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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梁淮则,白微娆的心猛地钝痛:“害死我父亲的不是他,是梁成涛。如果真的要报复他,该报复的人也应该是我,不是你。他只骗了我一个,从没有骗过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微娆是没有底气的。
邵迟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白微娆,这变成霍音的五年真是没让你有一点长进。你还是个叛徒,一个毫无用处的叛徒。你就跟你的母亲许亦珍一样,都是贱人。”
“小迟哥哥,我母亲或许有罪,但是她的那些罪,我想你已经在我身上惩罚地够多了,是该两清了。”白微娆走近了他几步,阳光的扫射下,她颈项处的那一块狭长的疤痕若隐若现。
他瞥了一眼那块疤,冷笑:“你这样一说,突然让我感到很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当年在机场为什么没有直接撞死你。”
他这么一说,白微娆也笑了:“其实我死不死在你眼里根本没有一点关系,我死了是一了百了,我活着,在你眼里也不过是刺激梁淮则的另一种武器罢了。小迟哥哥,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把我当成过亲妹妹,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当你是亲哥哥。所以,即使知道你那么恨我,那么想我死,当年我还是义无返顾地从机场里出来,见了你。”
“白微娆,我可还记得你当时从机场走出来的样子,失魂落魄的活像是个女鬼。被梁淮则骗了那么多年,还给他生下了孩子一定很不甘心吧。”他嗤笑。
白微娆撇开脸,不让他看见她的表情:“我和他的事情,我心甘情愿。无论对错,我都愿意承担这个后果。”
“你这么说,更让我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撞死你了。”
白微娆别过头看他,眼里带着探究:“其实,我也很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撞死我。或许,撞死我一了百了是最好的选择。”
“不为什么,只是看着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好玩,就不想让你死了。”邵迟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随意,带着点疯狂的偏执:“我记得你当时流了很多血,脖子里的那块疤似乎就是那时候造成的。当时,我以为你是撞上了颈动脉,想着让你放干血再死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不过没想到你命大,居然没死成。结果,更让我意外的事,居然在后面……”
他又笑了笑:“我本来就找人做好了你上了那架航班的假象,撞死你然后毁尸灭迹,把所有你失踪的责任都推在航空公司身上。结果没想到的是,那架航班倒真是出了事,也成功地让白微娆这个名字,变成了一个死人。”
“然后呢?”
“后来某一天,我电台报道上,意外地看到了梁淮则那张痛不欲生的脸。我忽然就不想要你死了,我要你活着,活在他的周围,他却完全无法感知到你还活着。我要把你变成另一个人,我要让你再爱上一次梁淮则,让你活得痛不欲生。这样,即使知道真相之后,你们都无法再在一起。因为你会恨他,更恨他的欺骗,难道不是吗?”
“白微娆,你是叛徒,他是罪犯,你们都不该好过的。”
白微娆的呼吸猛地下沉:“所以,你就对我进行了催眠,并植入了记忆。然后带着我去整了容,又不故意不大肆改变我原来的样貌,只是为了能让我能够再一次成功地接近梁淮则是吗?”
“不止,我还给了你白微娆最喜欢的心理医生的职位,还有……一个全新的属于霍音的身份。因为这些,都是接近梁淮则所必要的。”
“所以,你就让真正的霍音,变成了一个连墓碑署名都没有的死者是吗?”
他嘲讽似的笑笑:“那个真正的霍音,是在你出事前几天死的。她是因为跟着她那个弟弟霍辞,上山踏青,失足掉下悬崖摔死了。说起来,那姓霍的一家人倒也是好打发,不过是几十万再加一套房子,他们就乖乖地把亲女儿抛在了脑后。毕竟,那种穷地方出来的人,为了钱……一个死去的女儿又算的了什么呢。”邵迟表情随意地摊了摊手:“不过,他们一家倒也是演技不错,整整五年都能把你骗的风生水起,有机会应该再送点辛苦费去。”
想到那一块空白的墓碑,想到那个死去的霍音,白微娆的胸腔里像是堵塞住了什么,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所以,你就利用这些,让我变成了霍音,重新活下去,重新接近梁淮则是吗?”
“是又怎样。”邵迟满不在乎。
白微娆沉静地别过脸,转身往门外的方向去,临走的时候,她站在数步之遥的远处,望着他。
“邵迟,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你不觉得,你当年催眠我的时候,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吗?”
邵迟皱眉。
确实,即便当时白微娆因为梁淮则的欺骗而意志薄弱,也断然不可能那样轻而易举地被他植入属于霍音的全部记忆。除非,她是患上了什么抑郁类的病症,才能让意志变得消沉,便于催眠。
白微娆盯住他的眼眸,吐字一句一顿。
“你知道,我当年回加拿大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上慕尧吗?”
“其实,早在踏上那架飞机前,我就患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要不是你当时撞了我,给了我一次新生。当年回到加拿大之后,我就打算自杀的。”
“因此,连慕尧都没舍得带走。”
“小迟哥哥,我应该谢谢你的。”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世上的巧合,大多浑然天成地像是契合的圆形。你在起始点,也意味着终点。
长廊横亘在草坪上,连通着住院部与外面的世界,也是走出医院的必经之路。白微娆很意外地在长廊中央遇到了一位故人——梁成涛,或许,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应该是咬牙切齿的,但真的遇见了,却似乎又是平静如斯的。
白微娆觉得,狭路相逢也就是现在这番景状了。
梁成涛坐在轮椅上,而身后推着他的并不是梁淮则的母亲,而是白微娆之前在梁家的宴会上见过的那个妆容妖冶的女人。在见到白微娆的那一刻,梁成涛的目光就死死地盯住她,像是要从她脸上读出点什么,不过很可惜,一无所获。
白微娆只打算跟他装作不认识的,但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梁成涛还是语气冷冽地叫住了她。
“霍小姐嫁给淮则也要有一年多了吧,见到他的父亲不打招呼,这像话吗?”梁成涛并不知道,她就是白微娆,还当她是以前那个穷人家的女儿霍音。
白微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如地转过身,抬了抬眼皮,打量了梁成涛一番。她唇角淡淡地抿起,语气嘲讽:“您现在似乎已经下半身瘫痪了吧?”
像梁成涛这样成功了一辈子的人,自然是最禁不起别人挑衅的语调的。他猛地一拍轮椅,吼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身后妆容妖冶的女人立刻走到他面前,替他顺气:“成涛,别动气。医生嘱咐过,你不能生气的。现在你的中风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要是经常生气,会导致全身瘫痪的。”
大概是瘫痪一词,触及了梁成涛的怒点,他立即朝女人大骂道:“闭嘴,给我滚!”
女人没办法,只能畏畏缩缩地离开了。
白微娆见到这幅景象,只是慢慢地溢出了笑容,然后半蹲下身子,与梁成涛平视。“梁成涛,这就是因果报应。你毁了别人的家庭,就一定会遭受到惩罚的。现在半身瘫痪,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至今为止,难道你还没有一点点的愧疚,一点点的觉悟吗?”
“你胡说什么,我哪里做错过!”梁成涛大怒。
“比如……白微娆父母的死。”
“呵,要不是那个贼,成海也不会死。他们一家都是活该要死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沉顿:“五年不见,你还是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五年?”梁成涛的瞳孔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惊惧在蔓延,他的声音都不再平稳:“你……你到底是谁?”
她淡笑着,吐出那个名字,三个字,一字一顿。
“白微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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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娆去看了她和她父母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满屋的焦黑,都是十年前那场大火留下来的痕迹。白微娆曾在五年前回来看过一次,那时候她还满心浸淫在自己的幸福里,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圆满的生活,以及……爱她的那个梁淮则。五年后,她再次回归这里,才蓦然发觉,之前梁淮则为她构造的幸福,全都是一片假象罢了。
灰黑的屋子里,连灯都看不见一盏,荒凉至极。
走在房子里的时候,白微娆依稀还能回忆起父母的模样,他们的长相,他们的笑容,以及呢喃地叫着她“小娆”时的模样。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淌满了一脸,泪痕粘在脸上,僵硬而干涩。
卧室的墙壁上,依然还留有着以前生活过的痕迹,蜡笔稚嫩地在墙壁上涂抹出图案,即使大火烧灼,十年的时光经历,也隐约能看见出些轮廓。
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已经把室内的木门全都烧毁了,整个房子空荡荡地,寂静到诡异。白微娆想,要是父母没有死,要是没有那场大火,她应该现在还是个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吧。可惜,公主那种虚幻的梦想,终究只能活在梦境里。
门框旁的墙面上,还残存着一块铁皮模样的东西。如果白微娆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父亲白振清当年买来给她量身高用的。因为十年前那场大火的烧灼,铁皮边缘都翻卷了起来,尺寸刻度也早已经不见了。手指按上那块漆黑的铁皮,白微娆纸巾还能回想起,父亲白振清拿着螺丝刀将它固定在墙壁上时的模样。螺丝挤进墙缝发出的沙沙声响,她大概此生都难以忘怀。
那时候,父亲白振清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她托举过头顶,而后亲吻她的眉心,说:“我们家小娆要快点长大,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到时候爸爸就能够牵着小娆的手,在漂亮的礼堂里,把小娆交给一个能让爸爸信任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