在的大三居卖了,换一个小点的房子,可是当房屋中介来看房子时,温从安有忽然改变了注意。这是父母和她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他们离开了,房子是为数不多留给她的,这里充满着他们相处的回忆。
因为温尚良倒台,温从安原本在总政的工作也泡汤了,虽然仍然保留着军籍,但是最多给她安排一个无用的闲差,一辈子碌碌无为,平庸一生。这不是温从安想要的。
温从安开始从网上找寻各种机会,她想要重新站在舞台上跳舞,虽然这很难,尤其是她生过孩子,肚子上还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那条疤也许会跟随她一生,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曾经这段让她痛不欲生的往事。
时隔多月,温从安登陆邮箱,最新收到的电子邮件是两天前,而发件人是托尼。信件说托尼来到中国,她曾经留给他的电话无法联系,托尼希望温从安看到邮件时,回电话给他。邮件最后是一串十一位数字号码。
接到温从安的电话,托尼喜出望外,他马上就要离开,还以为走之前见不到温从安。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托尼依旧风流倜傥,而温从安却再不是曾经的温从安。托尼说,半年不见,温从安像是没有了灵魂。
温从安微微笑着说:“所以我正在努力,寻找我的灵魂。”
“继续跳舞吧,跳舞可以让你重新活起来。”托尼非常认真的提议。
温从安点头:“我会的,对了…”温从安忽然变得欲言又止。托尼仿佛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开口道:“你想问可不可以回到舞团?”
温从安忽然变得很紧张,一双眼睛在今晚第一次有了神采,渴求的望着托尼,小心询问:“还有机会吗?”
托尼拿起马克杯说:“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别人拱手给你的。”
温从安不禁认同的点头。她进入总政歌舞团是莫时容运作的,她能出国交流,也是莫时容安排的,并非是她靠自己实力争取而来的,所以一切犹如镜花水月,虽然看起来很美,但是不真实,迟早有一天会离她远去。
“我愿意去试,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争取!”温从安积极的说。
托尼点头说:“舞团每一个季度都有招人计划,但是如你所知选拔非常严格,如果你能通过选拔考试,那么你的未来是通过你的努力得到的,没有人能抢走。”
温从安去忽然颓败下来,苦笑着说:“可是,现在的我连参加选拔的机会都没有。”舞团选拔非常严格,普通舞者连选拔的资格都没有。
托尼听闻挑眉:“怎么会没有?别忘了,曾经那段鼓之舞是多么让人震撼,知道吗?直到我来中国之前,还有人问我,为何总是不见有你的节目。”
“真的吗?”温从惊喜的问,这一刻她的心情是愉悦的。至少证明了的人生还是有价值的,并不是一文不值。
“当然了!”托尼重重点头,继续说:“曾经的你震撼了人心,大众心理就是这样,若是连续一段时间看不到你的表演,他们很可能不会再有所期待,但是并不意味着你被遗忘。就凭这一点,舞团也会重新给你机会。”
看着温从安沉默,托尼忽然抱歉的说:“舞团的规定,虽然我是老板,但是我不能视规定为无物,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抱歉,你离开近一年,还是要重新参加考试。”
温从安一愣,随即说:“什么话,我当然要考试啊。我刚刚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动身去伦敦合适。”
听到温从安这么说,托尼放心多了,跟着说:“当然是越快越好啊!你要考试肯定要加强训练的,到了伦敦之后,沉下心认真的准备。我想,你在这里肯定生活的不开心,从这一方面说,早点离开也是对的。”
上次与托尼分别时,她还怀着孩子,这次再见,她全无做母亲的幸福,而且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憔悴,托尼很难不看出端倪。温从安很感激托尼,她不想且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一个也没有问,还给她提供了重返舞台的机会。这次机会,温从安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离开这里,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开始新的人生,她相信她可以活的很好。
温从安和托尼见过面后,托尼便结束了中国的行程返回伦敦,而温从安则在为办理签证忙碌着。签证出乎意料的顺利,很快便拿到手。
离开前,温从安再度去看望温尚良,但是温尚良依然不愿意见她,只是拖警察带话给她,嘱咐她要好好生活,不要伤心难过,更不要绝望。温从安明明警告过自己不能哭的,最后还是哭的不能自已。
温从安安静的离开京城,没有告诉任何人。原本,她在这座城市就没有任何牵连,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剩下的那些,今后就当做是陌生人好了。
温从安虽然这样想,可是莫时容却时时刻刻的注视着她。几乎每天都到她家楼下报道,有时候几天都看不到她,他整个人会变得暴戾,只有看到聪聪,情绪才会平息。聪聪的眼睛像极温从安,黑亮漂亮,莫时容望着那双眼睛,什么烦心都会忘记。
温从安离京那天,莫时容不敢出现送机,只敢远远看着,像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做的那样,远远的、偷偷的看,他变得不像莫时容。
莫时容不确定就这样放温从安离开是不是对的,她仍旧憔悴,到异国他乡,她会不会照顾好自己?虽然那是她曾经待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