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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里面所有的声音,她全都听了清楚。
王妃声音娇软如同一汪春水,而六王爷的声音低沉温柔,如同魔魅的神祗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与他清淡出尘的模样截然不同。
“王王爷!”月儿只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无比的急促有力。
六王爷只披了一件中衣,半湿的长发散落在宽窄得宜的肩头,细长的睫羽微抬,神色懒洋却又魅惑诱人。
凤眸深邃,如一汪深潭探不到底。他俯视了月儿一眼,觉得她有些面生,竟一时想不起她是谁了。
“抬起头来。”
听到他低魅的命令声,月儿的身躯不停的颤栗,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难以压抑的情愫。
月儿怯怯地抬起面容,她模样生得不错,虽比不上王妃娘娘,但也眉若新月,眼含桃花。毕竟她在丽芳院的时候,也被调教过,最知女人何种模样最诱人。
细说起来,她的模样与王妃娘娘还是有几分相似的,王妃娘娘之貌胜在清灵秀致,而她的面容因为没有长开,所以也有显得小巧秀美,但她身上绝无王妃娘娘的镇定贵雅之气。
说来美玉就是美玉,岂是一般的石头所能比拟。
六王爷看了她一眼,对她似乎有了几分印象,寡淡出尘的面容间神色如常。
在月儿想说话之前,阿一捧着鸣音琴过来了,“爷这琴如何处置?”
五王爷送来的琴,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直接送到王妃娘娘的面前去。
漆黑的凤眸冷眼扫过阿一手中的琴,冷声吩咐道:“劈碎了当烧火的木材。”
阿一在心底叹息一声,一把绝世名琴竟就被王爷拿去当木材了,只怪这把琴是“情敌”五殿下送过来的。
就在阿一捧着鸣音准备离开的时候,厢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王妃娘娘披着雪白的狐裘,湿漉还带着热气的长发用一根白玉雕琢兰花的簪子绾起,露出一张不施粉黛,秀丽精致的小脸。
“等一下,”她急切叫道。
六王爷冷眼望着她,凤眸危险地眯起,“蠢丫头你跟本王唱反调,是不是皮又痒了?欠收拾的小混蛋。”
苏夕颜可惜的是这把琴,又不是它的错,将它当木材烧了,岂不是世上又少了一把名琴。若让白祁师傅知道,恐怕会跟慕容玦拼命。
“蠢丫头你若敢将这架琴收下,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他捏住苏夕颜的下巴,灼热的气息喷涂在他的唇角。
在床榻上收拾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妻子,他十分的乐意!
月儿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眼眶微涩地移开了目光。
苏夕颜轻咬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像只发脾气的小猫儿,“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架琴我怎么可能会收下,阿一麻烦你跑一趟将这琴给青鸾送回去。”
青鸾王爷送她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她都不会收下。
趁着这个空档,月儿进了厢房收拾苏夕颜沐浴用具,顺带将苏夕颜换下的衣裳也收走了。
苏夕颜转头注意了她一眼,见月儿目光躲闪,匆匆拿着东西就离开了。
厢房门前只剩下苏夕颜和慕容玦两个人,小娇妻身上披着一件狐裘,里面只穿了一件丝薄贴身的中衣。
身上还有兰花皂角的香气
慕容玦的目光幽暗了一瞬,忍不住就将她抱起带回了房间。
雪白的狐裘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已落在了地上。
“慕容玦今晚够了!”她还有正事要去吩咐清晓和小玉,月儿的形容不太对劲。月儿对慕容玦单方面的痴迷,苏夕颜一直看在眼里,她一直在隐忍。
但如果月儿要为了心中的痴念,做一些手脚,她绝不会容忍。
慕容玦压着她,哪舍得将怀中白白嫩嫩的小娇妻放开,“那你得保证以后本王的口粮不能断!”
虽然只是沾沾味,但总比什么都吃不到要好!
“好,我答应你!”苏夕颜咬牙,她张开小嘴,贝齿一口咬在他的下巴间,狠狠地咬出一排牙印。
她如果不答应,她绝对相信这个混蛋会霸王硬上弓,在将她里里外外地折腾一回。
“小猫儿这就乖了,”慕容玦抬手摸过她莹白如玉的小脸,“明日在床榻上,为夫也想看你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嗯?听见了没有?”
“滚!”
凶走了慕容玦之后,苏夕颜整理好衣襟披上狐裘才让清晓进来。
清晓和小玉两人皆是一脸的笑意,“王爷对您可真是呵护备至。”
苏夕颜抬手捏着自己跳动的眉心,是啊,这个混蛋呵护她的时候简直将她当成易碎的琉璃珍宝。折腾起她的时候,简直匪夷所思,不怕将她弄坏掉。
苏夕颜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才说道:“你们让月儿过来收拾东西的?”
清晓与小玉互相看了一眼连连摇头,清晓先一步小声嘀咕道:“月儿姑娘性子孤僻,很少与旁人说话,而且又是个外人,奴婢怎敢让她过来伺候主子。往日里都不见她踪影,今日怎么如此积极起来了?”
小玉连连点头,“王妃沐浴用具往常都是我们收的,今日还真是奇怪了。”
苏夕颜轻抿茶水后问道:“那她现在人呢?”
两个丫鬟皆是摇头,“可能又回自己住的院子去了!”
在六王府一处不起眼的院子中,月儿局促地站着,而她的面前站着一道人影背对着她,人影穿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容貌只能听见她悦耳的嗓音。
“东西已经拿到了吗?”
月儿握着手中的东西连连点头,伸手就要递给她。
用黑色斗篷遮住面容的女子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觉得脏一般并没有接过去。
“东西不用交给我,你小心收着很快就能派上大用场了!”柔软如花瓣的红唇勾起极其冷酷的笑意。
送那神秘女子离开之后,月儿才回到自己住的房间。
月儿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清晓和小玉已过来找了她一回,没找到月儿却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几件小姐的首饰,和一条亵裤。
清晓道:“这些主子的东西怎么会在她这?贴身穿的衣服,她拿来做什么,怎不送去洗衣房?”小姐兜衣都是上等的丝绢料子,月儿这丫头不可能是偷偷藏起来自己穿吧?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小玉觉得不太对劲,拉了清晓一把,“她偷拿王妃的东西指不定要做什么,咱们回去快些告诉王妃。”
月儿刚送神秘女子离开,一直暗中盯着月儿的阿七就来房中禀报。
阿七前脚刚走,清晓和小玉后脚就推门进来了。
“主子那月儿果然有问题她那有好多您的贴身物件。”清晓跟苏夕颜在后宅多年,借刀杀人的事情见过不少,别的不担心,就怕那月儿偷拿主子的物件,不知是想栽赃害人,还是想行巫蛊之术。
苏夕颜点头道:“不必打草惊蛇,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东西一样都不要拿走。”
清晓有些担心,“主子你说月儿她到底想做什么?主子您对她也不薄,她为什么要做这样不忠不义的事情?”
不善言辞的玉儿也连连点头。
苏夕颜放下手中的杯盏,用丝绢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你对别人好,别人未必会同样待你。常言道,天刻度,地可测,唯有人心不可量。罢了,天色晚了你们都先退下休息吧。”
“是”
清晓离开之前,不忘叮嘱:“主子你一定要多加防备。”
等清晓和小玉离开后,苏夕颜招来暗处的阿七,“麻烦你去青鸾王府一趟,不要让人知道”
而在另一边,阿一敲开了青鸾王府的大门。
从皇宫回来之后,青鸾王爷从未正视过身边的女人一眼,更别提与她说话。
珑鸢郡主心焦不已,一路上都想法子引青鸾王爷开口同自己说话。
“王爷,你为了别的女人,当真不理珑鸢了吗?珑鸢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扭着丝绢说着,眼中聚起委屈气恨的水雾,殊不知她越是这样说,就越是将青鸾王爷推得更远。
但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哭,马车中斜靠着的青鸾王爷一直闭着眼睛,俊美如铸的面容在帘子外映入的闪烁光影下泛着冰晶玉魄般的寒意。
珑鸢郡主望着他的侧影,心如刀绞,又像是被人放在火油中烹煮,无比的煎熬难受。
这一刻,她终于知那句可望不可即,到底是何种含义。
她与青鸾王爷拜堂成亲过,自己是他名真言顺的妻子,他后院之中没有别的女人,按理说她应该享尽宠爱才是。
可是她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怎样去争取,都走不进他的心扉,果真是郎心如铁。
那当初慕容玄月答应娶她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了让她守活寡吗?
“王爷”珑鸢郡主刚唤完,身子准备凑过去。
马车停了下来,珑鸢郡主的身子尚未贴近,慕容玄月就起身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雍容紫色的锦衣从许珑鸢的眼前划过,恍若一道幻光。
她在下马车的时候,故意没踩在踏脚凳上,脚一崴差点在雪地中滑倒。
“王爷,珑鸢的脚扭伤了!好痛怕是没法走路了。”珑鸢郡主在后面不甚凄楚可怜地叫了起来。
青鸾王爷的身形微停,终于转身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珑鸢郡主像是看见了希望,她在身边宫婢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青鸾王爷的身边。
靠近青鸾王爷身边的时候,珑鸢郡主像是没有站稳直接朝他扑了过去,嘴里发出一声惊呼,“玄月哥哥!”
她本以为青鸾王爷会扶住她,但珑鸢郡主没有想到眼前的人身形一晃,竟避让了过去,让她直接摔进了雪地中。
“啊——”珑鸢郡主发出一声惨叫,还是没能逃过脸着地的命运。
身边的宫婢七手八脚地将她扶起,“王妃您没事吧?”
珑鸢郡主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