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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连日操劳,为国事忧心劳神、亲力亲为,真乃万民之福。”公输哲奉承道。
顾文澈抬头瞄了两眼公输哲,复又低下头继续看奏折,道:“拍马屁可不是你公输哲的作风,说吧,有什么事。还有,御书房可是不能带酒进来的,难道公输大人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公输哲笑了笑,道:“这点臣还是知道的,并没打算在此饮酒,只是示意皇上该休息放松下了。这几日您连着处理奏章,连御书房都没有离开过,臣也是担心您的身体。”
“那你说说,不看这些折子,我还能做什么?”顾文澈淡淡道,“玉书现在生病,我又不能去看他。”
一听顾玉书,公输哲眼神变了变,转而又笑道:“太上皇洪福齐天,想必很快就会康复。皇上就别忧心了,还是放松放松,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下来,您身体可是会垮掉的。”
顾文澈将奏折放下,揉了揉眼角,叹口气,又看了眼公输哲手中的酒壶,无奈得笑了笑,说:“好吧,既然酒已经拿过来了,就别浪费了。咱们去亭子里喝。”
“请。”公输哲笑道。
这晚的月亮雾蒙蒙得,像是长了毛的月饼,看来并不是一个好天气。
顾文澈与公输哲在众侍卫太监的簇拥下,在湖边的凉亭中斟饮了起来。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顾文澈道,“我觉得,玉书不会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哦?”公输哲嘴角含笑,并无太大的表情,轻笑,“皇上是否发现了什么?”
“玉书与夜城交情又不深,何以会与他有不清不白的关系?还有,夜城说那酒有问题,这完全说得过去,设计陷害的人,肯定会将酒都换掉。而且,我相信玉书是爱我的,他没必要将皇位禅让于我后,还与他人通奸,这么做,的话,无疑是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对他完全没有好处。”顾文澈分析道。
“所以皇上认为,太上皇是被人陷害的?”公输哲看着顾文澈说。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心中早就风起云涌了。
皇上啊皇上,您尽管为那个傀儡洗刷冤屈吧,过了今晚,一切都会结束的。公输哲心中狰狞道。
“不是认为,是一定,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顾文澈肯定道,转而又问公输哲,“他现在如何?有没有加派人手去照顾他?”
公输哲放下手中酒杯,笑道:“皇上尽管放心,太上皇现在很好,臣派了一些懂得医术的宫女太监侍奉着太上皇。只是,他还是很恨您,不愿意见您。”
闻此,顾文澈眼神黯淡了下来,猛灌了一杯酒,略带愧疚道:“算了,还是先让他冷静下,把身体养好了,情绪稳定了,我再去看他也不迟。”说完,又狠狠得灌了几杯酒。也不知道他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怪顾玉书太过执拗。
恐怕,没有那个时候了。公输哲暗笑。
将一整壶酒饮尽后,顾文澈便沉沉得睡了过去。
公输哲吩咐内侍道:“皇上醉了,将皇上扶回寝宫好好休息。”
“睡吧,一觉起来,便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公输哲看着顾文澈,冷笑道。“不要怪我夺走了你最心爱的人,我也是为你好啊,皇上。”
内侍将皇上送走后,公输哲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自斟自饮。看了看天空,约莫亥时近子时。
此时,一个胖胖的身形从亭子后走来,尖声尖气得说:“公输大人,是否可以行动了?”
“去吧,侍卫我早已经调开了。”公输哲吩咐道。
那人诡异得笑了笑,道:“奴才这就去办。”
承华宫,小蓝子已经换上了顾玉书的衣服,将从顾玉书手上摘下来的白玉戒指套在手上,解开长发,披散下来,躺在顾玉书的床上。
这时,承华宫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个人影小心得闪了进来。小蓝子察觉到了那个人,依旧躺着没动。那个人小心得走到小蓝子身边,小蓝子睁开眼睛,看见的居然是去而复返的小允子,不禁惊慌道:
“小允子,你怎么会在这?太上皇呢?”
“太上皇已经顺利送出去了,我回来的时候没发现宫门口有侍卫守着,看来他们要行动了。”小允子坐在床边,将小蓝子换下来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道:“如果这宫里只烧死一个人的话,皇上肯定会怀疑,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就不一样了。”
小允子这样轻描淡写,似乎即将面临的灾祸,只是一种解脱。小蓝子知道他说的话的意思,便不在说什么,复而躺在床上,道:“你会后悔吗?”
小允子看了看小篮子,反问他:“你呢?你后悔这个选择吗?”
“不后悔。”小蓝子笑道,“我在这宫里无亲无故,太上皇对我好,便是我的亲人了,夜大哥被关在天牢难逃一死,如果太上皇也死了,那么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便也是多余的了。”
“我也不后悔。”小允子说:“我这条命是太上皇救的,我娘还活着的时候,就教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如今,我在这世上也没有亲人了,我还是个没根儿的,就算活着,也没啥意思,不如报答太上皇的救命之恩,也算死得有点儿价值了。”顿了顿又道,“或许,死会是一种解脱呢。”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小蓝子淡淡得笑了笑,小声道:“解脱我们的人来了。”
小允子也笑着点了点头,同样小声道:“嘘,别说话,太上皇可是昏迷着呢。”
屋外的人捅破窗户纸,悄悄看了看寝宫里的情况。看见太上皇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披头散发的,靠着床蹲坐着一个小太监,抱着双膝埋头睡觉。看来这屋子里的人还没发觉外面有异。
那人悄悄得吩咐手下,将准备好的木柴堆在门口与木质的窗边,又悄悄得将火油浇了上去。一切准备好后,点燃了大火。
看着越少越大的火焰,那人笑了笑,哼道:“风水轮流转,你这不可一世的太上皇,也会有今天的下场。”
说完转身欲走,却看到公输哲已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忙面带阿谀奉承的笑,连忙道:“公输大人,小的刚看过了,屋子里的人都睡着了,这么大的火,肯定跑不掉。”顿了顿,看着公输哲满意的笑容,这才放下心,“公输大人,那个,小的的那份酬劳是不是该给了?”
“程总管放心,少不了你的。”公输哲面儿上带着笑容,手中却取出一把匕首,程总管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匕首扎进了心窝,当场毙命。旁边的那个小太监看得一惊,刚要逃,便被公输哲从背后讲匕首刺进心窝,立刻殒命。
“留着你,迟早是个祸端。”公输哲冷冷道。将尸体扔进了火中,毁尸灭迹。
此时,屋里响起凄厉的呼喊声。
“太上皇!太上皇!着火了,救命啊!太上皇快醒醒!救命!”
叫声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便随着塌陷的房顶被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
看着这一切,公输哲不禁大笑。一切都结束了,皇上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24章 情丝殒悲白发(上)()
这晚的天,异常闷热。就算睡在小树林里,一大早,初升的太阳就唤起了沉睡了一整晚的热浪。好几天没下雨了,树木都无精打采的。冷月辉被热得口干舌燥,飞身去小河边上,掬水洗了把脸,喝了点水,顿时觉得舒爽无比。
四下看了看,没有人。
“啧啧,这不正好洗澡么。”说罢去了衣物,跳进了河中。“哎呀呀……中原的水资源就是丰富啊,不比大漠整日风沙漫天的。好舒服啊……”说着便将水打在自己身上,清凉的河水泡得他无比惬意。
正洗着澡,不防背后被人一袭,顿时一声“哎妈……我……疼疼疼……”惨叫着一手捂着后脑勺,那“人”还贴在他的背后。冷月辉蹭了蹭,没有人的感觉,呆呆得转过身,发现是一个大木桶,顿时额上暴起青筋,大吼:
“妈的,中原人真没公德心,什么杂物都往河里乱扔,这水迟早要给你们糟蹋了。”
抬起一脚将那木桶踹远,心情郁闷得上了岸穿衣服。大好的清晨,就这样被毁了。冷月辉一肚子气,又看了看那个木桶。
这次在岸上,木桶里的情况看得稍微清楚了一点。“等等,木桶里好像有个人。”冷月辉喃喃自语,待看清楚木桶里真的是个人的时候,不禁大惊失色。“我……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水葬吧。这……可真特么晦气。”
刚要转身时,又发现桶里的那人似乎动了动。冷月辉赶紧盯着木桶仔细看,“这桶里的人,貌似还活着,要不要去把他救上来呢?”
刚要抬脚下水救人,复又停下,“等等,我也是逃难呢,带个人貌似是个累赘。算了,还是走吧。”
正要走,却又停下脚步,“这……救人一命大于天啊,见死不救似乎不太道德。”
正在他来回纠结的时候,木桶已经越漂越远了,眼看着就要消失的时候,冷月辉一拍脑袋,飞身去了木桶边儿上,拖着木桶上了岸。终究还是将这人救了起来。
待将木桶拖上岸后,看了看桶里人的情况。入眼的是满眼银丝。
“莫非是位年迈的老人?”冷月辉喃喃道,“难道是哪家不孝子将年老长辈弃于河中?中原人真无耻。”冷月辉愤愤道,“老人家你放心,遇到我了大可以安心,我会将你送去你们这里的赡养所的。”说完心中又骂中原人,“这瀚海国不是有赡养老人的赡养所么?怎么还会有不孝子丢弃老人?”可他不知道的是,家境富裕、儿女健在的老人可不在瞻仰所的收养范围。若不然,定得狠狠敲那富家人一顿竹杠。不过这些都是多余的话了,顾玉书可不是什么老人。
发完自己的感慨,冷月辉便将木桶里的人抱了出来,拨开那人的发丝,却发现那人面容无比年轻,若只长相,似乎比自己还要小。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