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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甜微怔,秦桑已经抬头抢白,“这都什么陈年破事了你还要拿出来说。”
江卓正色,“你觉得是‘破事’,可有些人却未必。就像你能没心没肺,可有些人却不行。”
秦桑说不出话来,只得叫人加了一副餐碟,留江卓一块吃饭。
江卓吃完饭后从餐厅出来,给唐甜甜一张银行卡,说是苏楠笙让办的,卡里有余额,让她这几日多照顾自己一些,等他从外地办完事回来再好好陪着她。
唐甜甜收了卡高高兴兴地离开,江卓却递给秦桑一张支票,说是阿田前些日子请假回了趟老家,这会儿估计还在回海城的路上,苏楠笙是怕她身上的钱不够用,又权当是赔她手机,不管多大的怨气,都等他回来了再说。
秦桑笑着努了下嘴道:“你不如让他也给我办一张银行卡好了,不限额度的,也省得次次这样给我,怪麻烦的。”
“嗯,你去跟他说吧!本来这支票也该是他亲自给你的,以前不也是他亲自给么。”次次都是,比大姨妈还准时,江桌想着就怄气。
“那你帮我谢谢他吧!”
“要谢你自己去谢,估计他这会儿也该客死异乡了,你要有心,就早点给他打个电话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吧!”
秦桑一听就皱眉道:“苏楠笙到底去哪儿了啊?”
“‘大成’在西城的矿地出了些安全问题,他本来只打算过去看看,谁知道一到那就发生了事故,估计这会儿他就算没被人给打死,也给事故弄个半死吧!”
秦桑脸色煞白,站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卓又讽了她两句,“不过死了到也干净,至少不用被人这么折腾,你说你都折腾他多少年了,到什么时候是个消停?”
秦桑根本不去理会江卓,回去就买了张前往西城的机票,先到机场,再转大巴,颠簸五个多小时以后,她才终于拎着只小行李箱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苏楠笙的宾馆门前。
她刚到门口,正好遇见他打开门出来,两个人不期而遇般在门口撞上。
秦桑仰头唤道:“楠笙”
苏楠笙的面色一黑,推得秦桑一个踉跄,“谁让你到这来的,闲得发疯了是吧?”
秦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扣住她的手臂往来时的路拖,“走!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到底是谁让你到这来的?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最后一声他几乎是用吼的,秦桑被拉得跌跌撞撞,一直到被他用力甩上停在宾馆门口的出租车时,她才真正看清楚他现在的模样——憔悴、愤怒,并且忧伤。
苏楠笙动作迅速地掏出钱包,往副驾驶座里洒了一把现金,趴在车前叮嘱司机务必将她送到机场时,模样凶狠声音沙哑,那是她过去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的模样。
苏楠笙痛恨地望了她一眼,半点留念都没有就叫司机把车开走。
出租车越开越远,秦桑远远就见他被落在后面的身子,被清晨的阳光拉出一道长长的黑色阴影,越来越远,以至于他的身影在她的眼里都变得模糊了。
秦桑还是央了司机让他在半路停车,放下自己。
她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站在陌生的城市街头,突然就有了很多年前的感觉——那时候也是这样,她从法国到意大利的学校去交流学习,他坐很久的火车,从尼斯到佛罗伦萨,打开她房门的一刹,遇上他的父亲。
那一年她才十九岁,是嫁进苏家以前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好像也是冬天,就像他在第一个冬天捡到她的模样,他用厚厚的羽绒服和围巾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冻得整张脸都青白得发紫,敲开她房门的一瞬唇角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然后,那笑就僵住了,秦桑刚刚沐浴完毕,正裹着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而苏毅和正穿着睡袍站在满是暖气的屋子里,静静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儿子。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是重新回到法国的学校里上学,秦桑听苏楠笙的同学说起,那天晚上,包括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再回去。
三姐到法国来过一次,悄悄帮他办理了退学手续,又默然收拾了他所有回国的东西。
秦桑在学校附近的旅馆门口追上三姐,后者就是一副晦暗不明的神情。
她说:“秦桑,走!你现在就给我回去!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他跟你已经没有关系!”
第19章 从来没有后悔过()
秦桑不依不饶,“他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这样避不见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孩子,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臭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跟我爸简直龌蹉得要死!”
那是印象中三姐第一次怒不可遏,也是第一次对她说了那样难听的话。
秦桑没有再追,三姐扭头就走。
那也是第一次,秦桑流落异乡的街头,无路可退也无处可去。
秦桑在距苏楠笙不远的一间小旅社安顿下来。
所谓的旅社,除了住宿条件不管硬件还是软件全都跟不上以外,里边还住了一堆乱七八糟不知道到底来干嘛的人。
秦桑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一路往上,楼梯间便都是对她吹口哨的男人。
起初她会吓得瑟缩一下脖子,负责引路的大妈便冷哼一声,说:“你可别弄得自己像个鹌鹑,你越怕,他们就越欺生。”送了她进屋,大妈又道:“在我这里住,只管你睡,可不管你跟谁睡,所以晚上把门拴好,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你自己的责任。”
秦桑应下,交了租金和押金就开始收拾东西。
方寸之地,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这里,是除了苏楠笙所在的宾馆之外,镇上唯一的住处。感觉离他近一点,好像害怕的情绪也就淡一些。
秦桑收拾好东西,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了新鲜的排骨跟番茄,又借了大妈的厨房,熬汤。她其实也不会做什么好吃的,同样是在国外留学,有些孩子或多或少都能学会做几道家乡的小菜,可是只有她,从来都是苏楠笙做现成的给她吃,她一次都没亲手弄过。
手机上下了菜谱,从零学起,等汤煲好了以后秦桑又到附近的药店买了感冒药,趁天黑之前送到了苏楠笙的宾馆,给前台,让前台负责转交。
回来,秦桑就着剩下的一点番茄排骨汤吃了饭,拿出手机上网准备定明天一早回海城的航班。可是机票才订到一半,手机忽然没电了,秦桑翻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走得匆忙竟然连充电器也没带。
下楼找了大妈,刚开口就被一通虎骂,说:“你这手机太先进了,我们这就没有!谁让你出门在外不带充电器的?找别人要去!”
秦桑磨磨蹭蹭地上楼,在楼梯口遇见个叼着牙签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瞧,还坏坏地笑。
她身上寒毛直竖,赶忙跑快一点。
那男人的目光便一路追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板之后。
然后秦桑就再怎么也睡不着了。
隔板楼的建筑,不管什么人开门关门,甚至一楼有人咳嗽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隔壁有女人轻叫,开始是细若蚊蝇,到后来变得畅快淋漓,间或伴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木板床咯吱的声音,自然勾勒出一幅混乱不堪的光景。
秦桑用被子捂住了头,在海城的时候她再嚣张都好,周围至少没一个人敢动她,可眼下背井离乡却多少有些令人胆寒——她从十二岁就认识了苏楠笙,之后兜兜转转这许多年,他纵然也有恨她的时候,可只要有他在她的身边,她就从来没怕过什么。
赶忙闭上眼睛默数,想象着他就在离自己不算太远的地方,只要睡一觉,醒来她就能上机场买机票回去了。
是睡到半夜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拍响。
秦桑霍然睁大了眼睛,起初以为是隔壁的门响,再到后来发现自己的门板被拍得“啪啪”直晃,她才在黑暗里摩挲着尽量往床头去看,心却早都提到嗓子眼了。
也听不到门外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醉汉,胡乱在她的门边说着些她也听不懂的话,然后疯了一般把门板拍得震天。
秦桑是在小床上蜷缩了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无路可逃的,赶忙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试着去按键,才发现真是一点电都已经没有,连机都开不了了。
每临大事有静气,母亲离开她的这许多年里,比这再糟糕的情形她都遇到过,也不是每一次身旁都有苏楠笙。秦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令自己保持冷静,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在屋子里梭巡可能保护自己的东西。
人几乎是才伸了只脚着地,本就不堪一击的房门就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一脚踹了开去。
一门之外的走廊上有声控的灯透着微黄的光线,铺天盖地的酒气迎面扑来,几乎不用去想,她也能猜到如若不反抗,她接下来可能遭受的情形。
门外摇摇晃晃的醉汉看见屋里晃动的人影,一个箭步上前就去抓秦桑的手臂。
秦桑反应快速地旋身躲开,抓住床头柜上的一只烟灰缸便向对方扔了过去——烟灰缸“砰”的一声落地,可对于醉汉来说不痛不痒,也不过是一个侧身便躲开了去。
秦桑也就是在他侧身的须臾撒丫子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因为出来的太过着急,她又一味只顾往前去冲,所以鞋都没有来得及穿上,只顾跌跌撞撞地推开旅社的大门便飞扑了出去。
出来了,九月的西城尤其是到了夜里,周围的空气总比海城要低得多。
她有些无助地抱住了自己,却并不觉得怎么委屈。
她想起自己过去的这许多年岁月,从十二岁到二十五岁,从母亲带着她第一次踏足苏家再到现在她成为了苏家的女主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只要因为是他,便没有一件觉得后悔。
秦桑总想,哪怕再给她一次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