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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抽烟了,就早早回来抽烟了。”
杜北燕一边蹬掉脚上的鞋子一边问道:“所以,又逃晚自习了?”
“废话,你见过谁家高三八点多就下课的。”男孩子一边说一边慢悠悠的走出门去。
“你又上哪去?”杜北燕探着头问道。
这时男孩子已经回来了,他把一个小镜子丢在门口的鞋柜上不耐烦的说:“我说你下次找个地方把你的钥匙放好行不行,别每次找个钥匙都要把包里的东西倒一走廊,次次都得我给你捡东西,白痴。”
“哦。”杜北燕应了一声把小镜子塞回了手提包,男孩子吸了一口香烟问道:“我说,你又相亲去了?”
杜北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指着他额头上一片淤青问道:“你又打架去了?”
男孩子也没有回答她,他懒洋洋的问道:“所以你又谈崩了?”
“所以你又打输了?”杜北燕镇定自若的回道。
男孩子气愤的说道:“他们以多欺少。”
杜北燕翻出云南白药和正红花油递给他说:“连小学生都知道,如果战士吸引仇恨却没有牧师加血的话很快就挂掉了,你这种一把大刀闹革※命的做法是行不通的,拜托下次打架还是单挑吧,不要再被群殴了。”
男孩子撸起袖子一边用正红花油擦着胳膊上的淤青一边哼哼唧唧的说:“用你管。”
杜北燕风轻云淡的回答道:“没管你,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而已。”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了刚才男孩子坐的的地方,她把自己蜷成一团望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双眼空空的没有任何聚焦。
“你还没告诉我,你有没有把今天相亲的那男的吓跑呢。”男孩子问道。
杜北燕望着外面说道:“今天是平局,他没被我吓跑,还请我吃了冰淇淋,跟我聊了会天,我觉得。。。他挺好的。”
“你不是打算破戒了吧?”男孩子问道,“你也赶紧嫁了得了,你都二十四岁了,你个老女人。”
杜北燕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结婚,绝不。”
男孩子一边擦着红花油一边说道:“你这每天一边赶场子一样相亲一边想尽各种办法拒绝别人,有意思吗?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你不能一辈子活在回忆里。”
“王小军!”杜北燕站起身来气愤的大声说道,“你管的着我吗!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要是真不想上学就跟你爸实话实说呀,出去扛砖自己养活自己去呀,像你这样一边花着家里的钱一边在学校混日子你觉得有意思吗?何况你混都混不出个样儿来,天天打架都打不赢。”
“你管球我!”王小军有粗鲁的冲她吼道。
杜北燕没有理他气呼呼的走进了卧室,她在身后狠狠摔上了门。她听见客厅里一阵丁玲桄榔的声音,不知道王小军在摔打什么出气。杜北燕心里有些担心他,想出去看看,但想了想她还是缩进了被窝里,重建和恢复从来都不是她所擅长的,她的强项一直都是是逃避。
杜北燕拿起扔在枕头上的笔记本电脑开了机,她点开了桌面上的一个 word文档,这就是她写的侦探小说,可是她已经写了一周了,仅仅只写了短短几行字的开头而已。她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又不满意的删掉,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后她干脆连写好的部分也删了。她盯着一片空白的屏幕发起了呆,不知不觉的就阖上眼睛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的做起了梦来,她梦见自己在一片无垠的旷野上,可是旷野上却突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她看不清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只是觉得东西堆得越来越多,整个空间都被填满了,那些东西从四面八方向她压迫而来,她想喊却喊不出声音,她想跑却挪不动脚步,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自己挤的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
在梦中不断挣扎的杜北燕终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她一身的冷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怔怔的坐了片刻才从噩梦中完全清醒过来,这时她才听见了床头柜上手机震动的声音,杜北燕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来是她妈妈打来的。
杜北燕接起电话应道:“喂,妈妈。”
“北燕,怎么不接电话啊?”妈妈在那边问道。
“刚才睡着了。”杜北燕说道,她没有提自己做的那个噩梦。
“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是不是又吃安定了?”
“没有,”杜北燕赶紧否认道,“白天出去累了,就早早睡了。”
“白天跟那个陈斯鹏聊的怎么样啊?”
“。。。还好。”杜北燕沉吟了片刻勉强答道。
“哦,其实谈不拢也没关系,那个人岁数也确实跟你差的大了点,妈妈可以给你介绍新的,医生说了,交个男朋友跟人多交往交往对你有好处。”
“嗯。”杜北燕低低的应了一声。
“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去看王小军?他在新学校老不老实?”
“他。。。”杜北燕默默的往卧室门口瞅了一眼后答道,“我前两天还去看过他,他在学校挺好的,现在不打架了,抽烟也抽的少了,我觉得照这样发展下去考大学还是有希望的。”
“那就好,小军这孩子呀上了两年高中被开除了三回,这次能进Y高中你王叔叔可花上钱了,你王叔叔离他远,生意上又忙,没时间去看他,你跟小军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又离他近,没事就去看看他,多鼓励鼓励他,别让他一天到晚净惹事。”
“知道了。”
“那妈妈什么时候碰上合适就让你再去见见,咱们一次不成就多见几个,好事多磨嘛。”
“恩,妈妈我困了,我想睡了。”杜北燕木然的答道。
“那你赶紧睡吧,不许吃安定啊。”
“知道了,妈妈再见。”杜北燕挂断了电话,她下床打开了卧室的门,客厅里一片漆黑,王小军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沙发对他来说有点小了,他的小腿只能搭在凳子上,他微微张着有点肉乎乎的嘴唇睡的人事不省。杜北燕拉过一条毯子给他盖好,打开电视柜的一个抽屉翻出一个小药瓶来,她把药瓶里的小白片倒出来认真的数了一遍,只剩一百多片了,吃完了她就没有安定了。杜北燕犹豫了片刻吞了两粒下去,她没有回到床上睡觉,而是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飘雨的城市,她剧烈跳动的心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平静了下来。
安定是处方药,一般人很难拿到,但杜北燕却藏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镇定剂,因为她有过整整一年的精神病史,现在她虽然出院了,但她还是忍不住依赖各种药物来克制心头没来由的恐惧,有时候她也会担心,万一她藏的药都吃完了可怎么办?那时候她会不会再度崩溃掉?
杜北燕抬眼望了一眼在沙发上睡的香甜的王小军,他无邪的睡颜和她所熟悉的小时候那个胆小爱哭的王小军没有任何的区别。王小军一出生杜北燕就认识他,他对她来说不是亲弟胜似亲弟,她是眼看着他从一个顽劣的小男孩一步步成长为一个抽烟喝酒打架逃课无所不为的不良少年。就像杜北燕保持着吓跑相亲对象的十一场连胜纪录一样,王小军也保持着两年高中被开除三回的傲人成绩,他忙于生意的父亲花了很多钱让他上了现在这所离家很远的高中,可是他才上了不到一个月就因为打架被赶出了学校宿舍,幸亏杜北燕前去冒充他亲姐被老师狠批了一个小时王小军才免于被第四次开除。学校的宿舍是住不成了,杜北燕就瞒着双方的家长让他先住到自己这里来。可王小军现在却依旧我行我素,杜北燕也从不管他,毕竟一个曾经的精神病患和一个不良少年,谁又顾得上谁呢?
杜北燕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突然想起了今天那个请她吃冰淇淋的陈斯鹏,她有些疑惑的想他为什么最后要留自己的联系方式呢,真是个奇怪的人。不过,他们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她不要结婚,绝不。
安定渐渐发挥了药效,杜北燕就这么坐在地板上沉沉的睡去。
、邂逅的牌局
陈斯鹏今天一上班就让秘书找来了近一年的《金融界》杂志,他一本本翻着,终于在今年一月的股票投资板块看到了“责任编辑杜北燕”这几个字,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想,原来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认识大半年了。这个几乎天天从他眼前闪过的名字无意间已经牢牢地在他的大脑里占据了一个位置,以至于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立刻条件反射般充满了兴趣。陈斯鹏找出上个月的那期《金融界》,重新把那篇题为《三季度航空股震荡上行,预期未来走势□》的文章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文章充满了专业性的分析,但他却从那些冷冰冰的用词里仿佛看到了那个长的像只玩具兔子一样的杜北燕,她一边一本正经的敲着字,一边严肃的思考着到底是孜然味的尸体更可口还是红烧味的尸体更可口。陈斯鹏不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觉得自己似乎迫不及待想再见她一面。陈思鹏有些自嘲的笑了,他都这个年纪了,却莫名其妙对一个神神叨叨的女孩子感兴趣。如果以是否适合做老婆为评判标准的话,杜北燕绝对是个不及格的女人,他最多只能给她59分。
这时陈斯鹏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老朋友胡俊,他接起来说道:“你又想干吗?”
“我说下班出来吧。”
“干什么?”
“搞基吗?”胡俊没正经的问道。
陈斯鹏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来吧。”
下班后陈斯鹏在一家酒吧里和胡俊碰了头,他一边呷着杯子里的啤酒一边问道:“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不带孩子上兴趣班了?”
胡俊一仰头喝掉了杯子里的一大半,他摆了摆手说:“今天老婆送她去,我闺女最近钢琴要考级了,快把老子操磨死了。”
陈斯鹏笑着说道:“你原来不是说以后有孩子就扔回老家放羊,还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吗?怎么现在又是钢琴又是书法的,我说你还是省省吧,你自己就没有艺术基因,别天天折磨薇薇了,六岁大的孩子都快比我还忙了。”
胡俊说道:“你可别说风凉话,以后你有了孩子保准比我还折腾。其实我也不愿意她报太多的兴趣班,可我老婆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