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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别空夜狠狠地瞪了一眼仍是小媳妇委屈样儿的宿盈萤,食不下咽呀!
第69话 失踪
黄昏时分,夕阳给湖面踱上金光。别奶奶吩咐夜带着萤去荡荡舟。别舞推了静郁一把,于是静郁也被迫上了船。
一个不能说话,一个说很少话,另一个是瞎子,三人同坐一船,一路只有沉默相随。
船一直被划到湖心。
“呵呵呵,风好舒服哦!”宿盈萤没话找话。
没人回答。这本来就是个烂透的话头,除了答“是啊”,还能答什么?静郁不能说话,自然不能答话。而夜绝不会浪费说这两个字那么多的口水。所以回答宿盈萤的还是沉默,忠心耿耿地沉默啊!
“今天的午餐可真美味是吧,我还是第一次在湖心吃饭呢?”宿盈萤傻笑着。
别空夜当宿盈萤是空气,金口紧闭。
“你们家吃饭不说话,连划船也不说话吗?”
沉默唱道:“我一直都在!一直到在……”
“却是如此。”宿盈萤自问自答,把太阳帽盖住脸蛋,不看,不听,不讲为妙。
这时,别空夜收起船桨,对着静郁打起手语来。
从缝里偷看的宿盈萤生了一肚子火,臭冰雕男!看扁她不懂手语!
两人比比划划好一阵子,宿盈萤看到他们的脸色由平静到伤心,再到愤怒。
最后,静郁做了一个愤怒的手势,就别开脸。
别空夜终于开了口,“回去就回去,我也不想再和你说话。”气冲冲地拿起桨。
“什么,小二少爷,你和谁说话?”宿盈萤仍尽职尽责地当个盲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事实上,她就算是正常人,也不知道情况,只知道静郁最后打的手语的意思大概是:“我不想再和你说话”,要谨记才行,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我没心情陪你玩,萤小姐,最好闭上你的小嘴。”别空夜用力地划桨回去。
宿盈萤委屈地扁扁嘴,重新拿帽子盖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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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别空夜的愤怒驱动下,很快就抵岸,静郁气冲冲地跳下船,跑进树林里。
“怎么回事?”长辈们问。
“没事。”别空夜面无表情地下了船。
“怎么可能没事,你惹她生气了吗?”别奶奶火大了,这群毛孩少看一会儿都不行。
别空夜一声不响要离开。
“又是你对不对!”别舞突然把矛头指向宿盈萤:“你已经把我们家搞得一团糟了,你还能干嘛?”
“我——”怎么焦点到她身上了。
“姑姑,适可而止。”别空天说。
“我没说错,自从她来了以后,你们三个就没好日子过,连我们全家都跟着遭殃,我看不下去了!”
“姑姑,”别空夜折回来扣住别舞的手,“够了。”
“你们全都被她迷惑住了。你们有没有想过静的感受,这些天她心里受到苦你们谁了解?她不能说话,有苦只能往自己肚里咽。被家人当空气一样的感觉你们懂吗?!没有,你们眼里就只有那个突然介入的丫头。她凭什么夺走静的一切!——我啊,实在看不下去了,现在静只剩下我这个姑姑了。”别舞说着离开。
在场的人呆呆地站着,没说一句话,都在沉思着。
过了不久,别舞慌慌张张地折回来了,“静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别空天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
“我有听夜少爷的吩咐跟着萤小姐,”跟着别舞来的总管家说,“她说想在温室花园里料理花草,吩咐我去沏茶,可等我沏好茶回去时,静小姐就不见了。”
“沏茶该死的不是你的工作!”别空天气急败坏地说。
“主屋找过了?”别空夜问。
“正在找,可是警卫说静没回去。”别舞担忧着。
“再去找!逐个逐个角落找!”别奏仁下令。
“那孩子能去哪儿?急死人了。”别奶奶心急如焚地说。
“我早该发现这孩子不妥才对呀。”无宁日后悔不已。
“离开吧,你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别舞在宿盈萤耳边低声说,然后离开。
看着他们为家人的失踪而担心,宿盈萤呆呆地站着。
第70话 回家吧
众人再次把别家上下翻个遍,仍不见人影。夜来临了,她到底去哪儿了?!别空夜仍不死心地再次环视一下温室花园,有点不一样。她平时倍加呵护的那几盆满天星不见了。记得她会把快凋谢的花摘下来抛进经过别家大院的小溪里,她说永远记住她们的最后一刻的美丽,而忘记凋谢。她说那叫葬花,只不过林黛玉葬的是死掉的花,她葬的是活花。她说她为了美丽可以很残忍。柔弱的静郁有时候仅有这一点是偏激的,也最让人忧心。她会不会——不!不会的不会的……
别空夜冲出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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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上有一座独木桥,静郁坐在上面,把花一朵一朵地摘下来抛进脚下的潺潺溪流中。花在水中打着转,缓缓地伴着水声远去。
“静。”别空夜轻轻走近她,轻轻地唤她,怕吓着她。
抬起来的是一张忧伤的脸。
“来。”别空夜伸出手,温柔地笑着。
静郁乖乖地把手放在那虽冰冷却有力安全的手心。
别空夜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把她拥进怀里。
“以为陷入黑暗的天可以有满天星的陪伴。可是花还是花,终会凋谢,就让它带着最后一刻的美丽随溪流远去吧!”
静郁离开他冰冷的怀抱,惊异地看着他的眼睛,他道出她的心声。
“静,你要放弃?”
静郁摇摇头,然后笑了。每次葬完花,她就会特别开心,好像葬的不是花,而是她的忧伤。
夜跟着笑了,不露一丝情绪,“吓死我,怎么又跑掉?”
“我有躲在安全的地方,”静郁打着手语,“我可是谨遵夜少爷的命令呢!”她突然又变得俏皮起来。
“回家吧。”别空夜伸出手臂。
静郁跨上他的手臂。
回家了。
第71话 已经离不开了
“小丫头,你吓死奶奶了!”看见静郁回来,别奶奶上前抱住她。
“静,可别在吓别妈妈了,有什么心事跟别妈妈说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别奏仁在旁边安慰哭哭啼啼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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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静郁回来的消息,别空天紧握的拳头总算放了开来。
“她……安然无恙?”
“没……你不去看她?”
“明天会看见的。”别空天摸着墙壁来到窗前。
别空夜暗叹一口气,听到静不见时,什么都做不了的哥哥只能呆在房间里。他没发怒没烦躁,安安静静当个病人。只有他紧握的拳头泄露他内心的煎熬。
“你——好好安慰她。”天忍不住还是说了。
别空夜一声不吭,转身离开,突然在门口停住了,“静,好像还没有放弃。”
门静静地关上了。
别空天打开窗,向上伸出手,感受风的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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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丫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别空夜一出门,便看见别舞。
“没必要。”他转身就走。
“没必要!?今天你也看到了,幸好静只是躲在安全的地方,但不能担保明天她不会——”
“这跟萤没关系。”
“谁都知道是因为那丫头的介入,静才会被忽视的。”
“静不是因为这个而伤心。”别空夜停住脚步。
“什么?”
“今天在船上我和她谈过了,她是因为自己没那个笨蛋那种勇气去表现自己的脆弱而生气。她在气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故作坚强。就算我们早把她当成一家人,就算我们可以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也不敢完全敞开自己的心扉,因为她害怕,害怕再失去,那样比她七岁时那场灾难带来的痛苦更甚。”
“那个傻女孩!”别舞眼里闪着光。
“因为我看穿她的心思,她才气跑的。所以跟那个笨蛋一点关系也没有。”
“无论如何,她这个介入者搞得我们家——”
“为什么姑姑非要用‘介入者’这个可怕的字眼。无辜的人只有她了。她无端被卷入我们这个充塞阴霾的家,无端以一个盲人的身份去照顾一个陌生的盲人,还无端地承受我们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怒气。”
“我以为你是和我站住同一阵线的,你今天在树林里不是——”
“我后悔了。”
“就算她是无辜的,但她不杀伯仁,伯仁偏为她而死,我不敢想象她的存在会造成什么更乱的事情。”
“如果没有她,我们会怎么样?”
“什么?!她?”
“她没来之前,我们家是怎么样你知道的,是她给别家带来生气。你不在的那几天,她带给奶奶他们的快乐你还没感受到,所以请你不要轻易评判她。”
“你开始为了她顶撞我了?!”
“哥已经离不开她了,我们也是。以后你会发现的。”别空夜转过身去。
“你们都被她迷昏头了!”别舞低喊。
“还有,”别空夜停下脚步,“今天姑姑对她说的那些难堪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也不希望她再听到。你知道我不在乎情面那东西。”他说完消失在转角处。
别舞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他&;not;——他在威胁我!”
第72话 星星不能一直黯淡
别空夜犹豫了好久,才敲响了挂着栀子花香袋的房门。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房里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几句咒骂,最后门开了。
“你还是无时无刻不摔跤,很爱演。”别空夜嘴角隐着笑意。
“你说什么?”宿盈萤委屈地摸着屁股。
“还没睡?”
“嗯。”
“静没事了。”
“啊?”
“你是因为担心这个才睡不着。”肯定句
“才——才没有。”
“有空?”没语气词的问句,也不需要回答。
“啊?!”
“出去走走。”别空夜拉起她的手。
“喂——”这男人怎么想干啥就干啥,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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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静谧,阳台上的花正吸着夜里特有的露水,为早晨绽放最好的一面做好准备。
两人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下来。别家每个阳台都设有各具特色的桌椅,供人闲聊休憩。这个阳台的桌椅是纯白色的,简单的流线型反而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在夜色中更显光芒。
别空夜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夜空中的耀眼繁星。
“喂,怎么不说话?”宿盈萤正襟危坐。
“夜夜需要繁星才不寂寞吧?”他仰望夜空。
“你是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