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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陆相思立马像一阵小旋风一样消失不见了。
唐言蹊忍不住笑出声。
小丫头聪明是聪明,论手段,还是差她一大截。
男人却掐住了她细瘦没有赘肉的腰身,眯着眼睛,低声道:“出去玩?”
唐言蹊偏过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和她之间秘密倒是不少。”男人的唇吻住她的耳垂,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才徐徐笑了,“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
“你都说是秘密了。”唐言蹊闭眼躺着,红唇扬得很高,“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她的笑容,哪怕在夜色的模糊中,依然晃了谁的眼。
陆仰止想,他有多久没见过唐言蹊这般发自肺腑的笑过了。
五年,甚至更久,包括她离开前的那段时间。
虽然也会弯着嘴角,可大多是阴奉阳违,大多是明朝暗讽。
她早就不愿对他笑了。
捏着她腰间的力道更大了,他想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什么让她这么开心。
可是无论他怎么逗弄她,她都守口如瓶,不肯对他再说一句。
陆仰止的心情突然莫名陷入烦躁,如同在一片废墟中扬起了沙尘,呛得他无法呼吸,也无法平静。
只能加大力道,报复似的让女人随着他一同沉沦。
“不要对相思打什么主意。”他说,“她是我女儿,你离她远一点。”
唐言蹊支支吾吾地应着,根本也没把他的警告往心里去,“我又不想做你女婿。陆总放心,我对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不感兴趣。”
男人眼中淡淡的不悦加重了三分,浓墨重彩的,很是慑人。
他冷笑一声,“那最好。”
唐言蹊借他的卧室洗了个澡,双腿一泡进热水里就开始不停地打颤,一点力气都没有。
二十分钟之后,她慢吞吞地裹着衣服走出来了。
男人只穿了件藏蓝色的浴袍,站在阳台上抽烟。
见她出来,他没什么情绪地睨了一眼,“衣服让人准备好了,自己挑。”
唐言蹊随手拨了拨床上几件衣服,都带着标签,想是他刚才临时让人置办的。
她也不挑,换上之后就老老实实坐在床上等他。
男人抽完烟,转身时发现她穿戴整齐后依然坐在那张被折腾的狼藉的床上,英俊淡漠的眉宇沉了沉,“还不走?”
唐言蹊的心微微刺了刺,唇边却绽开一抹笑,根本看不出一丁点在意,只是随口道:“陆总,你还欠我点东西。”
她说完,迎上他凛若高秋的眼神,仍是笑得自在轻渺,“商人最忌讳言而无信,你总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吧。”
谁料男人扔下烟头,用拖鞋踩灭,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来,语调没有半分变化,“我欠你什么?”
“四本书。”唐言蹊仰着脸蛋笑。
陆仰止真是烦透了她满脸假笑的德行。
恨不能伸手直接捏碎她这张脸。
“唐小姐记性不大好。”他凑近她,黑眸中风雨如晦,唇边却有凉凉的弧度,“我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次能换到四本书。”
唐言蹊的瞳孔猛地一缩。
脑海里仔细回忆了一遍,颓然发觉,他是没说过。
“陆仰止。”她叫着他的名字,好像在嚼碎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别有深意。
唐言蹊简直肺都要炸了,向来只有她坑别人的份,偶尔被人坑一次,心中的火要冒到头顶了,“你真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人。”
“过奖。”男人坦然接受她的嘲讽,直起腰,漠漠道,“那唐小姐大概是不照镜子吧。”
唐言蹊抬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字一顿,“那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仰止居高临下地淡淡睨着她道,“你也知道酒神早年的作品已经绝迹了。物以稀为贵,这么贵重的东西,唐小姐总不至于以为跟我睡过一次就能拿到手吧。”
唐言蹊冷冷望着他,若非竭力克制,她已经一拳招呼在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了。
“食髓知味。”他还是那张世外高人般的禁欲脸,如果不是他嘴里吐出来的字太过情色,“虽然我厌恶你这个人,但是对你这具身体,我没那么挑剔。”
“呵。”唐言蹊这才品出点味道来,荒谬地笑出声,“原来陆总是没做够,还想接着给庄小姐戴帽子,我没理解错吧?”
陆仰止丝毫不被她激怒,只是颔首,“你没理解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他妈的”
“唐言蹊。”男人闭着眼也拦住了她扬起来的手。
那么自然,好像早已料到她会说什么做什么。
“我还愿意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最好别把事情往复杂的方向推。”陆仰止睁开眼,眼中的清明与冷淡足够伤人,“我看你刚才挺享受的,应该不会下了床就翻脸说是我强了你。”
说完,他从床头柜上拾起什么。
一本书。
是在她洗澡的时候准备好的。
“第一册,拿好,明天还回来。”陆仰止说完,就放开了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嗓音漠然道,“你新找的那个小白脸水平很一般。今天算是我给他脸,一周之后如果还是这还原地踏步,我不光会把他从项目里除名,公司里也不会留这种废物。”
小白脸。
宗祁?
唐言蹊盯着他那张天塌下来也不会动一分的侧脸,启唇嘲弄:“不劳陆总费心,我有的是办法调教他。”
宗祁于她还大有用处,她不可能放任不管。
男人似笑非笑地侧过头,“我不太喜欢从我床上下来的女人转眼就说要去调教别人。你最好注意着点,别让宗祁以什么其他理由被我开除。”
唐言蹊笑着回敬:“那陆总的气量真是小。”
一语毕,男人的脸黑了一大半。
“唐言蹊。”
女人轻笑,理也不理他,心里的怨气散了些,摔门就走了。
一出门,唐言蹊立马就垮了一张脸。
陆仰止个杀千刀的,竟然跟她玩文字游戏。
陆相思在楼下喝酸奶,不期然听到“嘭”的一声门被砸上的响声,顿时被酸奶呛了一口。
抬头,见是唐言蹊,小眉毛挤在一起,斜眼睨着她,懒洋洋道:“你还没被我爸打死啊。”
唐言蹊走下楼,皮笑肉不笑,“承您美意,还活着。”
“活着就好。”陆相思往沙发上一靠,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你怎么换了身衣裳?”
唐言蹊喝水的动作一僵,被白开水呛了一口。
两个被呛的人面面相觑,面上同时扬起了无声的笑。
刚才帮佣阿姨往上送衣服的时候陆相思就醒过闷了,多嘴问了一句衣服给谁送的,对方一脸尴尬,想是不愿意给她一个小孩子讲太多。
于是用一种很委婉方式,扭扭捏捏转了九道弯才说:“是个和你爸爸关系亲密的阿姨。”
陆相思从小在美国长大,对这种事接触的早,更何况大姑三天两头就往家里带不同的男人,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刚才冲进屋里的时候着急,现在想想,真是
应该直接把灯打开啊。
夜盲症什么都看不清楚啊真讨厌。
陆大小姐闷闷地想,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诶。”她拍了拍唐言蹊面前的茶几。
“有话说。”拍桌子这种陋习谁教她养成的?
陆相思神秘兮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爸?”
唐言蹊又被白开水呛了一口,抬眼看她,“谁跟你说的?”
“没人跟我说。”陆相思说起来还蛮自豪的,“但是我爸身边所有的女性都喜欢他,哪怕是条狗都要多闻他两下。”
唐言蹊,“”
“你想不想当我后妈?”陆相思问。
唐言蹊瞪大了眼睛,“你心里有这种想法,你亲妈知道吗?”
“你说谁啊?”陆相思咬着吸管,面露不快,“庄清时啊?”
说着,她把两条腿盘了起来,半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唐言蹊竟不觉得奇怪,反而心里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反差强烈的设定。
仿佛陆相思就该是这样的。
陆大小姐叹了口气道:“我好早以前就想跟你说了,庄清时才不是我亲妈。她也是想当我后妈的其中一个,但是我大姑姑一直想撮合她跟我爸,所以一直想方设法地骗我管她叫妈。还说我在公共场合一定不能多嘴说漏,不然会给我爸爸添麻烦的。”
说到最后,小脸皱巴巴的,一副苦瓜样。
唐言蹊表面云淡风轻的,实际上心里防线已经崩溃了两三回了。
半天她才反应过来,犹犹豫豫地问:“庄清时不是你妈妈?”
“当然不是。”陆相思鄙夷地看着她,“我和她长得像吗?”
唐言蹊想都不想,“像。”
陆相思,“”
咂了咂嘴,讷讷道:“那可能她就长了一张大众脸吧,美国的娱乐周刊就这么写的,说她和苏妩阿姨差太多了,长得一点特点都没有。”陆相思边说边歪了歪头,大笑着指着唐言蹊,“还说我,你自己长的跟她也挺像啊。”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女孩眨巴着眼睛,好奇心很重地瞧着她。
唐言蹊赶紧闭了嘴。
差点被这小毛孩子套去话。
她板着脸道:“那你亲妈是谁?”
陆相思今年五岁了,那至少在她入狱之前就已经出生了。
那时候她和陆仰止还没离婚,难道陆仰止不只有庄清时一个,外面还养了一堆小三小四?
唐言蹊越想越觉得心里复杂。
那是种,明知道问太多只会让自己更难过,却又管不住想把结了痂发痒的伤疤一起撕开的感觉。
“不知道啊。”陆相思托着腮,很苦恼,“我问大姑姑,大姑姑不肯告诉我;后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