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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上楼,手机响了。
越洋电话。
“司徒先生,你的检测结果,我们已经快递付回。”对方清脆悦耳的声音徐徐传来,“请问司徒先生有接到吗?”
“已经接到了,谢谢!”司徒逸淡淡一笑,“替我谢谢迈克尔先生。”
“司徒先生,既然你已经收到快递,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到我们?”对方有些严厉,“司徒先生,问题的严重性,难道你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吗?”
“怎么说?”司徒逸微微拧眉。
对方似有了怒气:“具体问题,请你咨询迈克尔先生。我已经联系你三次,都没有联系到你。”
“什么?”司徒逸声音微微急促了些,“你们是打哪里的电话?”
“你公司的电话。”对方声音和缓了些,“我们打了好几次电话,你手机都十分忙碌,一直打不通,找不到司徒逸先生,只好找关雪,然后关雪小姐表示,我们最好打打你的公司专用电话。有个小姐接着了,但显然,她没有把信息传到你这里。”
司徒逸面色凝重,好一会儿,他淡淡一句:“我明白了。”
手里久久拿着手机,司徒逸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他转而拨国际长途:“heal……”
当司徒逸结束和迈克尔的通话时,面色微微泛白。
他的公司私人专用电话,当然只有夏晓灵才能接到。
沉吟了下,司徒逸忽然拿起手提包,从里面抽出那份快递。他细细打量着快递的封口,果然,封口处,有细微的被拆过的痕迹。
如果不仔细看,他绝对看不出来。
她已经看过这份医学鉴定书……
真相来得有点迟,但还不算太迟。这才是她那两天神色有异的原因吧……
想了想,司徒逸转把电话打去李培:“李老,帮我分析一件事……”
得到李培的解释,司徒逸的浓眉,几乎拧成一个川字。他缓缓起身,来到*头,拿起夏晓灵那份不孕报告。
怎么可能这么巧,他不孕的检定结果一出来,她也有了一份不孕报告。
想了想,司徒逸缓缓合上眸子,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傻丫头!”
“李老,你帮我鉴定下,这份结果是不是不太正常。”司徒逸眯眼看着那份不孕报告,浩瀚如海的心思,最终定在她那晚承认她不孕的反常。
虽然,她模样是很难过,神情间有些恍惚,可他却真真实实没看到夏晓灵脸上有几分歉意。
身为女人,对不孕相当敏感。如果她真不孕,怎么可能没有内疚之神态。
听着司徒逸把夏晓灵那份鉴定结果念完,李培笑了:“司徒,这份结果不对。当然,哄哄外行人还是可以。但检测的时间和结果出来的时间对不上。这是谁的检测结果?她上了医院的当了。”
司徒逸明白了:“谢谢李老相助。”
事到如今,他当然明白了——夏晓灵为了他男人的尊严,把不孕的重担,主动挑上她细细的肩膀。
真是个傻丫头!
这种事,她担不起,也担得辛辛苦苦。
傻丫头!
沉吟着,他把一切都恢复原位,却把自己那份快递和鉴定书,揉碎,扔进垃圾桶。
久久合上眸子,他的唇畔有些无奈,但绽开个真心的笑容。
“热带木,吃饭啦!”夏晓灵脆生生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来了——”他扬声回答。长身而立,向楼下走去。
“自己盛饭。”夏晓灵端着菜,朝他说。
看上去,他老婆今天似乎不太高兴,但不知哪个不怕死的,还想惹他司徒家的少奶奶。
司徒逸配合地盛了饭,坐下来,却深深地凝着她。
“吃饭啦!”夏晓灵在他深邃的眸光中,有些失措。她还要找他算帐呢!
可他这么脉脉含情地凝着她,她怎么生气啊!
“好吃。”他颔首。
她瞪圆眸子,好一会儿,才崩出几个字:“你还没吃,怎么知道好吃?”
“闻香识女人。”他轻笑。
“你……色鬼!”夏晓灵闷闷地挤出几个字,垂了脑袋,自己吃自个儿的饭。
她说菜,他却说她,这算不算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才吃了两口,神思却万马奔腾,跑到半年前,她初嫁给他的情形。
那时,他也说“闻香识女人”,他就是故意逗她。
回想着,她有些闷闷不乐:“你就是这么会说话,所以才到处沾花惹草的么?”
司徒逸拿着的筷子,生生掉了一根在桌上。
她从来不会怀疑这种,这是怎么了?今天她遇上什么事了?
“说到你的心事了么?”本来还算淡定,看司徒逸居然掉筷子,夏晓灵的心,生生地疼了下,“一个男人,何必处处留情……”
深深地凝着她,司徒逸心头掠过好笑,又掠过迷惘。他起身,走到冰柜位置,从里面拿出瓶红酒来。
“不许喝酒——”明明生他的气,可一看到他拿酒,夏晓灵立即冲口而出,她条件反射地奔过去,一下抢过他手中的红酒,“你信不信,你喝了,我今晚跟你没完。”
“喝一点红酒没事。”司徒逸深深凝着他,而迈克尔在越洋电话里分析的病情,让他更加确定,夏晓灵不令看了那份快递,还看了那份法文鉴定,更是仔细研究了那份鉴定书。
“啤酒都不可以。”夏晓灵把红酒抱进怀里,紧紧的,“也不许再抽雪茄。”
一边防备地盯着他。
司徒逸面色如初,可鼻子,竟起了淡淡的酸意。
傻丫头!
光是酒,怎么可能让他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丧失活力……
“那就不喝吧!”他微微勾唇,不愿和她争下去。
苍茫茫的心,竟溢满淡淡的温存。
夏晓灵没作声,而是抱着红酒回了座位。
不让他喝,她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灵灵——”司徒逸有些好笑,有些*溺地看着她。她是故意在他面前喝,测试他一个大男人的定力么?
这红酒,可是欧洲进口,浓香可口。远隔十米,依然闻香,也能让人流口水……
“我心情不好。”她却理所当然地瞪了他一眼,“我喝点儿。”
“嗯。”他含笑凝着她。
看她轻轻举起酒杯,看她眼神迷离地轻抿红酒,看她轻轻合上眸子,似在掩饰心底的疼。
司徒逸心底,忽然浮起淡淡的疼。
傻丫头!
他司徒逸的苦难,岂是她一个女人能承担得下来的。
然而,司徒逸没有阻拦她。他看着她心事重重地喝下一整瓶红酒,看着她醉眼迷离地瞅着他,几分喜悦,又夹着淡淡的酸楚。
她醉了,因为她在笑,笑得纯真而又可爱,那是他初见时的她。
那时的她正失恋,可看上去远比现在纯真。
她嫁他半年,其实并不快乐……
打着酒嗝,夏晓灵一手扬着酒杯,眼神却眯得紧紧地瞅着他:“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喝酒哇!”
他颔首:“好的。可是……为什么?”
司徒逸挺期待她能酒后吐真言。
“你不能喝。”她醉熏熏地笑,有些单纯的可爱,“反正你就不能喝。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那份法文,你找谁帮忙翻译的?”他轻轻问。
可惜显然这是她最敏感的话题。纵使醉酒,她却心中清明。她瞪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他颔首,凝着她,“告诉我。”
她摇头晃脑,却毫不犹豫地摇头。
“灵灵——”他加重语气。
心头却掠过淡淡的疼。这个傻丫头,都醉熏熏的了,居然还强制自己保持着清醒,不肯说出来。
“我要睡觉。”她摇摇晃晃地起身,决定不管怎么样,先逃掉再说。
倔丫头!
司徒逸换个话题:“灵灵,我没有沾花惹草……”
“哪有!”夏晓灵瞬间头也不晃眼,眼睛也明亮了,瞪着他,“还没有?什么叫没有。我给你数数。”
她挺直背脊,伸出白净的指头,一个又一个数过去:“夏美芙、罗果果、孙颖、关雪……”
呜呜,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女人,她十个手指头都不够数呀……
“关雪?”司徒逸声音轻轻的。
这个时候,她说关雪,是有点奇怪。
夏晓灵看着自己的指头,眼睛慢慢湿润了:“我不怕夏美芙,我可以和她争;我不怕罗果果,她远在西半球,你想也没用;我不怕孙颖,她是自作聪明;可是关雪……”
她忽然哭了。
关雪……
她要拿什么对付关雪。
“关雪今天和你说了什么?”司徒逸轻问。
夏晓灵抬起头来了,淡淡的失意,覆上眸间:“她做所有事的动机,都是为了你好。连找我谈话,都那么理直气壮。让我觉得,我才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司徒逸,我真觉得没办法插入你们中间。”
她深深觉得,如果她对关雪不好,直接会让她和司徒逸之间的关系触礁。
这种奇异的感觉,她一直以来就有。
司徒逸久久凝着她,忽然合上眸子,顺手一带,把她搂进怀里:“真是个傻丫头!”
“我不傻,你才傻。”她醉熏熏地抗议,不承认这份不平等,“你可以享受她对你的好,可是我心里难受。司徒逸,你想想,明真也是个女人,也是为你远赴祖国。我为什么不吃明真的醋?”
她忽然哭了,双手紧紧搂住他脖子,喃喃着:“关雪让我难受。”
司徒逸久久凝着她,他缓缓附身,搬起她小小的脸,瞅准那两片嫣红的唇,轻轻吻上去。
肆意亲缠。
“唔唔……”她有些呼吸不畅,想推开他。
可惜他如磐石般,稳稳不动。
夏晓灵的醉意,竟在他霸道的亲吻中,缓缓消逝。她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