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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解除了裤子的束缚,他看到了他肿得发亮的左脚踝,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痛,强自压抑那痛楚后才说道,“好像扭伤了,得叫医生来。”然后转向他的右腿,暗吸一口气道:“我给你取下义肢,你忍一忍!”
极其轻柔的动作对于现在的夏凌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紧咬牙关承受着义肢离开身体而撕扯下皮肤的钻心疼痛,终于在最后闷哼出声。
只有手掌长度的残腿血肉模糊,就像刚刚剥离他的不是一条没有生命的义肢而是血肉相连的身体的一部分,看得夏沐风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怎么……还那么爱哭!”这时的夏凌云居然有心情取笑起他来,费力的说出一句话后,急急深呼吸几次才抑制住此起彼伏的疼痛感。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夏沐风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责备似的盯着他道,“你若下次还弄伤自己,看我不哭死给你看。”
夏凌云无言地凝视着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需要靠言语,光是那种奇妙的心灵的感应就足以让他们彼此深深地了解对方,他受伤,他就一定会痛,他笑,他就一定会开心,是的,他就是他的一部分。
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外,璃璃心乱如麻,到底夏凌云伤得怎么样,他不开门,她怎么好闯进去呢!
终于,夏沐风眼眶红红地出来了。
“怎么了,他伤得严重吗?”璃璃迫不及待地上前问。
“不太严重,扭伤了脚。”夏沐风不打算说得太详细,凌云不希望让她知道关于他的那些事情。
“不严重吗,我看他很难受的样子。”璃璃放不下心来,刚刚的一幕任谁看了都会心痛。
“你别担心了,肚子饿的话先叫个外卖吃吧,我再进去看看。”
“要我……做些什么吗?”发生这种事情,哪还吃得下饭。
“不用了,你回房休息吧,我搞得定。”扯出个极淡的笑容,夏沐风轻推璃璃的肩,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喔……”璃璃不情愿地应着,却没动半步。
夏沐风没再强求,又钻回夏凌云房间去,关紧了门。
他们定是怕她害怕才支开她的吧,又不是胆小鬼!不过比起伤痕累累的样子,夏凌云莫名的强烈抗拒意识更令她心惊。
他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抵触的情绪,突然间她想了解。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在门外站了半天。
有人按响了门铃。
璃璃开门一看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笔挺的西装,职业化的微笑。
“你是……”
“你好,我是夏沐风的朋友Smith医生,他叫我来的。”用生硬的中文礼貌地回答过后,便拎着个超级大的医药箱和一个挂吊瓶的架子轻车熟路的上楼去了。
还说不严重,医生都请来了,还带足了行头,璃璃盯着那个高高的架子心里直发毛。
夏凌云正在承受痛苦,能为他做些什么?
想了想,璃璃决定干脆为他熬点粥,不是说病人喝粥好吗。
开着厨房门熬粥,一边看着火,一边关注门外走廊里的动静。
Smith医生来了大约半小时便走了,带走了医药箱,留下了那个挂吊瓶的架子,看来在为他打点滴呢。
没过一会儿,楼下的门被钥匙打开。
璃璃好奇地凑到门边看了一眼,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男的与夏沐风他们很像,女的华美精致别有风韵,是他们父母吧。
他们也注意到厨房里陌生的她,匆匆点头后即进里面的房间去了。
其实她真羡慕他们,有父母这么心疼着,牵挂着,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三心两意间,粥溢出了锅,损失惨重,最后乘到碗里只剩下了一个碗底,并且对不住的是,只剩一碗底的粥还糊气四溢。
端着粥立在夏凌云门外,该不该敲门呢,他父母都在里面。
犹豫之际,门开了,夏沐风送两位出来了,他母亲眼睛肿肿的,父亲紧锁着眉头,看得出很是伤心。
“璃璃,你没去休息呀?”夏沐风看见她有点惊讶。
“没,我熬了点粥,看夏凌云能不能吃。”于是几个人齐刷刷地聚目到那碗可怜的粥。
夏沐风只瞟了一眼便别过了脸,这东西也能吃吗?
他母亲倒是慈爱地扯出一丝笑容接了过去,道:“辛苦你了,璃璃!”然后转手放到了夏沐风手里,“端给凌云吧,人家一片心意。”
他父母又交待了几句便走了,璃璃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回味着他母亲看自己时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个……”夏沐风举举手中的碗,有点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个,还是给我好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自己的手艺实在有些抱歉。
“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不想被我妈骂,只是若凌云不吃就怪不得我了。”夏沐风耸耸肩,对这碗粥的命运不甚看好。
“不会的。”璃璃摇头,说实在的,真想不出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做出这个来,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夏沐风转身进了房,不一会儿拿着一只空碗出来了,一脸的惊异,嘟囔着,“我就说他没有味觉了。”
璃璃接过碗,心里竟有点喜滋滋的。
[正文:第十二章 残忍的事实]
卫生间离床边的距离只有十步,但现在这十步竟像遥不可及的天边。
原本唯一完好的左腿扭伤了脚踝,现在仍肿得像只猪蹄,右边的残腿显然也不能装义肢,浑身酸痛的夏凌云内心涌起一股无力感。
“想什么呢,去卫生间是吧!”躺在他身旁的夏沐风觉察到他的心思,一骨碌爬坐了起来,也没等他的回答便主动跃下床,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处抱起他往卫生间走去。
“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勾着夏沐风的脖子,夏凌云颓丧地说。
“这只是暂时的,不是吗,过几天你又生龙活虎了,相信我!”夏沐风对他展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所以,在这期间尽量多用用我这免费劳动力,说不定哪次我不舒服了会轮到你受差使哟!”
夏凌云望着他舒服的笑容微微牵起了嘴角,有个兄弟还真是好呀!
回到床上,帮助伤员躺好,夏沐风又重新跳上了床,躺在他旁边,他们经常会同睡一张床,这会让他们彼此都有安全感,就像最初他们同睡在妈妈子宫里一样,彼此依靠,彼此安慰。
沉默了一会儿,夏沐风突然问道,“觉得璃璃怎么样?”
“嗯!”想了一会他说。
“嗯是什么意思,是好,还是很好,还是非常好?”夏沐风不怕死的追问。
“你觉得好就行了。”夏凌云不带感情地说。
“什么我觉得好,是问你觉得怎么样吗!”夏沐风撑起脸认真地说。
夏凌云没回答,只是盯着头顶上的吊灯出神。
“我想——你应该觉得她不错吧!”夏沐风凝视他的眼睛说出自己的感觉,于是他细心地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然后他也学他盯着吊灯。
“追她吧!”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夏凌云转头看他。
“别这么看我,心慌慌的。”夏沐风转转眼珠笑,“我可不是故意让给你,只是觉得她更加适合你而已。”看他毫不犹豫地喝完璃璃煮的粥他就有这种感觉。
“或许她不这么想。”夏凌云终于开口了,语气有些闷。
“傻瓜,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夏沐风教训似的口气说,顿了顿笑道,“大不了就是被甩呗,男子汉大丈夫被甩还不是平常事。”
“我不夺人所爱。”他硬起嗓子,本来是弟弟的女朋友,他凭什么去抢,又有什么能力去抢。
“你怕什么,以你的才能,完全有实力与任何人竞争,当然,也包括我。”他的兄弟他当然了解,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强,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一夜夏凌云没睡好,不仅是因为伤痛,更因为一个心中的疑问。
怪!奇怪!太奇怪了!
璃璃在房里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了将近一个小时,就是解不开心中的结,不是她多心,而是夏沐风的行为明显不正常得让她不得不产生这种想法。
她三天没见到夏凌云了,换而言之,他在自己的房间窝了三天,这一点尚可理解,因为他的脚受伤了,出不了门,但是为什么夏沐风也对她去看望他的要求三番两次的找借口拒绝呢?是不是他伤得很严重?这么藏着掖着的,不是叫人更加放心不下吗!
她一定要见到他,才能平复自己提了几天的心。
刚刚夏沐风开车出去了,这三天来他总是形影不离地守着夏凌云,班也没去上,这下终于有机会了。
急急拉开门准备出房间,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折了回来,从窗台下拎起了一个大口袋,这是夏凌云受伤那天落在车后坐忘拿的,后来她将它拿了回来,由于是防雨布做的,外面沾的泥水印很容易就擦净了,搁在这里好几天,正好今天一起还给他吧。
在门外犹豫了一分钟,深吸口气举起了手,“咚……”门没锁竟一敲就开了,璃璃小心翼翼地先探进头去。
“怎么就回来了?”坐在轮椅上的人听到动静开口道,转过轮椅朝向门口。
“砰!”大口袋在这一瞬间自璃璃手中跌落,里面的东西哗哗作响。
她看见了什么?璃璃艰难地眨眨眼,希望是自己眼花了。
而轮椅上的人在看清来人后,立即黑青着脸转过身去,事出得太过突然,突然得他没有半点防备,慌忙扯过一条毛毯盖住自己裸露在沙滩裤外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残腿,虽然他知道这已经是于事无补,她分明看见了,但是他还是要这么做,将自己的残缺赤裸裸地暴露在外人面前,他一点都不情愿。
“你……”只说出一个字,璃璃的泪就如潮水般涌出眼眶,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
“你……都看到了,可以……出去了。”背对着她的人气息不稳地艰涩开口,事实注定是瞒不住的,再多的掩饰也总会有露馅的一刻,但是这一刻怎么会让人这么痛,好像心碎裂的感觉,好难受呀!
璃璃说不出话来,只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她无法思考,一切都超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