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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摆弄好花,笑道:“还是主子才情好,奴才只见着喜人,却半天想不出赞美之词来。”
我笑而不答,之示意小安子在旁坐了,才道:“小安子,西宁将军交代之事,小玄子那边安排得怎样了?”
“回主子,此事绝非一时半会便成的,现下已经初见端倪了。主子切莫心急,小玄子已经尽力了,毕竟他现在还屈居人下,做事未免还束手束脚啊。”
我点点头道:“我知他心思,但此时还不到时候,让他小心行事罢。对了,贵妃那边可有动静?”
“暂时未见。”
“可得小心才是,他收养宏儿,用心不可谓不良苦啊。”
“太子体弱,现下宫中除了宏儿并无其他身份显赫的皇子,奴才以为……”
正说话间;彩衣掀了帘子疾步进来;顾不得行礼;急道:“主子,小公主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大惊,霍地一下起身,疾步出门,直奔西暖阁而去。
南宫阳已在塌前凝神请脉,我见他神色凝重,在一旁心急火燎,又不敢贸然上前打断他。屋子里跪了一屋子的奴才,我挥手让她们先退了下去,只留了彩衣和小安子在旁伺候着,又吩咐小碌子在门口守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南宫阳才收回手,呢喃道:“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呢?”
我正要开口,他却转身朝我一拱手,道:“娘娘,微臣心中有所疑问,能否传了今日伺候在旁的奴才进来问话?”
我朝小安子点点头,不一会子刘麽麽便进来了。知道小公主身子不好了,我又传了她进来问话,她心中忐忑不安,一进来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老奴见过昭仪娘娘!”
我点了点头,冷声道:“今儿个是你在小公主跟前伺候着?”
刘麽麽冷汗霖霖,偷偷抬头望了一脸严肃的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颤声道:“回娘娘,今儿午后一直是老奴带了几个丫头在小公主跟前伺候着。”
我见她全身发抖,面部痉挛,仿佛随时便要吓晕过去,缓了口气,柔声道:“刘麽麽,您是万岁爷钦点伺候小公主的奶娘,如今小公主身子不爽,本宫也没有要拿你问罪的意思,谁还没过头疼脑热的呢?只是如今要问清楚了情况,南太医方可对症下药,早日治愈小公主。您老不用太过紧张,只管如实回答便可。”
说着又命彩衣搬了软凳来,示意她坐了答话。刘麽麽这才稍稍平静下来,谢过恩,才歪了半个屁股在软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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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妇人心(二)()
我看了南宫阳一眼,才又问道:“刘麽麽,今儿都有什么人来看过小公主?”
“回娘娘,上午时老奴不知,午膳后淑妃娘娘来过,听说主子在午歇,便进了西暖阁看了下小公主便回去了。后来,贵妃娘娘带了小皇子来过,来时主子还没起身,就在西暖阁里和小公主玩,后来娘娘起身了,丫头过来禀了,贵妃娘娘又说不同通报了,便又带了小皇子回去了。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老奴看到小公主深情异常,脸蛋红红的,忙派人禀了彩衣姑娘,请了南太医过来。”
“那小公主今儿都食用了些什么?”南宫阳在一旁沉声问道。
刘麽麽一愣,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我点点头,她才道:“小公主食用之物与往日并无异常。”顿了一下,又道:“娘娘,老奴想起来了。今儿贵妃娘娘来时,带了些雪域参果,说是稀罕物专门赠与小公主食用。老奴听说过此物,此乃调气补血的圣品啊,更何况当时贵妃娘娘先喂了小皇子一小块,方才喂的小公主,奴才也就不敢阻拦。”
我见南宫阳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心下一动,忙道:“刘麽麽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
刘麽麽磕头谢了恩,方才离去。
待刘麽麽一出门,南宫阳咚地跪在地上,沉痛道:“娘娘,小公主恐怕,恐怕……”
“什么?你是说……”我脸色大变;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模糊;一旁的小安子忙扶了我;靠在椅子上。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在这个时候要挺住,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南宫阳见我悲痛至极,小心翼翼地回道:“娘娘,贵妃娘娘这一片好心却做了坏事啊!”
“她?!”我血气上涌,厉声道:“她下了什么手脚么?”
“娘娘,微臣只知这雪域参果别人服用了却是调气养血的圣品,可小公主先天气血两虚,再加上年纪尚小,因为只能调养,不能劲补,况且这参果产于雪山之巅,性清寒,小公主身子抵御不了这种寒气,如今寒气已然入骨入髓!”
“可有法子医治?”我追问道,心中仅存一丝希望,只期盼南宫阳能给我肯定的回答。
哪知南宫阳低垂着头,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娘娘,微臣已无力回天。小公主如今已呈昏迷状态,顶多能撑一周;若微臣施针,小公主明儿便可醒来,如往常般生活,只是……”
“只是如何?”我怆然追问;如今一点点希望对我来说皆是救命稻草;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只是……只是小公主只能存活三天!”南宫阳一直以来对小公主宠爱有加;如今也忍不住悲从中来;声泪俱下,“微臣应如何处之,还请娘娘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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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妇人心(三)()
我仿佛被人抽去了呼吸一般;怔在当场;连哭泣都忘了。小安子泪流满脸,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头不止,哽呜道:“主子!主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彩衣也跪步上前,扯着我的衣衫,失声痛哭。
我置若罔闻,半晌,才轻声道:“能不能容本宫好好考虑考虑?”
“娘娘可要快些才是,过了今日子时,微臣也不敢下针了。”南宫阳朝伟拱了拱手,方才退了出去。
我起身上前,扑到在浔阳的婴儿床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乖女儿,你醒醒,你一定是在跟母妃玩躲猫猫的,是不是?你快真开眼朝母妃笑一个?你可不能有事啊,你可是娘的命根子!”
我扶着她的小脸,心中的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仿佛立时便会要了我的呼吸,怎么也不能接受我粉雕玉镯的小宝贝就这样便要离我而去了。
“主子,主子!你可要保重身子!”彩衣和小安子在旁泪流满面,连声劝道。
我看着昏迷中的浔阳,想起那个害我女儿变成这样的恶毒女人,心中悲愤万千,不由得收拢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手心,手心的痛又怎及得上心里的痛,眼中迸出深深恨意,咬牙切齿道:“贱妇,你连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本宫也绝不让你好过!”
说着,猛然起身,抹去眼泪,转头问道:“彩衣,丽贵妃近日里多久来探望小公主一次?”
彩衣愣了一下,方才回道:“近日里听说小皇子身子不爽,时常吵着要找小公主,丽贵妃便来的勤些,近几日里天天都带了小皇子过来。”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小安子,皇上陪太后去归元寺进香何时回来?”
“回主子,定于三日后。”
“好。”我低头轻吻了一下浔阳的小脸蛋,用几乎为不可闻的声音道:“宝贝,娘不会让你白死的!”说完转身吩咐道:“小安子,传南太医到小公主跟前守着等本宫的吩咐。你和彩衣跟本宫回东暖阁中,命小碌子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第二日,浔阳又似往常般活拨乱跳起来。我命彩衣穿了消息出去,说是浔阳初食参果,偶感不适,如今已然大好了。
我足不出户,用完所有的时间来陪伴浔阳,连她睡觉,我都坐于一旁盯着,只望能看多她一眼,又令彩衣取乐笔墨纸砚,一得空便含泪将她的一举一动描于纸上。
浔阳似往常般对我‘咯咯’直笑,多少次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心在滴血,却不得不对着她笑。有一次抱着她忍不住笑出眼泪来了,她拿疑问的眼光看着我,半晌又用粉嫩的小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嘟着小嘴在我脸上印上一个香吻。
我再也忍不住了,将她递与身边的彩衣,转到里屋失声痛哭。
丽贵妃果真每日里过来,只是她过来时我都回避着,只让小碌子禀了,说完在午歇,或是去了别的姐妹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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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妇人心(四)()
第三日一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里,吩咐秋霜伺候梳洗后穿了一身月白衫裙,梳了个简单的平云髻。
秋菊端了发饰上来让我选,我摆摆手让她放了回去,转头看到桌上花瓶中有宫女新摘下来放在屋中的白玉兰,上前摘下两朵,别在发髻上,似有若无的香味飘荡在身边。
早膳都来不及用,我又去了西暖阁浔阳房里,秋高气爽的天气,我带了她在后院茅竹屋玩耍。
转眼间便是午后,在小安子再三催促下,我才依依不舍地带了浔阳回到暖阁中。直到太阳西下,也没见丽贵妃出现,看着天真烂漫,毫不知情的浔阳咯咯乐着,我心如刀绞,站在窗口,抬头望着深蓝天空,失神呢喃道:“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
小安子从门外掀了帘子,小步跑进来,急道:“主子,来了,快到宫门口了。”
我一回头,上前亲了一下婴儿床上的浔阳,示意小安子一起躲到里间帘子后。
过了一会子,彩衣已迎了丽贵妃进来。丽贵妃边走边问:“怎么?德妹妹又不在宫里?”
彩衣小心回道:“回娘娘,我家主子说金秋的桂花做的桂花糕润滑爽口,是难得的甜品,午歇起身后便带了几个去园子里采桂花去了。”
小床上的浔阳见到宏儿,已是伸出小手招呼个不停,嘴里咿咿呀呀叫着,宏儿也是乐呵呵地从陈麽麽怀里伸出手来,陈麽麽忙上前将宏儿放至小床上。
两个小家伙爬到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