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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苏“滚”进去了。
朱晓庄也随着夏依苏“滚”进去,她神色自若走向老夫人跟前,向她行礼:“晓庄见过祖母。”
夏依苏也赶紧上前行礼:“见过祖母。”
老夫人严厉的目光盯了夏依苏看。本来她就怒发冲冠,见到夏依苏一身小厮打扮,更是怒火中烧,顿时柳眉倒立,又再一拍桌子看过来,冷笑一声说:
“你别叫我祖母!我可没有你这个孙女!你看你如今,是什么样子?你不在乎,我还丢不起这个脸哪!”
夏梦嘉掩嘴,窃窃私笑:
“夏府的四小姐,什么时候降格变成小厮啦?”
二姨娘撇撇嘴说:
“都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偏偏她独特,穿了那些狗奴才的衣服,简直就是从米坛子往糠罐里跳——明摆着是自己不把自己当人。”
老夫人横了她们一眼,于是两人闭嘴了。
老夫人问朱晓庄:“你不是回娘家么?怎么回来这么早?”
朱晓庄笑着说:“我回去坐了一下,跟我四妹——祖母,真是巧,我有一个妹妹,在家排行第四,跟四妹一样,同是七月初七出生,也是十六岁了,小名儿叫七七,真正的名字叫晓婷。我跟她说一会儿话后,就回来了。回来的路上,路过二叔的醉霄楼,刚好看到四妹,我们便一起回来了。”
老夫人问:“你是在北儿的醉霄楼见到四丫头的?”
朱晓庄说:“是,祖母。”
老夫人又再问:“四丫头在醉霄楼干什么?”
朱晓庄说:“四妹跟二叔在一起,讨论着新酒楼要开业的事久。祖母不知道吧?二叔的酒楼,四妹也有份出银子呢,他们两人一起做掌柜。”
老夫人冷哼一声:
“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家,做什么掌柜?传了出去,不怕人笑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夏府嫁女儿,出不起嫁妆呢。”
夏依苏忍不住分辨:
“祖母,这不是嫁妆不嫁妆的问题,而是——”
话还没说完,老夫人一拍桌子,凛声说:
“别叫我做祖母!我可没有做小厮的孙女!”
呸,穿了小厮的衣服,就是做小厮啦?——想归想,夏依苏并没有较真,她犯不着在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上跟老夫人争执。
踌躇了一下,她只好改口:
“呃,老……老夫人,这不是嫁妆不嫁妆的问题,而是一个女子,经济上能够独立不独立的问题。”
老夫人又再冷哼一声:
“笑话,女子在经济上也要独立?出嫁时娘家有嫁妆,嫁到夫家,自有夫家人养活。女人一生,不外是三件事,传宗接代,相夫教子,养老送终。”
夏依苏不服气,又不敢跟老夫人吵,万一她恼羞成怒,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是自己。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她很认真的说:
“祖——呃,老夫人,我说一个给你听典故。”
老夫人横了她一眼:
“典故?什么典故?”
这个典故,是夏依苏在二十一世纪上大一的时候,一个教授上课的时候说的。夏依苏印象极深刻,她说:
“有两只狼,一齐来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其中一头狼很失落,另外一头狼却很兴奋。老夫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老夫人没有答,只是板着一张脸看她。
夏依苏只得转头问朱晓庄:“大嫂,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朱晓庄笑着问:“是为什么?”
夏依苏说:“失落的那头狼,因为它看不到肉;兴奋的那头狼,却想着,有草就会有羊。这事,说明些什么?”
朱晓庄摇头:“我想不出来。”
夏依苏说:“看不到肉,那头狼失落了,证明它的目光浅短,看问题肤浅;而兴奋的那头狼,想着有草就会有羊,可见它极有远见,观察入微。”
朱晓庄问:“那四妹你认为,兴奋的那头狼想法对么?”
夏依苏说:“它的想法当然是对的。失落的那头狼现象,是属于视网膜分辨影像,简称为视力;兴奋的那头狼现象,则是眼固定注视一点时所能看见的空间范围,简称为视野。视力,是眼睛看到的范围;视野,却能赶超现状,使人看到人生的目标。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这就取决于你是看到表面层次,还是看深层的可能性。”
二姨娘和夏梦嘉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的疑惑。
夏梦嘉说:“她到底要说些什么?好好的,扯上狼来,关狼什么事?”
二姨娘说:“四小姐,她……她不会……不会把老夫人比作狼吧?天哪,四小姐也太……太什么了,这样胆大包天,把老夫人比作狼!这像什么话?”二姨娘这话,无不有着煽风点火的味儿,她还故意的把这话说得挺大声,让众人都听到——特别,是让老夫人听到。
老夫人是听到了,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生气,沉吟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问夏依苏:“你的意思是说,我就像那头失落的狼——目光短浅,看到的只是事物的表面层次?”
夏依苏说:“刚才祖——呃,是老夫人。刚才老夫人说,女子出嫁时娘家有嫁妆,嫁到夫家,自有夫家人养活。女人一生,不外是三件事,传宗接代,相夫教子,养老送终——这话,就是目光短浅,看到的只是事物的表面层次。”
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间鸦雀无声。
第372章 因祸得福2()
元峻宇和夏目南站在门外,里面的说话,一清二楚的全听到耳朵里。夏目南张大嘴巴,喃喃:“四妹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这样说祖母。”
元峻宇浅浅地勾勒起嘴角,淡淡的说:“她有什么不敢的?脾气上来了,天不怕,天不怕,天王老子也敢去拔下几根胡子拿回家逗蛐蛐。”
大厅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只听老夫人说:“理由呢?你得说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夏依苏咳嗽了一声,然后很认真地说:“一个女人,手中有了钱,是一种保护自己的工具。但并不是最好的工具,自己能够挣钱,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工具。出嫁时虽然娘家有嫁妆,但如果嫁的那个男人不争气,是败家子,哪怕是金山银山的嫁妆,也不够他挥霍一空。”
老夫人问:“如果嫁的男人争气呢?”
夏依苏说:“嫁的男人太争气,三妻四妾是少不了的,不能保证他一辈子都能够宠自己,人老珠黄了,男人不再爱自己,手中至少还有钱,有钱了底气才足,说话声音响亮,还怕那些丫鬟婆子不听自己使唤?自己有孩子还好,钱可以留给孩子,如果没孩子,那钱就是自己的命根子了。”
顿了一顿,夏依苏说:
“手中有了钱,要学会理财。俗话说得好,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如何理财?那就是投资做生意,让钱生钱,一百两银子生一千两,一千两银子生一万两,一万两银子再生十万两银子。只有蠢蛋,才会把钱放在家中的柜子收着,如果有什么三灾六难,一场大火,或天灾什么的,再多的银子也会化为子虚乌有。但如果学会去挣钱,哪怕再一无所有,也能重头来过,东山再起。”
夏依苏又再说:
“把自己的女儿养在深闺中,培养她成为一个只懂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再然后给她找一个好人家——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那头失落的狼,属于目光浅短,看问题肤浅。如果是兴奋的狼,他会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会挣钱,在经济上能够独立自强的人,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够勇敢面对,笑傲江湖。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的一生无风无浪,平平安安渡过,有时候所谓的荣华富贵,也不过是过眼烟云,拥有本事,才是实实在在。”
老夫人沉思。
她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她也曾经是别人高不可攀的金枝玉叶,可一场灾难,在一夜之间,她变得一无所有,穷困潦倒。
后来嫁了人,男人对她很好,没有三妻四妾,只有她一个妻子。可男人太穷,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平日里教教小孩读书,偶尔在大街上摆个摊子,给人写写书信,抄几联对子,赚来的钱,根本不够养家活口。
她也没有挣钱本领。不得已,只得放下自己高贵身段,咬紧牙关,帮别人缝缝补补,洗洗叠叠衣服,挣着那些微不足道的钱。
那个时候真的是很穷。
住贫民区,冬天没暖气,夏天给蚊子咬,想吃一只新鲜的水果只有咽口水的份,每天的饭餐都是用咸菜送窝窝头,尽管如此,还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身上的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本来她不止只有两个孩子,应该是四个。
一个孩子怀孕六个多月了,因为她吃得不好,没营养,又在冬天里泡着冷水给别人洗衣服,结果流产了,是个儿子。另外一个也是儿子,出世才两个多月,因为病没药医,不幸夭折了。
这些,都是老夫人的痛。
如今想起来,都怪自己当年没本事。
她也不完全是那头失落的狼,她也懂得未雨绸缪。在夏府,主子带奴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共一百多口人,全靠夏世显和夏目南的俸禄还有几十亩田地养活,表面上看上去锦衣美食,生活奢华,但实际上,能够积蓄下来的钱并不多。
这就是她为什么没阻止夏目北做商人的原因。
因为有些商人,挣的钱比做官的还要多——当然,前提下,这个“官”,是清官。像她的儿子夏世显,孙子夏目南,两人都是清官。
夏目北没做官,做商人,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以后,夏府发生些什么风吹草动的事儿,至少,夏目北的财路不会断。
老夫人没有想到,夏依苏年纪轻轻,竟然会有这样不凡的见识。甚至,她比她还要懂得,什么是未雨绸缪。
夏依苏巴眨着眼睛:
“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