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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苏接过帕子,擦着眼泪,她没转头看身边的人,而是望着地面上他修长而单薄的影子。
她边哭,边语无伦次的说:“你又来干嘛?三头二两天吃饱饭撑着无事干跑来!丫的,我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竟然让我穿越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年代。更命苦的是,让我遇到你这个恶魔,有事没事就跑来欺负我,你是不是欺负我很过瘾?”
那人没吭声,只是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夏依苏又再哭着说:
“四殿下,你有了楚明美,干嘛还老是惹我?我再贱,也没贱格到做你有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奶的地步!”
那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轻轻的叹息。
夏依苏继续哭着说:
“告诉你四殿下,我天生是做大老婆的命——不,我嫁的男人,只准有我一个老婆!如果他胆敢看别的女人,左眼看,我戳瞎他左眼,右眼看,我戳眼他的右眼,两眼看,我就把他一对眼珠子挖出来!我最恨花心的男人,凭什么见一个爱一个?四殿下,我说得到做得到,你信不信?信不信?我肯定做得到!”
那人咳嗽了一声,终于说:
“我不是四殿下。”
他不是四殿下?夏依苏吓了一跳,赶紧把眼泪抹干了,看了过去。泪眼朦胧中,看到坐在旁边的人,身段纤细修长,清秀清寂的眼睛,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俊美的五官有着一种郁气的美——不是楚家浩,又是谁?
夏依苏怔怔的看他:“是你?你怎么来啦?”
楚家浩不答,而是问:“四殿下是不是常常来看你——呃,我是说,是不是常常在这个时候来看你?”
夏依苏要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也不是常常,而是偶尔。”顿了顿,她又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楚家浩轻声说:“酒宴结束,我没有回去,而是坐在一个亭子里发呆。然后我看到你的丫头搀扶着你,跌跌撞撞的走过,我便在后面跟着,无意中便到了你的院子。”——也就是说,他在这儿已很久了。
夏依苏说:“哦。”
楚家浩问:“夏依苏,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开心?”
他说话的语气和口吻,跟郑一鸣有说不出的像,像到夏依苏有一瞬那的恍惚,他就是郑一鸣。可是,他怎么会是郑一鸣?
夏依苏狠狠地甩了甩头,努力把郑一鸣才脑海里甩头。侧头想了想,然后摇头说:“也没有很不开心。我只是喝多了酒,忽然感触良多,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一些开心的,或不开心的事。”
楚家浩看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迷茫,眼睛里的忧郁更是深浓,他试探似的问:“有没有特别想起一些人?”
夏依苏说:“有。”
楚家浩又再问:“喜欢的人?”
夏依苏说:“不!憎恨的人。”
楚家浩脸上表情复杂,动了动嘴巴,欲言又止。终于,他低声说:“你,真的……有这么憎恨他?”
夏依苏听出这话的毛病来了,惊诧看他:“你……你知道我憎恨谁?”
楚家浩一怔,随后摇头说:“不知道。我只是猜,是一个男人。”
夏依苏咬着牙说:“对,是一个男人!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她又再说:“我无数次想起他,总是恨不得拿了刀,划破他的肚了,扯出他的肠子,勒住他的脖子,然后手起刀落,把他的人头砍下来,拿去当足球踢!”——没有爱,又怎么会有恨?不知是谁说过的话,有着怎么凛冽的爱,就有着怎么凛冽的恨。
过了好一会儿,楚家浩轻声说:“是不是你跟他有些什么误会?比如说,有些事,并不像你所看到的那样——”
话还没说完,夏依苏就打断了他:“亲眼看到的,还有误会?不,我没有误会!”
楚家浩说:“也许,他有苦衷,想向你解释,可是你不愿意听。”
夏依苏冷笑:“他所谓的苦衷,不外是为自己的风,流开脱借口——男人,都是一副德性!就像我父亲,在外面都跟小三有了孩子,被我老妈捉,奸在床,他还为着自己开脱,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呸,苦衷!男人的苦衷,就是不能够光明正大做韦小宝第二,左一个老婆右一个小老婆放在屋里寻欢作乐,肆无忌惮地实施着‘心猿意马驰千里,浪蝶狂蜂闹五更’。”
楚家浩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久,好久,他问:“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他也来了,忽然出现在你身边,那你……会对他怎样?”
夏依苏想也不想,便回答:“有两个可能。一:我会当他为陌生人,当了他透明,与他冷冷的擦身而过;二:狠狠的瞪着他,给他一巴掌,咬牙切齿说:我恨你!”
楚家浩神情悲哀,声音颓然,像是不甘心似的问:“难道,没有第三个可能?”
夏依苏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因为我真的恨他!女人可以为了爱,放弃自尊,放弃骄傲,放弃一切,但不能被辜负,否则仇恨会在尘埃里开出花来,会无休无止。”
楚家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夏依苏也沉默下来。
她抱着自己,抬头,呆呆地看天上的月亮,看得太入神,楚家浩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第316章 宴会1()
没过多久,有一场宴会。
举办宴会的,是洛阳公主同父异母的姐姐建平公主。建平公主酷爱菊花,在她的花园里,种了有各种各样的菊花。从普通不起眼的野菊,白菊花,毛华菊,甘菊,红菊,紫花野菊,到名贵的绿牡丹,墨菊,帅旗,红衣绿裳,十丈垂帘,凤凰振羽,黄石公,玉壶春……应有尽有。
每逢菊花盛开的季节,建平公主便会让人给京城各户的名门家族送上帖子,邀请名门公子,名门淑女们,到她府上赏菊。
夏府不上是名门,但因为是元峻宇外祖家,夏世显也是四品官员,因此建平公主也邀请了夏府的几位公子小姐。
夏目南是成了亲的人,对此类的宴会没有兴趣,且有公事在身,没去;夏目北忙着他的酒楼,也没去;夏目唯夏目其年龄太小,不在邀请的之内。夏梦琳感染了风寒,有些咳嗽,得在家养病。
因此参加建平公主宴会的,只有夏依苏和夏梦嘉。
建平公主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儿。她的母妃,是朱晓庄的姑妈朱氏。如今的皇帝元一鸣还是太子的时候,朱氏是他第一任太子妃。
当年的皇帝——也就是元一鸣的父皇,为元一鸣选太子妃,提出了要求,不一定要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一定要德才兼备,品行高洁,人格高贵,能够母仪天下的大家闺秀。
选太子妃的诏令下达后,全国各地的选美活动顿时忙碌开来,经过一层又一层的筛选,经过严格,全面,细致的比较后,选出三个品貌出众的妙龄少女。
一个是朱晓庄的姑妈朱氏,才貌双全,端庄娴淑,知书达理;一个是武氏(元峻武和元峻明的生母),娇弱艳丽,雪肤花貌,聪慧贤淑;一个是邓氏(如今的皇后),娇小玲珑,眉眼横波,聪明灵秀。
当年的皇后——则如今的太后,较中意朱氏。她认为朱氏天资聪明,端庄雍容,贤慧明达,琴棋书画无所不晓,无所不能的多才多艺,各方面都在武氏邓氏之上,是做太子妃,未来皇后的独一无二人选。
于是朱氏做了太子妃,武氏和邓氏是侧妃。
过门一年后,朱氏生下建平公主。
没过多久,朱氏再次怀孕了。可当朱氏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就得了一种怪病,全身莫明的出现了很多黑色的斑点,刚刚开始的时候细如针眼,后来发展成黄豆那样大小,再然后渐渐腐烂,原来娇媚动人的朱氏,转眼间便被怪病压垮了,生命危在旦夕。
所有的大夫都查不出原因,束手无策。
腹中的胎儿来不及出世,朱氏就香消玉殒了。朱氏去世一年多后,邓氏和武氏几乎是同时怀孕,太子开心之中,便说了,谁先生儿子,就禀明父皇,立谁为太子妃。
邓氏先临盆,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三天后,武氏生了元倾武。
太子遵守诺言,禀明父皇,要立了邓氏为太子妃。太子继,位当了皇帝,虽然后来长子元峻文夭折了,但不妨碍邓氏为皇后。
建平公主十六岁那年,嫁给左都御史欧阳林之子欧阳初健为妻。两人十分恩爱,欧阳初健诗文风流,琴棋书画皆十分精通,与公主形影相随,如胶似漆。
但世事难料,天有不测风云。
建平公主和欧阳初健婚后不到一年,便出事了。有人告发,说欧阳初健凭着自己是当朝驸马爷,妄自尊大,不顾朝廷的禁令,贩运私茶,谋取私利。在南元国,官府和上流社会喜欢饮茶,茶叶价格昂贵。而茶叶,作为朝廷的重税之源,规定不得贩运私茶,违者不管是谁,统统处斩。
皇帝派人调查,结果欧阳初健贩运私茶证据确凿。
南元国执法相当严厉,规定“谋反”,“谋大逆”者不管主从犯,一律凌迟,祖父,父,子,孙,兄弟,只要年满十六岁的都要处斩。
对官吏贪污,处罚也特别重。犯有贪赃罪的官吏,一经查清,一律发配到北方荒漠中充军。官员若贪污赃严重的,将被处枭首示众,剥皮实草之刑——砍下头颅,挂到竿子上示众,再剥下人皮,塞上稻草,用以警告。
结果皇帝大义灭亲,不顾欧阳初健是自己女婿,对建平公主的苦苦哀求,百般申冤置之不理。不但令人把欧阳初健捉去处枭首示众,剥皮实草之刑,还要株连九族。于是欧阳家族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几百人口,在一宿之间全部遭殃,斩头的斩头,流放的流放,贬为奴役的永世为奴。
建平公主流着皇帝的血脉,虽然不用为臣子驸马殉节,却痛失深受的丈夫,不幸成为寡妇。腹中已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