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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沙场上经历过无数生死而面不改色的陆笙,此时额头青筋暴突,一双拳头在身侧握紧,他竟然觉得害怕,害怕看到的那个人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转过冷冻箱,里面的人滑了出来,身子一翻滚落在他的脚下,那一刻,像是有人在他的脑袋上猛击了一棍,耳朵里产生巨大的回响声,他明明在说话,可是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林铮,林铮,醒醒。”
他摸上他颈边的动脉,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跳动,不过庆幸,还有一口气在。
“林铮,醒醒,听到我说话了吗?”陆笙脱下身上的衣服裹在他身上,触手的地方仿佛冰一样的凉,不知道他在这里躺了多久,但致命的不是这里的寒冷,而是他胸口处的枪伤。
嗖嗖嗖!
大门外传来一片踏过水花的脚步声,随着那个跑进来的门卫,后面跟着胖子以及特种部队的精英部队和救护人员。
白色的救护车停在雨幕中,大家忙着将人抬上车子,橄榄绿与纯白色在雨中交织来去,形成一副匆匆忙忙的景象。
陆笙站在原地,看着满手的鲜血,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他与林子衡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掩护他离开,他却在门外晕倒,等他从昏迷中醒过来赶到医院,医生说着最普通的字眼却像是一枚枚刀刃凌迟着他的心,“双耳失聪,以后恐怕不能再执行任务了。”
也就是说,他要告别他的军人生涯,告别鬼兵队,告别他最爱的迷彩与晨号。
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队长,上车吧。”胖子走过来,轻轻拽了一下他的手臂,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定又在自责难过,认为是他没有保护好林铮才酿成这样的恶果,就算是神仙也无法庇佑所有人,更何况他不是。
“那小子还有一口气。”
只要有一口气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陆笙抬起黑眸,看着救护车上闪烁的红灯,“其它人呢?”
胖子摇摇头,“对方下手凶狠,没有留下活口,林铮也不过是命大。”
而且也不知道这口气能不能支持下去。
“林铮恐怕是上了他们的当。”陆笙掏出一根烟来,“他年纪还小又生性单纯,上次参加破晓被崔鼎天利用,这次应该也是听信了别人的谎言,我早就应该让他离开鬼兵队的。”
“队长,这不怪你,我愿意跟着你,是因为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活着那是我运气好,我死了,也不能去怪任何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有义务去为我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此时,救护车扬笛远去,陆笙的烟始终没有点,随手扔在雨水泥泞的废物堆里,“去医院。”
车上,他给罗希打了一个电话,这边死了几个兄弟,那边女儿的病情又让人挂心,他恨不得一分之二。
庆幸的是,糖芯并没有什么大碍,吃了药,身上的青紫已经有所缓解,烧也退了。
“林铮呢?找到他了吗?”罗希也一直记挂着林铮的安危,焦急的等着他的电话。
“情况不太好,现在在去医院的途中。”
“我马上过去。”
片刻的安静后,罗希仿佛洞悉到他的沉默,急忙问道:“你是不是又在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我有责任。”
“陆笙,别这样。”罗希声音哽咽,亲眼看到战友死在自己面前,他必然又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她心疼这样的他,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只好岔开话题,“凌默南的意思是,以糖芯现在的情况必须接受治疗,他想把她带到瑞士。”罗希顿了下,“我可以辞掉工作陪着她一起过去。”
“我正好也有这个打算。”
鬼兵队的人先后出事,看来对方这次的矛头有一半是对着他们,为了保证她和孩子们的安全,暂时去国外不但能治病也是一种保护,凌默南是瑞士籍,凌默南的妻家在瑞士又有一定势力,去那里是最稳妥的安排。
“我先让妈带着糖芯和非宸过去,我这边办完辞职手续就马上跟他们会合。”
“辞职手续你不必担心,我会让人办妥,你跟他们一起走。”
罗希沉思了片刻,“你最近忙,这事还是由我来办吧。”
他那边棘手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看来对方对他们十分了解,而且这次他又有重要任务在身,在这种危险关头,她不想丢下他一个人,这个男人已经够让她心疼了,她又怎么忍心撇下他。
“我现在去医院。”说完,罗希迅速挂了电话,生怕他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她要跟他在一起,谁也改变不了。
医院的抢救室外,宗文君依然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礼物盒,这是她要送他的生日礼物,一枚nba球星的徽章,为了买到这个徽章,她半夜12点在商场门外排队,因为购买指定的商品才送这枚限量版徽章,而且只限前十位,而她排在第一位。
她相信林铮一定会喜欢,他篮球打得好,又是nba的球迷,她甚至可以想像出他看到这个徽章时的样子,眉毛一定是扬着的,嘴角一定是翘着的,她喜欢他笑的样子,很好看。
宗文君盯着红色如血的手术灯,闭着眼睛默默祈祷。
听不到的生日快乐()
罗希赶到的时候,手术还没有结束,看到大家都是一脸凝重,她就知道情况不好。
“罗老师。”宗文君看见她,眼圈一红,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今天是他的生日,我还没有祝他生日快乐。。”
“他不会有事的,等手术结束,我们一起给他庆祝生日。”
“嗯。”宗文君用力点着头。
罗希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陆笙和胖子正站在那里抽烟,男人与女人不同,女人烦闷伤心的时候会哭,而男人会抽烟,对抽烟的男人来说,那是他们唯一可以发泄消遣的工具。
她不想上前打扰,陪着宗文君默默的等候手术结束。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这种等待的滋味如同把心放在平底锅上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上传来急促的奔跑声,片刻,一条修长的身影闯入视线,没有了往日的风神俊雅,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白色的衬衫胡乱挽着袖子,后背处洇染着一大片未干的汗渍,他恐怕是来不及等电梯便从楼梯上跑了过来。
“林铮呢?”他一眼看到罗希,上前两步抓住她的肩膀,一双黑眸腥红如血,“罗希,告诉我林铮呢?”
罗希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肩膀处传来一阵钝痛,因为用力,他的手指几乎嵌进她的皮肉,“子衡,先冷静一下,他还在手术。”
“手术?”林子衡看向手术室,“伤得重吗?”
“我当时不在现场。。。”
“先把手松开。”一条手臂按在他的手肘处,强行拿开了他的双手,林子衡侧目看向站在身边的男人,眼眸中突然暴出一道寒光。
罗希下意识的揉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看来林子衡真是急火攻心,完全没有了冷静的思维。
“陆笙,你要看到我们林家断子绝孙才痛快是吗?”倏然,他一拳挥出,那凌厉的拳风刮过罗希的面颊,她条件反射的伸手想要拉住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拳打在陆笙的脸颊上,直将他打得向后退了一大步,后背靠着白色的墙壁。
他一手捂着脸,鲜血自指缝间溢出。
“陆笙。”罗希大惊,疾步冲了过去,他伸出手轻轻推开她,摇了摇头。
她知道,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他是心甘情愿挨了林子衡一拳。
可林子衡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冲过来又是一拳,比刚才那拳更狠更快,眼见着陆笙又要生生承受下这一拳,罗希忽地挡在他面前,张开双臂护住他,面对这又疾又狠的一拳,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拳风拂动,这一拳并没有打在她的身上,林子衡到底还有一丝理智,不忍出手伤她,但是看到她不要命似的护着陆笙,他的眼底浮上一层浓浓的伤痛。
“子衡,你冷静一点,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罗希见他收了拳头,立刻柔声说道:“有人故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所有的事情都跟陆笙无关。”
他掀唇冷笑,“罗希,你是他老婆,你自然站在他的那一边。”
这样的笑容仿佛针一样刺在罗希的心头,她所认识的林子衡从来不会做出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移民局的事情不是我做的。”身后的陆笙终于说话了,趁着现在林子衡还有理智,他有必要解释清楚其中的一切,“林铮的事情我很抱歉,但。。。”
叮得一声,手术室的灯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林子衡冲向走出来的医生,“医生,他怎么样?”
“你是?”
“我是病人的哥哥。”
医生摘下口罩,有些沉痛的摇了摇头,“对不起,送来得太晚了,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林子衡怔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我弟弟。。。我弟弟死了?”
“虽然还有呼吸,可是智能、思想、意志、情感以及其他有目的的活动均已丧失,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植物人。”
“那他还能醒来,还有机会恢复吗?”
“理论上来说,像他这种严重的情况,醒来和恢复的几率为零,但是医学上还是存在奇迹的。”
奇迹?奇迹是用来骗人的,是一种安慰方式罢了。
林子衡忽然推开医生冲向手术室,病c上的人浑身插着管子,面色苍白,呼吸只能靠呼吸机来维持,而一旁的脑电图呈现出杂散的波形,也就是说,思维,意识,知觉,这些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对他来说已经不复存在了,他躺在那里,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没有喜怒哀乐。
“小铮。”短短几米的距离,林子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