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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教小丫识字,读《四书》,《五经》。有一首词,二姨娘最喜欢的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因此,二姨娘给小丫取了一个名字,叫巫云,周巫云。
何老爷看到周巫云长得好,聪明伶俐,让二姨娘教她读书识字之外,还请人来教她学习歌舞。
女大十八变,转眼,周巫云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谁个少男不钟情?谁个少女不怀春?十六岁的周巫云,有了中意的男子。那男子,是妙春药房”的伙计,一个叫顾长卫的英俊且肤色健康的小伙子。
周巫云常常去“妙春药房”抓药,因为二姨娘病了,老是咳嗽,老是咯血,一大口,一大口的。每次去抓药,周巫云总是见到顾长卫站在柜台内,她径直的走向他,也不叫他名字,只轻轻的一声“嗨”,然后顾长卫便脸红了。
顾长卫脸红的样子很好看,仿佛抹上了胭脂似的。更难得的是,这么一个牛高马大的小伙子,面对着周巫云,神情中居然带一丝丝羞赧,显得异常的憨厚。
二姨娘终究熬不过冬天。
临终前,她紧紧地拉住了周巫云的手,神色悲哀,断断续续地说:“我这一生,过得很无奈,很孤苦,很寂寞,没有男人喜欢钟爱过的女人,往往只是行尸走肉,一具空壳而已。”又再说:“巫云,我没儿没女,认识你,也是一种缘分,我会在九泉之下为你祈祷,保佑你过得幸福。”
二姨娘刚过身百日,何家太老爷便找到了周巫云,要娶她为姨娘。
何家太老爷,是何老爷的父亲,已年过七十,干瘪瘦小的个子,头发已全白,稀稀疏疏几条山羊胡子,笑起来,颤颤抖抖地露出了嘴里只剩下几颗黑黄不分的牙齿。
周巫云看着看着,触目惊心,不禁一阵反胃,忙掩了嘴,冲出房门,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没完没了的干呕。
何家太老爷大发雷霆。
他得不到她,她就别想过好日子。不是嫌他老么?他就给她找一个,虽然不老,却相貌丑陋,衣衫褴褛,口齿不清的瘸子。这个瘸子,总比老男人更可怕吧?
第406章 普善寺风波2()
就在周巫云欲哭无泪走投无路的时候,事情忽然了了转机。
何家有钱,但没地位,为了经商更便利,何老爷不惜去趋炎附势,巴结权贵,找了各种渠道,想尽千方百计结识了元峻武。何老爷为了讨好元峻武,把千娇百娇的周巫云当了礼物送给他。
周巫云被送给元峻武前一天,她从箱子里翻出一条颜色鲜艳的红裙子出来。那是二姨娘以前送给她的。
二姨娘说,那是她做姑娘的时候亲手绣的裙子,原本想着出嫁的时候穿上,后来嫁给何老爷做姨娘,没资格穿上大红裙子出嫁,只能着绿腰裙。二姨娘希望周巫云出嫁的时候,能够穿上这条大红裙子。
那裙子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牡丹花,牡丹花是鲜艳夺目的红。
周巫云穿上了红裙子,偷偷跑去“妙春药房”找顾长卫。可是顾长卫不在,药房另一个伙计说,顾长卫回乡去了。
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季节,细雨淅淅沥沥,满眼的烟雨迷离。后来,还刮了很多大的风,凛冽的风像刀子般掠过脸庞,刺耳的风声,鬼号一样。
周巫云走在冷清的街道上,觉得冷,籁簌地发着抖,冷意一直从脚底升起,一直冷到心里。她终于忍不住,蹲了下来,哭了,悲恸地,绝望地,痛心疾首。
往事,清晰得犹如昨日。
周夫人叹了一口气,她对夏依苏说:
“如果我嫁的人不是太子,而是一个穷小子,估计,我的命运是另外一个样子吧?虽然没能荣华富贵,说不定还会饿肚子,但至少,我不会整天过着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
夏依苏沉默了一下,然后说:
“如果你可以选,你宁可做凤尾,还是宁可做鸡头?做凤尾,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穿金带玉,吃香的喝辣的,但却是没有自主权。做鸡头,你可以挺起胸膛来说话,不用看人眼色小心翼翼行事,但你得为生活而劳累奔波。”
周夫人想了想,又再叹了一口气。
这倒是一件难决策的事。
正在这时,元峻武来了,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进了亭子,一边笑着说:“你们聊些什么呢?聊得这样开心?聊到坐在这儿吹风,也不觉得冷?”
周夫人像变脸那样,立马绽开了一个妩媚风情的笑脸,媚眼如丝,娇声地说:“我身上不是穿着你特意让人做的雀金氅衣嘛?怎么会觉得冷?”
一个丫鬟迎上前去,接过元峻武的雨伞。元峻武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丫鬟的脸上,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太子殿下,奴婢叫红玉。”
元峻武点点头;“眼睛生得水灵灵的!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丫鬟喜悦:“谢谢太子殿下夸奖。”
周夫人沉下脸来,朝丫鬟看了一眼,眸中漆黑的墨色翻涌,目光凌厉。丫鬟看到了,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去。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周围的景物像水洗过一样,焕然一新。
夏依苏伸头瞅了瞅外面:“我要回佛堂听方丈讲佛经去了,要不待会儿祖母发现我偷溜了,定会责骂我不可。”说完,也不等元峻武和周夫人说话,就站了起来,带着紫烟和雪影径直走了。
其实,夏依苏并不是要回佛堂听方丈讲佛经,只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溜走而已。
此时春天已到来了。柳树抽出了细细的柳丝,上面点缀着淡黄色的嫩叶;绿油油的小草从泥土里钻了出来,一丛丛,一簇簇;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各种各样的花朵争相吐艳,有蜜蜂和蝴蝶在周围翩翩起舞。
远处的树木里,传来了一声声婉转清脆的鸟语;风轻轻地吹了过来,带来了馥郁醉人的花香。放眼看去,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
夏依苏不知不觉,走出普善寺。
普善寺对面是一个很宽阔的平原,平原里矗立着一个九层宝塔,旁边建有亭子,有几个住在附近的小姑娘在那儿放风筝。
春天是放风筝的好季节——在古代,别人都叫风筝为“鸢”。
抬头望去,远近的天空中,飘荡着数不清的鸢,五花八门,有花有鸟有虫有鱼,有鸡有鸭有兔子有猴子,颜色鲜艳,精彩纷呈。更有一只像了蜈蚣的庞然大物巨型鸢,由十多节“身子”组成,放在天上,蓝天白云之下,袅然飞翔,气势磅礴。
夏依苏兴致勃勃,走了过去,嚷嚷着说:
“你们有没有多余的鸢?我也要放。”
一个热心的小姑娘拿来两只鸢,给夏依苏挑。夏依苏本来是想要那只五彩缤纷的金鱼状的鸢,但看到旁边的那个章鱼可爱,便要了章鱼。
章鱼做得很神似,有很多条腕足伸了出来,风吹的时候,摆呀摆的。夏依苏数了一下,一共八条腕足。她突然想起,以前在二十一世纪,同学说过的一则笑话,于是她笑着问小姑娘:“你知道章鱼的手足是如何分的吗?”
小姑娘摇头:“不知道。”
夏依苏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章鱼鸢,我分不出来了,如果章鱼是活的,我就能分。”
小姑娘很奇怪:“死的和活的章鱼有区别吗?”
夏依苏说:“当然有区别了。”她抄袭了以前同学说的那则笑话:“如果章鱼是活的,放个屁给它闻,会捂住鼻子的就是手,其它全是脚。”
小姑娘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夏依苏拿了章鱼风筝,学着那些小姑娘们,边跑边放。因为没有经验,她要跑了很久,章鱼才能够飞起来。夏依苏忙不迭地放线,又忙不迭拉线,章鱼风筝越飞越高,高到线团上的线都几乎放完了,她才停止了放线,让章鱼保持在空中飘荡。
夏依苏紧紧地抓着风筝的绳子,一边仰起头,奔跑着,风扬起了她的头发,也随着她的奔跑而欢快地飞扬起来。在这一刻,夏依苏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一只风筝,在湛蓝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
第407章 普善寺风波3()
那个姑娘在夏依苏身后嚷嚷:
“姐姐你看,我的金鱼飞得多高,比你的章鱼飞得高多了!”突然,她一声惨叫:“哎呀哎呀,不好!我的金钱跟你的章鱼打架了!哎呀哎呀,完了完了,我的金鱼!我的金鱼呀!”
夏依苏的章鱼,在天空和小姑娘金鱼状的鸢突如其来的互相纠缠了在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
夏依苏急了,拚命地拉扯,谁知越扯越纠缠,紧紧的贴了在一起,不动了。这个时候忽然刮来了一阵风,夏依苏的手一哆嗦,把手中握着的线松了。
小姑娘也松开了手。
章鱼状的鸢和金鱼状的鸢顿时像脱绳的野马,更高高地飞了起来。两个纠缠在一起的鸢,大概是对上了眼,不愿意分开了,双双对对的像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它们以极大的热情,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摇摇晃晃的在天空里飘荡了一会儿,便潇洒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奔向更前程如锦的康庄大道去了。
不远处的树林丛中,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站着几个黑衣人。
为首那个,身板子高人一等,肩膀极宽,四肢修长,身形单薄削瘦,他的右臂空荡荡,是个独臂人。他四十来岁的年龄,方脸,小眼睛,大鼻子,厚嘴唇,面无表情,眼神却是凌厉,充满狠劲。
他盯着夏依苏看,已看了良久。有一个僧人打扮的和尚走了近来:“老大——”独臂人没回头,视线仍然落在夏依苏身上,却沉声问:“事情都办妥了?”
和尚说:“回老大,都办妥了。”
独臂人说:“今晚就行动!记住,不得伤害夏府任何一个人。”
和尚说:“是,老大。”
那边的夏依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