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霞失去光彩,山林渐渐阴暗下来。张莎,陈燕梅和王秀君匍匐在松软的草丛上,几丛杜鹃,白栎和红木树丛掩蔽着他俩。杜鹃树上,一丛石斛长得茂盛,开着白色的小花,花的香气带着淡淡的苦凉味。她们的前方是一小块草坪地,东南边是一堵断崖。断崖背后看样子象是深箐。王秀君面带微笑,移动身子靠近张莎,把一枝苦桃花递在张莎手上,说:
“莎莎,这枝苦桃花送给你,你爱苦桃花,我送花,我们和好喽!”
“我们本来就好,哪个记仇了?”张莎接过花枝,仔细看了一眼说。“我才不犯小心眼,打打闹闹才是真姐妹、战友情。我爱桃花,燕梅是梅花,你象桃花,我想把红艳艳的花朵儿随身带着,让花儿永远陪伴着我,谁说过的,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莎莎,看前方,真有小鬼子。”王秀君把手上几朵零碎的花瓣撒在白栎树下,悄声说。“是小鬼子,鬼鬼祟祟的上山来,看样子又要折下山去,搞什么名堂?”
“秀君、燕梅,小鬼子在耍诡计,谋划着想从山上山下夹击中尉,护士长、叶尼娜在哪里?丽娅、妮莉,还有宋贵生,逃脱了吗?”张莎望了王秀君一眼,低声说。“秀君,你和燕梅往后退,找地方躲起来,我把鬼子兵引开,不能让中尉和姐妹们两面受敌。放心,小鬼子抓不住我,我有金蝉脱壳之术!”
“莎莎,我们情况不明,还是别招惹小鬼子,我们退回去等侍着中尉!”王秀君说。
“我同意,我们不要给中尉潻乱,一个杨丽娅就够中尉受的了!”陈燕梅说。
“废话,我是在给中尉减轻压力,我现在是王者,听我的,我要开枪了!”张莎说。
“我们是患难姐妹,打鬼子,一起干,不许退!”王秀君说。
“我不后退,三姐妹三条枪,杀鬼子要红眼,我不手软!”陈燕梅说。
“好了,一起干,我们且战且退,把小鬼子往左首的山上引开!”张莎说。
张莎提着长枪,轻轻地走近一棵杜鹃花树,把长枪架在树杈上,搜寻树林里敌人的身影,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她发现了敌人。七八个日军士兵正在她前方几十米的树林里向山下移动,日军士兵走路很小心,不想弄出声响,意在悄悄地走到山下有机枪声响的地方,包围中国女兵。张莎回望王秀君和陈燕梅,见她俩做好了射击的准备,她点了点头,说:“小鬼子,冲着姑娘们来吧,本姑娘有好吃的招待你们!”
张莎搁好长枪,瞄准走在最后面的那个日军士兵的后背,这时候那士兵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转过身来东张西望的,前胸正好对上了张莎手中长枪的准星,张莎抓住时机猛扣枪机,砰的一声枪响,那日军士兵应声而倒,当即毙命。王秀君和陈燕梅同时开火,枪声激荡着山林,也搅乱了日军的阴谋,日军士兵们慌慌张张转过身来,捧着长枪寻找射击的目标。几个士兵胡乱开了枪,子弹飞进树林象雨滴溅入大海那般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秀君,与中尉会合的地点在右边,往左首边撤退,小鬼子上来,跟小鬼子捉迷藏玩玩!”
张莎抽身跑了几步,车转身单膝跪在白栎树下,仔细察看日军的行动,她望见了走在树林里的渡边,瞄准渡边开了一枪。枪声一响,渡边躲到树后避开了枪弹。“渡边,算你命大,躲过了要命的子弹!”张莎嘟囔着起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
“渡边,你是个孬种,敢跟我来吗,我要跟你一对一的决斗!”
“女兵,山林里有支那女兵,要活的,要抓活的,死的不要!”渡边大声说。
第五十四章 险棋一招
更新时间2011418 10:13:44 字数:3226
“秀君、燕梅,撤退,注意节约子弹,渡边追来了,不要放过渡边!”
张莎、王秀君和陈燕梅始终相互掩护着撤向左首山崖,她们退几步,又停下来向树林里忽隐忽现的日军士兵开几枪,让枪声化作一条无形的绳索引诱着敌人往山崖上追赶。渡边下令要活捉女兵,日军士兵们不再开枪了,悄悄穿行在树林里围向张莎、王秀君和陈燕梅。没有了枪声,山林顿时沉寂下来,几只鸟儿又在树林里吱啾吱啾地叫着,鸟儿们全然不顾人间的悲伤。人类的鲜血正在流淌,普通人对战争所造成的流血束手无策——普通人一旦被扯进战争的洪流中,素不相识和无怨无仇的,都是身不由己地就要拼个你死我活,谁能解释,都是娘生爹养的,为什么我不杀死你,你就要杀死我?张莎、王秀君和陈燕梅撤退得很快,日军士兵也紧追不舍。她们爬上山坡,钻出树林,眼前是一块几丈宽的坪地,坪地里矗立着几棵高大的核桃树,树下绿草茵茵,一面通向悬崖,一面又是浓密的树林,坪地边缘,开着一片紫蓝色的鸢尾花。张莎闪身走到一棵核桃树背后,对随后跟来的王秀君和陈燕梅说:
“秀君、燕梅,别怨恨我,我们把鬼子引上山来,等于引火烧身,到了这山崖上,我们地势不熟,看样子我们难脱身了。悬崖下是黑箐,到黑箐里躲起来,天黑以后联络中尉和护士长,听不到山下的枪声了,想必中尉已经进山。你俩先走,我引开敌人,还来得及吧。我们弹药不多,又没补充,引开了小鬼子,中尉和姐妹们平安了,我们就成功了,你俩走吧!”
“我不走,张莎姐,我们走到如此地步,生死在一起!”陈燕梅果断地说。
“我更不走,莎莎、燕梅,我们三姐妹死也不分开,小鬼子要抓活的,休想,小鬼子追上来,我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最后,我们一起跳山崖!”王秀君说。
“都不走,好吧,我们决心已定,就这样办,就听我安排!”张莎指着临近悬崖的一个突起的巨大的石头,思索片刻后认真地说。“你俩往开着鸢尾花的那边退去,敌人不开枪,你俩也别开枪,要节省子弹。我趴上那个大石头去埋伏,我要捉渡边。岗山队长受过伤,肯定在茅邦村休养了,渡边是领头羊。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我要捉渡边报仇,不杀渡边,我死也不眠目。你俩快走,小鬼子上来了,分头行动!”
王秀君和陈燕梅快步跑向盛开着鸢尾花的树林跑去,她俩没有躲进树林,而是回转身藏在核桃树下,捧着枪等待着敌人。张莎离开核桃树,几个箭步奔到那个巨石下,爬上去伏身在石头一侧,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敌人。这时候她们可以从那片密林中遁身而走,进入黑箐后逃之夭夭的,但三个女兵似乎心灵相通,都留在坪地上,她们要与渡边决一死战了——张莎心想:“总是被渡边带着士兵象撵兔子一般撵着追杀,要撵到什么时候才是到头呀,前方的村寨和道路已被日军占据,待到弹尽粮绝之时坐以待毙或束手就擒,不如轰轰烈烈的拼一场,是死是活就在这坪地里来个了断。杀了渡边,断了岗山小队要活捉中国女兵充做慰安妇的念头,也为老扎约和他的儿女报仇,为李婷、海春报仇。被渡边杀了,就留下来陪伴200师在缅北死难的弟兄姐妹们吧。渡边,来呀,中国女兵等着你啦!”
两个日军士兵探头探脑地钻出树林,跳到了坪地的边沿,两个士兵张望了一会,望见了王秀君和陈燕梅,回头哇啦哇啦说了几句话,渡边和龟田先后钻出了树林,身后又跟上来三四个士兵。渡边站在那两个士兵身后,手上举着短枪,冲着王秀君和陈燕梅吼叫:
“支那女兵,你们逃不走啦,投降吧,皇军优待女兵的。皇军不杀支那女兵,女兵的是皇军的心肝宝贝,过来吧,放下枪,我渡边保证你们吃酒吃肉,有花衣裳穿……”
渡边话没说完,王秀君抬枪射击,一颗子弹呼啸着飞来,落在渡边眼前几米远的草地上,虫儿一般钻进草丛没有了影子。渡边没有生气,咧嘴笑笑,对身后的士兵说:
“龟田君,前进,支那女兵的枪不行,去缴了枪,带支那女兵去见岗山队长!”
“唷嘻!”龟田答应一声,招呼几个同伙捧着枪走向王秀君和陈燕梅,边走边大声吼起来。“支那女兵,你们被包围啦,无路可走啦,跟渡边太君走呀,山下的村里煮着大锅猪肉,又肥又香,下山去咪西咪西的。渡边太君的发给花衣裳,晚上的好好玩玩就得啦!”
“龟田小鬼子,我认得你,有本事过来呀,本姑娘等着你们哪!”王秀君冷冷一笑,捧着长枪大声说。“龟田,你的臭屁股还疼吧,我再给你补一枪。渡边,你真是一个魔鬼,你的舌头,是魔鬼的舌尖,声音迷人,说的却不是人话。渡边,放马过来呀!”
“支那女兵,你们不能走啦,黑风部队包围了你们!”渡边嘿嘿笑着说。“你们能去哪里,缅甸是皇军的,皇军到了芒市、龙陵,腾冲也是皇军的,皇军就要到昆明,今年到重庆过大年,支那女兵,跟渡边下山去,有这大树作证,皇军大大的优待支那女兵,女兵的为皇军服务,大大的有赏,金银珠宝的发给女兵,缅甸玉石的大大的送给支那女兵!”
张莎一直盯着渡边,注视着他的举动,渡边要走向王秀君和陈燕梅,必需经过她藏身的巨石之下的草地。此时,张莎有些犯难了,渡边和日军士兵没有发现她,而渡边已在她步枪的射程之内,只要她瞄准射击,结果渡边的性命十拿九稳,可是这样势必暴露了自己,也会引起日军士兵的疯狂报复,她们三个女兵难敌七八个日军士兵,也许她和王秀君、陈燕梅就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如果出其不意地偷袭渡边,挟持渡边命令他的士兵缴枪,又是怎样的结果呢?她们三个女兵又能俘虏七八个日军士兵吗?俘虏怎样处置呢,带着俘虏上路,根本不行,痛下杀手,又有失人道,不过,这只是张莎的一厢情愿,敌众我寡,真能活捉渡边么?危急的情形不容张莎多想,龟田和那几个日军士兵正在逼向王秀君和陈燕梅,渡边又指使三个日军士兵跟了过去,王秀君和陈燕梅处在危急关头了,她俩抵挡不住日军士兵的攻势。张莎最后坚定一个念头:“活捉渡边,只有捉住渡边,才能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