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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廷”秦桑轻叫一声,侧身将他的手臂抱住,一副母鸡护小鸡的状态,看上去就要冲上前与美国人拼了。
有认得他们的邻居过来打圆场,让美国人别同一个亚洲孕妇计较了。
那美国人气得不轻,虽是没再动手,但却竖起中指对秦桑乱骂了几句什么,霍瑞廷说时迟那时快,直接侧身飞起一脚将美国人给踹翻了。
周围的人还在惊呼,美国人骂骂咧咧的,霍瑞廷先稳住秦桑,然后冲上前便与他打了起来。
可想而知的后果,在一个法制相对完善的国家,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牵连进局子里,更何况是霍瑞廷主动出手打人呢?
与霍瑞廷相熟的律师到局子里去保释,领着霍瑞廷从看守牢房里出来的时候,秦桑就挺着个肚子,红着双眸,看他一边与律师交谈一边往外走。
霍瑞廷开车载着秦桑回家,到达家门口时天光已经大亮,整个社区的自动洒水装置开始运作,一栋栋的居民楼前,绿油油的草地上伸出长长的自动管道,然后对着四周围的草坪开始喷水,车窗外一片雨意朦胧。
两个人就在车里坐着,等灌溉结束以后准备下车,秦桑却突然侧身,抓住了霍瑞廷的衣袖。
他回转过头看她,秦桑的身体前倾,整个人微微颤抖。
这是她清醒时的征兆,因为偶尔会想起来一些自己做错的事情,所以清醒的时候,才会格外痛苦。
霍瑞廷想要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出来,可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终究只能抬起大手捏住她的小手,然后轻轻将她揽抱在怀中。
然后秦桑便开始把手里的信往国内寄了,也不为别的,就是想确定那个人还好不好。
起初她只是记录日常起居,也不提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像闲话家常一般提起小糖豆的名字,说起三姐夫既然已不要她,那就不必让小糖豆再跟着他姓,不如换一个名字,信苏,那本来也是三姐的姓氏,对外还说小糖豆是三姐家的孩子,只不过改为苏姓而已。
秦桑本来以为自己的信件会石沉大海,至少是在时隔半年之后,她也不太确定那个人会不会已经气到再不愿意接收她的书信。
秦桑的信过去了,那边的信很快回来,看着信笺上漂亮的字迹,每一滴墨水,每一个抬手起伏都像是看见了他本人似的——苏楠笙所写的信的内容从来不多,可她却真真是记得,那些都是他亲笔所写下的字。
他说小糖豆改名字可以,正好也不复杂,就叫苏思,英文名zoe。
秦桑抬手抚摸他亲手写下的那两个字“苏思”,说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恨我?
他回信说我知你一生从来不肯照着我的安排生活,哪怕是小的时候你不要我,你也比同年龄的女孩子都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只是不要我。
她说我有想过小时候的很多事情,从我第一次踏进苏家大门的时候开始,倘若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依然会像今天这样选择。楠笙,你说你知我,可你从来不知道我所有的自卑和痛苦都是从踏进你家门的时候开始。你只知一味地要我爱你,却从来不管那份爱是不是我要得起和爱得起的。我在那个家里生活,再小心谨慎也还是会因为你犯的一点点错误而让别人来怪罪我。你太高高在上了,你一直都像众星捧月那样生活。所以你可以无畏地去追你自己想要的人和生活,而我每走一步都是艰难,你越爱我我便越痛苦。
苏楠笙回信过来:你觉得自己负重前行,又可晓得我负的重比你要多得多?你的障碍是你的自尊心和我的背景与家族,你只管自己受的伤和自己的痛苦,可你又曾想过,我不管你我之间的身份背景,我也不想理会你妈和我爸都做了些什么,甚至也不去追究你把我妈妈从楼梯上推下来的事情我不愿想也不愿去管这些事情,不是因为我真的狼心狗肺到都可以忘记,而是比起那些,我更在意的人是你。我要放下我爸爸从小给我的骄傲,以及我一辈子的信念和坚持,我才能在你一次次转身离开的时候,咬牙坚持。
秦桑拿着苏楠笙的信站在小花园前的屋檐下,泪流满面,那时的洛杉矶已经进入雨季,距离肚子里的宝宝正式临盆还有两周左右,霍瑞廷请了医生和护士住在家里,每天都会给她做套详尽的检查,以确保她和孩子不会有任何事情。
秦桑哭完了便坐下写信,越到临盆她的头疼愈发不好,甚至随着碎片的移动,还压迫到她的视觉神经。
霍瑞廷曾劝过她早一日剖腹产早一日确定动手术的时间,真真是一刻都再拖不得了。可是,医生给过来的回复,根据洛杉矶的法令,不到危及产妇xing命的关键时刻,坚决不会采用剖腹产,而且经过反复头疼和强烈宫缩的折磨,那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早产,若能在肚子里多待一天,出生成活的几率也就多了一点。
霍瑞廷同医生说话的时候秦桑就在门边,等到他转身过来,秦桑才侧身抓着门框问他:“其实,我做不做这个手术,已经没有太大区别?”
霍瑞廷张口yu言,却叫秦桑打断道:“我们订婚的当晚便离开了京城,你跟我说过,那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多拖一天希望便愈渺茫一点。瑞廷,其实到了今天,你跟我心里都清楚,做不做这个手术,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区别。”
霍瑞廷当晚就没同秦桑说话,只是一个人坐在小花园的凳子上,背对着秦桑,一边喝着手里的红酒,一边默不作声地抬起手臂揩过脸颊。
第418章 秦桑的信()
她在屋子里张罗晚餐,转头透过玻璃门向外望去,便见他独自一个人在那里瑟瑟发抖。
那时候她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还出现了重影,旁边的保姆帮忙弄着晚餐,秦桑只能站在边上看着,等到弄好一桌子的饭菜去叫霍瑞廷进来,她才从身后轻轻抱住他说:“西班牙海鲜饭配意式土豆浓汤,是你喜欢的。”
她其实已经记不得太多事情,包括自己的名字,以及这里是哪里。
可她还是听见了那日里保姆与他的对话,保姆说他不吃牛肉,所以她默默转身记下了,在床头柜上那个相框,也是结婚那天,两个人在社区派对上唯一的合影上,用便利贴贴住他的头顶,写上“老公”,然后再在厨房的冰箱上,用更牢固一些的胶带纸写上“老公爱吃西班牙海鲜饭配意式土豆浓汤,不吃牛肉”。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做着相同的饭菜,几乎连续一周,只要她看到那张胶带纸,她就会下意识地去做这样的饭菜。
保姆看不下去想要提醒一下,却叫霍瑞廷给拦住了。
他还是一样默默地吃她做的饭菜,再抬起头来夸她做的好吃。
她总在心里默念,哪怕她根本就记不住什么,可她还是会念叨着与他有关的每一件小事,看不清了便让他代笔,写完信后一脸茫然地问他:“这是要寄给谁的?”
他帮她把信叠好,再装进信封,“给一个你用尽一生守候的男人,叫他永远都别来找你了。”
秦桑“哦”了一声便开始昏昏yu睡,两个人一起吃过晚饭,便开车到68号公路的尽头,沿海滩边散步。
秦桑的肚子大了,行动不是太方便,但为了生产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痛苦,所以霍瑞廷总习惯在晚饭后拉着她的手带她散步。
发作来得特别突然,半夜里秦桑轻哼了一声,霍瑞廷立刻从旁边的沙发上翻爬着过来,然后联合家里的医生护士,一块把秦桑送进医院里去了。
秦桑在那边生产,他即刻便联系了洛杉矶的脑科权威,要他们在最快的时间里面赶过来,等她下了生产的手术台便开始安排动脑科手术的事情。
可是,医生来了,所有的检查也相继做了,却没一个吭声。
霍瑞廷在心急火燎中,终于等到有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恭喜他是个男孩。
霍瑞廷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小小娇娇的身子,真是比猴子还难看,可他还是下意识地张开双手接了过来。
然后是秦桑出来,几个护士推着产床从手术室里出来,霍瑞廷便抱着孩子快速追了过来。
秦桑无比虚弱,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伸出一只空闲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时,才听见她嗫嚅着双唇道“我看见他出生了我终于看见他从我的肚子里出来”
他明白她又想起当初生小糖豆的情形,忍不住抱着孩子到跟前来给她看,“你很勇敢,他很健康,一切都会好的。”
秦桑怀里抱着孩子,那个小小娇娇的,对外界还没有任何抵御能力,要靠她来保护的孩子,忍不住便落下泪来。
霍瑞廷一路追着推床往前跑,抬手去揩她的眼角道:“别哭,你刚生完孩子不能哭,哭了会更看不清的。”
然后,奇迹一般的事情发生了,也不过是短短数日,等到秦桑终于可以出院回家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能够看得清楚了。
她写信不再需要霍瑞廷代笔,只是多时他总不放心她一个人,不是拿本书坐在旁边陪着,便是抱着小党参在她旁边晃悠——她说,给孩子取名“党参”,简直是自带补品的节奏。她不确定自己的状况还能拖得了多久,只是希望能够陪伴在孩子身边的每一天,都能看见他健康快乐的成长,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追求。
所以,再提笔去给苏楠笙写信,少了一些回忆,也没了往日的那些抱怨,更多的,她说的是洛杉矶的阳光,还有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她说:“我离开京城以后才发现自己怀孕,有了你的孩子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体里生根发芽的,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小小地长出一点人形,像当初我刚怀小糖豆时的样子。”
“我这一生怀过三个孩子,除却小糖豆和现在的小党参,还有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我不确定自己有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