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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玦没有说话,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慕容玦看见小丫头眼中的担忧,他已经满足了
无论成败,总归有一人如此在意他!
而这双凤眸一片漆黑,像是铺开的子夜暮色,让她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颜儿随我进宫,有些事情该有了断了!”
苏夕颜轻轻应道:“嗯!我陪着你”与你在一起,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陪着你。
慕容玦的凤眸轻轻扇动,又似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眼中的浓浓雾霭一瞬化为了熠熠光芒。
“最后一次”他搂住苏夕颜肩膀的手慢慢往下滑,落在了她的腰肢上。
苏夕颜没有拒绝,两个人之间只有交融的呼吸,没有多余的话语,木窗没有合上,两人在细碎寒冷的风雪中彼此靠近,互相温暖点燃。
天色彻底地暗了,在漫天的风雪之中,皇宫的大门发出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推开。苏夕颜跟在他的身后,走在玉石铺就的宫殿大道上。
为了不引人注目,苏夕颜换上了太监的服饰。她垂首站在慕容玦的身后,为他撑着一把油纸伞。
“父皇情况如何?”慕容玦负手而立向宫殿中的内侍问道。
内侍小心翼翼说道:“皇上昏迷的时间多,醒来的时间少,几个皇子都来看过,皇上像是有些不认识人。”
慕容玦听他说完,脸上神色平静至极,他转身对看守宫殿的侍卫命令道:“你们守在宫门外,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守在皇宫门前的人早已换成了他的亲信,这一声令下,无人不从。
慕容玦踏入朱红色的门槛之后,苏夕颜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进去,在宫门合上的刹那,她朝门外看了一眼。
外面琉璃色的宫灯也无法照亮风雪交织的黑暗,参差交错的宫殿,如同巨兽张开血盆口中的獠牙。
每一片雪宛若幽光,却无法将这泼漆浓沉的天地照亮!
殿内宫灯并着夜明珠,将偌大寂静的宫殿点亮,亮如白昼。
一黑一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
“颜儿”他一声轻唤,苏夕颜才回过神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慕容天泽躺在锦绣龙床上,整个人异常苍白,如同一块白蜡。
嘴里发出梦呓呢喃之声,额头间豆大的冷汗滴落,像是在忍受着某种剧痛折磨。
慕容玦盯着他,神色冰冷如霜,而凤眸眼底却聚起血红之色。那是吸饱了仇恨盛放的彼岸之花。
雪白的锦袖一卷,身下就多出了一把太师软椅。慕容玦懒散坐下,他抓过苏夕颜的手心来回把玩,忽然道:“颜儿去端一壶热茶过来。”
苏夕颜很快从八仙桌上取来了茶壶,她以为慕容玦要喝,没想到慕容玦抬起修长的手指从她手中直接拿走了茶壶。
茶壶微微抬起,滚烫的茶水顺着壶口滴落,淋在慕容天泽的脸上!
苏夕颜望着他的动作,一脸的惊愕,“慕容玦你这是在”
这些滚烫的茶水很快从慕容天泽的脸上滚落,打湿了锦绣被褥,一阵阵青烟拂起。
慕容玦手中动作不停,声音低魅寒彻,一字一句道:“慕容天泽你该醒了!”
床榻上眼睛紧闭的慕容天泽有了反应,他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看见他睁眼之后,慕容玦扔了手中的茶壶,动作凌厉优雅地一卷鹤氅重新在太师椅间坐下。
“父皇,在你临死之前我特意来见你一面。顺带将这些年你欠我与我娘的一切,清算干净!”
慕容玦坐在太师椅间,半垂着凤眸淡漠说道,俯视着床榻上的人影。
脸上火辣辣的痛楚让慕容天泽睁大了浑浊的眼睛,“玦儿是你吗?”
这声呼唤换来慕容玦的一声冷嗤,“我没有名字,‘玦’这个字是我自己取的。为得是与你们慕容家断绝一切关系!”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父皇的孩子,你坐近一些让父皇看清楚你的容貌。”慕容天泽吃力说道,朝着慕容玦伸出了手。
“你当真想要看清楚吗?”他笑着轻声问道,眸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如同归来的修罗。
他一抬手就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绝艳,凉薄的面容,让慕容天泽看得心惊不已。
“你这张脸”这张脸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吗?慕容天泽端详着这张脸,隐隐回想起一个女子的模样来。
见他出神,慕容玦不紧不慢地出声说道:“当真是因为血缘的缘故吗?慕容夜渊的这张脸,我用着无比合适!父皇每天看着六皇子的这张脸,却不知他早已命丧黄泉,真是有趣。”
他知道自己欠了这个孩子太多东西,甚至皇室族谱上都没有他的名字。但慕容天泽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狠戾无情。
“慕容夜渊是你的弟弟,你怎能这样对他?丝毫不顾兄弟之情?”
听他所言,慕容玦放声大笑,这样的笑声让慕容天泽都觉得不寒而栗。
“你连父子之情都不顾,我为什么要顾兄弟之情?慕容夜渊身有心疾,本来就活不久,每日靠药材续命,何苦要苟活在人世间?”慕容玦讥讽说道,“他已在在黄泉路上等你了父亲”
“孽债,孽债”慕容天泽的神色萎靡,浑身上下不停地抽搐。
慕容玦才是真正的六皇子,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当年梅妃怀上慕容夜渊的时候被冷宫中的良妃所吓,导致早产,生下来的孩子一出生就有心疾,注定活不了多久。
自己一直用天下最好的药材为他续命,没想到他还是死了,竟是被自己的哥哥亲手杀了。慕容玦回到了南国,依旧成了六王爷。
天命,一切皆是天命。人力不可阻挡。
“八岁那年我没有死,我就想好要回来,向你们慕容一族讨回一切!我娘亲的血骨还残留在御花园内,我不会让她白死!”慕容玦近乎妖异的面容间浮现起戾气,声音冷若冰泉,带着一丝残忍杀意。
苏夕颜望着他,慕容玦心中的恨意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深沉凝重。
慕容天泽被他这番话气得连连呛声,咳嗽不止,额头上的青筋凸显,“慕容玦你这个逆子!别忘了,你还是朕的骨肉”
事到如今见他还在自己面前摆谱,慕容玦脸上的冷笑更深,“正因为我身上还有你的那点血缘,我才让你活到现在!要不然慕容天泽你早该死了。饭菜里每天那点毒药,早该要了你的性命,你为什么没死?知道原因吗?”
慕容天泽捂着自己的喉咙艰难地望着他,“朕你竟敢在朕的饭菜里面下毒!为什么”
“朕已经纵容你顶替夜渊生活在皇宫里,一直庇护于你你竟敢对朕恩将仇报!”慕容天泽艰难地说道,大声喘气。
慕容玦漆黑的凤眸比外面的雪夜更加寒彻,“你以为这些就是我想要的?不!我想要的一直是你的命。其余的人在你眼中皆无足轻重,你在意的唯有你自己,还有这天下。”
慕容天泽唇边流出白色的粘液,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玦儿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你同样姓慕容,绝不会做对不起天下的事情对不对?”
慕容玦冷暗地看了他一眼,一笑勾魂,“我留住你的性命,是想让你看一些东西。”
“滚进来”他一声令下,三个三品以上的官员就被推入大殿之中。
这三个官员身上看不出有什么伤,但意识都有些溃散,一看见慕容玦就赶紧以头贴地。
“他们是?”
慕容玦言简意赅说道:“太子党羽,他们手上都有太子与辽国私下交易联络,妄图逼宫的证据。”
“什么?太子他”慕容天泽再没有力气说完剩下的话,他眼睛直勾勾地睁着,嘴里吐出的泡沫已变为了血粉色。
“太子是你看着长大,养在膝下的孩子。你一直觉得他虽不成大器,却温文儒雅,没想到他早就觉得你活得太长,在这皇位上做得太久了!军器监丢失的那批兵器,一部分给他卖给了辽国,一部分给他私扣下来准备反叛。”
“你这一生没有做对过任何一件事”慕容玦笑着给他最后补充道。
慕容天泽在喃喃自语:“不会的,璃珞不会”
“人心无常,皇家无父子,更何况是在权利的诱惑下。”慕容玦从袖中拿出一卷准备好的圣旨丢在了他的面前,“这份诏书你若不写,以后世间再无南国,有的只是辽国的附庸国。慕容天泽你考虑清楚了,是否想做慕容一脉最后一任亡国之君。”
慕容天泽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了这双手上,他犹豫迟疑,手中明黄色的诏书不停颤抖。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琉璃灯罩中的光影扑闪,廊外铅雪压重。
慕容玦垂首望着他,不急不缓地在澄泥砚中碾开墨迹,宫殿的大门突然间被人推开,干冷的碎雪随风涌入。
吱呀吱呀踩踏雪地的声音此起彼伏,竟有一批军队向皇宫中涌来。
苏夕颜朝门外看了一眼,就看见皇后娘娘明黄色的銮驾,太子换下了东宫的朝服,一身雕翎戎装。
她的双手顿时变得冰凉,因为在太子身后一批银色铠甲的军队握着手中长枪只等着太子殿下一声令下就会涌入养心殿中屠杀。
冰冷的金戈铁马之气,比落下的碎雪更为肃杀刺骨。
修长的手指握着墨块纹丝不动,任凭宫门外列阵千军,漫天的碎雪压下,将天色连为一色,一片纯净的黑,肮脏的白
倒在地上没有力气起身的慕容天泽也看清了宫殿外的军队,慕容璃珞逼宫了。慕容璃珞得知六王爷先去了养心殿,担心他篡改遗诏,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狼子野心。
他早已受够了,他是嫡出长子,只因不够优秀,这么多年储君的位置一直坐不稳固。他日夜提心吊胆,装够了贤良恭顺,父皇却一直在摇摆。
慕容玄月被流放民间,为何要被再召回皇宫,成了万民传颂的尊贵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