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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妈妈劝了几句之后,苏锦昭才气冲冲地离开了内室。
郡主寻常喝的药汤煎好了,丫鬟将汤药端了上来。苏夕颜亲自尝了一口,一是怕药汤有问题,二是试一试药汤的温度。
清晓还想阻止她,但苏夕颜已经咽了下去。
宋妈妈将昏睡的郡主扶起,苏夕颜坐在床边,将药汤喂到了云容郡主的唇边。但郡主根本咽不下去,汤药送入嘴中,又从唇边流了出来。
望着云容郡主越来越灰败的脸色,苏夕颜同样心急如焚,“大夫找来了吗?还要再等多长时间?”
苏夕颜帮云容郡主擦去唇边的药汁,向宋妈妈问道。
宋妈妈也不时看向屋中的滴漏,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应该快了,已经派人乘马车去宫中宣御医了!”
苏夕颜望着云容郡主没有生气的面容,思绪烦乱。现在才到年关,根本还没有到前世云容郡主病逝的时候,她怎么会突然病重?
难道是因为自己做得一些事情,改变了历史发展?如果云容郡主挺不过去,陈姨太又有了身孕,她该怎么办?
苏锦昭不知轻重,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帮着陈姨太扶正,这才是她最头疼心烦的事情。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她们去宫中请的御医到了。苏富泽也难得在凤桐院中露面一回,云容郡主病逝在苏家,这件事可大可小,万一朝廷追究起来
苏夕颜让开了位置,让御医为云容郡主把脉。
苏富泽望着自己女儿冷沉不语的面色,想到她为苏家做过的贡献,难得安慰了她一句:“云容郡主皇亲国戚,应该不会有事的。”
听到他的话,苏夕颜抬头看了自己的父亲一样,极冷的笑了笑。
“女儿也希望云容郡主不要有事。如果父亲能时常来凤桐院看一看郡主,郡主的病也不至于严重成这样!”
苏富泽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云容郡主,难得没有反驳训斥。
前世,云容郡主死后没有多久,陈姨太就接管了整个苏家后院的事情。等腹中的男丁呱呱坠地之后,苏富泽就将她抬为了正妻。
她的娘亲,云容郡主,所有的女人千帆过尽。唯有陈姨太屹立不倒,是他心头的朱砂。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不也是如此,爱一个人能将最好的一切捧给她,若无爱,便弃之如蔽履,连看一眼都嫌浪费。
深情不悔的是他们,薄情寡义的也是他们!
很快,宫中请来的御医诊过了脉,神色凝重:“郡主郁结于心,又受了刺激,才会逆气攻心,伤了心脉,呕出血来。现在再喂汤药,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需要针灸才行。”
苏夕颜听懂了他话外的意思,针灸是个细活,位置深浅都不能弄错一点。
“我会让所有的人都离开房间,去偏房中休息。只留下宋妈妈一个人在旁边伺候。”苏夕颜道。
御医点点头,多看了苏夕颜一眼,没想到苏家的大小姐如此心细聪颖。他还没有提出让人回避的要求,苏家大小姐就已经想到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苏夕颜握了握宋妈妈冰凉的手,“妈妈不用担心,郡主一定会好起来!你在屋中守着,如果出了状况,你就去西间通知我。”
宋妈妈忍着眼中的泪,点了点头。
在西边的偏房中,苏雨嫣柔声安慰着苏锦昭,“锦昭哥哥,你就别再跟姐姐生气了。”
“我真希望,我没有这样狠毒的妹妹!”苏锦昭清瘦的身子坐下,两只手交织着抵在额头前,不让人看见他眼底的绯红。
要是他只有苏雨嫣这样一个温婉乖巧的妹妹该有多好?
就算他不肯叫云容郡主——娘亲。但也不能磨灭云容郡主这些年对他的照顾,对他的养育之恩。
云容郡主病重,苏夕颜竟不让他多看一眼,就要将他赶走。心肠冷硬如斯!
苏雨嫣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道:“她这样做就算狠毒吗?你是没见过她更厉害的手段!”
苏锦昭听见之后,忍不住道:“她还做过别的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告诉我!”
苏雨嫣连忙遮掩道:“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不管姐姐做了什么,她都是你的亲妹妹。你们两人之间的血亲关系是割舍不断的。”
听到血亲关系,苏锦昭冷笑了一下,觉得有这样狠毒的妹妹,真是他一生甩不掉的耻辱。
桃蕊在一旁插嘴道:“大少爷刚才边塞回来,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呢!之前大小姐活生生打死一个丫头。那丫头伺候了大小姐好些年了,就因为偷拿了大小姐一些首饰,为自己的兄长治病。结果被大小姐领人抓住,将她折磨得疯癫不成人样,后来又狠狠打死,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苏锦昭听完,浑身冰凉,他轻声呢喃,“苏夕颜竟真的这样狠毒无情!”这样的人还配做“人”吗?毒虫蛇蝎,也不过像她这样。
桃蕊望着大少爷脸上愤怒夹杂失望的表情,又说起了别的事情:“这只是一件罢了,前不久大小姐为老爷纳了一房妾室,人家小姐都已经订了亲了。大小姐非要拆散人家一对,仗着央家有权有势,硬是把人要回了府中。少爷不知雪姨太成亲那天,哭成了什么样!”
苏锦昭呆了呆,“她一个深闺小姐,竟做这种事?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吗?”
桃蕊嘴巴一拱道:“大小姐性子一直如此,想做什么从来都没有顾虑。少爷又不是不知道。陈姨太与老爷夫妻这么多年,恩爱和睦,为了雪姨太的事情,可伤心了好多天。”
苏锦昭抵在额头前的手,慢慢移了下来,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的这个妹妹,当真是无恶不作,将他的脸面都快要丢尽了!
苏夕颜与苏富泽都站在门外,连同着其他姨娘。雪素也在其中,听到桃蕊在背后这样说她,娇嫩的粉面羞恼得通红。
她与乡中秀才是订过亲,但根本不是一对,她连那秀才的面都没有见过。在成亲宴上,她更没有哭过。
苏富泽同样脸色难看,他纳妾的事情,被丫鬟下人私下这样搬弄,显得他好像是强抢民女为妾。
其他姨太也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二小姐身边的丫鬟这么“有本事”,会搬弄是非。
苏雨嫣见苏锦昭面沉如铁,小心地拉住他的衣袖,像是祈求道:“锦昭哥哥,你这一次别再同姐姐计较了。姐姐本来就不喜我,这几日更是对我横眉冷对。”
说着一串泪珠凝在纤长的睫毛上,“你若一走,恐怕她就会对我下手了。我已经成了这样,她再记恨于我,兴许来年锦昭哥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苏锦昭重重地一掌打在桌子上,他长年习武,这一掌下去,桌子就断成了两截。
“她敢!”苏锦昭红着眼睛,怒到极致,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外面站着的人本来打算进西屋避雪,没想到听见这么一出好戏!所有人都不急着进去,想要听听沉华院的这一主一仆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苏雨嫣这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的功夫,可真让一般人拍马不及。
“我有什么不敢的?”苏夕颜率先进了西间,苏雨嫣见到她诧异了一瞬,也不知她与桃蕊说得话,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不过很快,苏雨嫣就镇定下来,露出怯弱的表情,像是害怕苏夕颜会吃了她。
“我们同为姐妹,没想到你会在背后这样说我。”苏夕颜神色哀伤,像是伤透心的样子。
桃蕊一慌,看来她刚才说得话,大小姐全听见了。苏雨嫣却很平静,她听到又能怎样,苏锦昭不相信她,她就算能长出两条舌头来,也解释不清。
苏锦昭果然怒气冲冲地挡在了苏雨嫣的前面,“二妹说得话不是事实吗?你吓疯打杀丫鬟,拆散旁人姻缘,以达自己的私欲,哪一件是旁人空口编出来的?”
苏夕颜冷笑,“你想听事实,我告诉你。但在此之前,清晓先掌她的嘴!”
苏锦昭无比愤怒道:“你敢!你蛇蝎心肠,敢做这些事,还不能让别人说吗?”
“我就敢,怎么哥哥想对我动手?”苏夕颜站在他的面前,神色凝着淡笑,毫无畏惧地盯着苏锦昭怒红的眼眸。
苏锦昭当真抬起了手,清晓也不是吃素的,桃蕊在大少爷面前这样搬弄是非,她早就听不下去了。
清晓抓住桃蕊,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桃蕊发出凄惨的哭声,往苏锦昭的背后躲:“大少爷,你快救救奴婢。奴婢说得都是实话,哪有胆敢编排小姐。”
苏锦昭恨死了眼前人,却又要护着背后的桃蕊。
清晓摁住桃蕊的肩膀,将她扑到在地,就狠狠地甩了她两个耳光。
苏雨嫣行动不便,只能一个劲的流泪惊叫,“姐姐求求你饶了桃蕊吧!姐姐,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桃蕊是我身边唯一伺候的人了”
苏锦昭看见桃蕊被打得两颊通红,心想着苏夕颜在他面前就敢这样为非作歹,要不是教训她一回,也对不起在天上看着他们的娘亲。
苏锦昭目光尖锐愤怒异常,死死地盯着眼前人,挥掌就要打下。苏夕颜不躲不避,像是一点都不害怕,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就当是还苏锦昭前世埋葬她的恩情了。
“住手!”一声厉喝从门外响起,苏富泽与身后的几位姨太都走入了屋中。
苏锦昭没想到父亲也在外面,他来不及收手,只是撤去了力道,手掌还是从苏夕颜的面颊上刮过,留下了几道红痕。
苏夕颜挨了他这一下,身子往后微微踉跄,被赶来的雪素一把扶住,她担忧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少爷打得重不重?”
苏夕颜伸手抚过自己疼痛的面颊,清澈的眸睁开,眼底聚起的雾气被她生生逼了回去。她轻轻摇头。
苏锦昭习武,就算撤去了手中的力道,这一下也能让她疼上好几日。比起面颊,更疼的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