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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可好?”
我还未转头去看,彩色便开了口:“怎么把这套衣服拿出来了?快放回去吧,主子又穿不着。”
彩衣性情沉稳,知道我行事不愿意张扬的意思,心下也深以为然。
“这么好的东西不穿白放着实在是可惜了。”秋菊委屈地看着我,“这可是皇上命人专为主子您缝制的呢,再过两个月,主子生产了,也没法穿了。”
我白了她一眼,懒得说什么了,这丫头心地是不错,就是太天真了。
彩衣见我脸色,忙吩咐她去取了前几天刚做好送来的那套粉蓝色褶裙宫群,绣工繁复精细的樱花图案,底下是月白色的缎子摸胸和百褶长裙,婀娜走动之间轻开合散,不细看却是看不出我已有八个月的身孕了。
“咱主子就是不打扮也比别人漂亮十倍!”秋菊眼直直地看着我。
我瞪了她一眼,笑道:“小蹄子,你倒是会卖弄口舌。”
秋菊吐了吐小舌,同彩衣一起扶着我的手走出去。小安子早领着一乘小轿候在那里了。彩衣扶我上去做稳了,放下织花绣帘,只听小安子喝一声:“起!”抬轿的小太监便起身抬了小轿平稳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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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春暗流(二)()
到得储秀宫门口,小曲子远远看见我,连忙迎了上来,引着我进去。穿过几道回廊,折向后花园而去,今天的小筵席就摆在后花园中的小亭里。
原本空旷的亭子四面此时已用纱帘团团围起,还未走近,便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小曲子掀了帘子,伺候我入亭。
一进亭子,一股花朵的清香扑鼻而来,庭中密密摆放着一盆盆牡丹,开的娇艳无比,富贵逼人。这是皇后最喜爱的鲜花,宫中有专职花匠精心培植。四周摆着十几个楠木雕花座椅,铺着大红彩绣坐褥和绣着‘福’字的靠背引枕,座椅间摆着海棠花样的暗红小几。
亭子周围围着纱帘,故轻风不侵,亭内温暖得如冬日里烧了碳盆。从亭内向外望去,那纱帘竟如透明一般,园中美景尽收眼底。
我扫了一眼,宫中份位高度或者近日里有宠的妃嫔都到了。我一进亭中,众人纷纷与我笑脸招呼,我一一还礼。
“妹妹,快来这里坐。”淑妃见了我,满脸堆笑的向往招呼着。我点点头,朝她旁边的位置走去。丽贵妃小口吃着桌上的新鲜瓜果,和下首新年筵席上因着一支霓裳舞而得宠的熙常在说着话,也不看向我,我也就不便上前见礼。
小太监在亭外细声道:“皇后娘娘到!”
小亭阶前两小宫女掀了帘子,皇后在众多奴才拥簇下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李:“嫔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走到正中位置上坐了下来,柔声道:“众位妹妹快快请起!”我们谢过恩,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皇后的精神看起来似乎不错,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身着丝绣五彩金凤的正红宫装,头戴一只流苏衔珠金凤,愣生生地衬得她面色喜庆红润。
皇后笑道:“昨儿个,安溪新进了早春的新茶,皇上命人送了一罐子过来。本宫想今儿个天气不错,园子里的牡丹也开得娇艳欲滴,本宫也想在外面坐坐,呼吸下新鲜空气,这才请了众位姐妹前来品茶赏花。”
熙常在惊道:“春香铁观音?臣妾曾听闻此茶只生长在安溪一带的高山之中,第一场春雨后,从雨露上采摘下来的才称之谓春香铁观音。因着雨露蒸发甚快,也就那么一两个时辰的时间采摘,因此产量一向极少的。”
皇后听后极为高,转头向熙常在笑道:“难怪太后和皇上都很欣赏熙常在,想不到妹妹你竟如此博闻强记。”
“嫔妾见识浅陋,让皇后娘娘见笑了。”熙常在站起来恭敬地回答道。
“妹妹时常跟在太后身边,日里夜里受了熏陶,自然是见多识广了,皇后夸你,是你的福气,又何需谦让。”丽贵妃满脸带笑,可我却分明看到她一副不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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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春暗流(三)()
丽贵妃态度不善,众妃微微侧目,皇后却置若未闻地看向我,点头道:“德妹妹今儿的气色倒真是好,白里透红,喜气逼人,像极了这园中新开的鲜花,娇艳欲滴。”
淑妃忙笑着接道:“德妹妹的气色当然好了,身怀龙胎又调养得宜,哪里像我们,早就人老珠黄了啦。”
我忙笑道:“淑妃姐姐岂可这样贬低自己,姐姐们都是风华正茂,就好比这跟前的牡丹花,开得正好,旁的花花草草,又哪里及得上万分之一?”
皇后这才喜笑颜开,道:“老都老喽,还将本宫比作什么花儿朵儿的。”
丽贵妃斜着眼睨了我一眼,娇笑道:“妹妹这张嘴就是讨人喜欢,怨不得哄得皇上对妹妹另眼相看。”
我嘴角微微一动,终于忍住,只是漠然。
淑妃向皇后笑道:“您瞧贵妃姐姐,仗着皇上素来疼她,当着您的面连这样的醋话都说出来了。”
丽贵妃晕红了脸,嗔怪道:“皇后知道本宫从来都是口没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的。”
皇后端坐在中间的位置上,笑道:“丽贵妃才是真性情,心事都不瞒人。”
说话间,早有婢女上前摆好茶具,开始细细烹茶,不一会子,便有淡淡的茶香飘荡在空气中了。
“要说这娇啊,咱们谁比得上熙妹妹呢?”黎昭仪指了指旁边的熙常在,“看看这身段,看看这脸蛋,才真真是人比花娇啊!”
黎昭仪一说,众人皆看向熙常在,只见她身着一袭蔷薇红衫裙,梳了个飞云髻,髻上别了一束同色系的蔷薇花。这身妆扮若是在平常女子身上定然是俗不可耐,可穿在她身上却是明丽动人,别有一番风味。
淑妃咯咯笑道:“经妹妹如此一说,还真真是个妙人呢!”
皇后也是拉这她的手赞不绝口,众人也忙附和着。一时之间,亭中欢声不断,笑语盎然。
熙常在被众人说得红了脸,不依着站起来朝角落走去,碰到围亭的纱帘,忍不住伸手摸着极细的纱帘,问道:“皇后娘娘,这亭上挂的纱帘好精致,是什么做的?”
皇后喝了口茶,淡声道:“不过是前儿皇上赏赐的,听送来的太监唤做什么琉璃纱来着。”
众人一听,不禁哑然。这琉璃纱是采集死海海底的海藻,与金丝线和蚕丝混织而成,轻软肉密,署寒不侵,如烟是雾,近乎透明,是世所罕见的珍品,一些低级嫔妃只是听说过,连见也没见过。
如今皇后居然用它来围亭子,这样的摆显意欲何为呢?我心里沉思着,表面却不动声色。
熙常在满脸羡慕色彩,呢喃道:“这么好的东西用来围亭真真是浪费的,我也能有些就好了,不知宫中有几位姐姐有这好东西呢?”
丽贵妃凌厉地剜了她一眼,吓得她一个哆嗦,不敢再说,悻悻地回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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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春暗流(四)()
淑妃看在眼里,面上甚是得意,向贵妃和熙常在扫了过去,淡然道:“别说熙妹妹没见过,就连本宫和贵妃姐姐也只是听闻而已。这诺大的后宫,真正有福气享用的只有皇后娘娘和黎昭仪了。”
“哦?”宜贵人尝了一小口花糕,问道:“昭仪娘娘也有么?”
荣贵嫔飞了她一眼:“上次昭仪娘娘滑胎之时,皇上赏赐的。”
我笑道:“黎妹妹身子原本就比我们较贵些,再加上滑胎后身子虚弱,皇上多疼她也是应该的。”
丽贵妃一脸不以为然的转过头去看外面的花朵,皇后坐在正中认真的品茗,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鬓边那只风口上衔着的一串金珠流速轻轻摇动着。
在亭中坐了大半个时辰,茶也用得差不多了。淑妃提议道:“今儿见到皇后娘娘这院子里美景处处,外面此事正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咱们也别只坐着,不如姐妹们同去园中赏花可好?”
皇后点头称是,一旁侍奉的展翠姑姑忙上来扶了她,众妃也跟着起身。园中亭台楼阁,花草树木无不透着春的气息,牡丹芍药争奇斗艳,园中桃花梨花开了满树,真真是满园花团锦簇的景象。
众人都陪着皇后在园中赏花,一路行来,说得热闹亲切。丽贵妃却狠狠地掐下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独自走在后面。
我看在眼里,却只作不见,若无其事地与众人一起,一会说这朵好,一时夸那朵艳。众人转过一个回廊,只听前面言笑晏晏,抬眼一看,却是侍候皇后的小宫女们在阳光下踢毽子。
见皇后领着宫中主子们过来,忙停住上前问安。皇后心情舒畅,来了兴致,许了她们随便热闹玩耍,自己带了众人立于廊下旁观。
都是些花样年华的小姑娘,本就喜欢玩耍,更何况在皇后和众位主子面前,一个个更是使尽浑身解术,踢出许多花样来,惹得众人都拍手叫好。
只见那个儿较低的宫女身手最为伶俐,每每踢到她跟前,最能踢出些新花样来,众人连连夸赞,连皇后也不禁微笑点头。
贵妃姗姗从回廊处转出,那宫女瞅见人影,心下一惊,脚下失了准头,那毽子直直向贵妃飞去,众人失声惊呼,丽贵妃躲闪不及,正巧砸在身上。
那宫女忙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因着天气暖和,又踢了好一会子的毽子,一张脸上红彤彤的,额头上汗珠晶莹,看起来极是娇憨动人。
“你这丫头也真是太粗心了,贵妃娘娘过来也没瞧见么?还不快向娘娘请罪?”熙常在见贵妃面色不善,忙上前推了那宫女一把。
那宫女这才如梦初醒,心知惹下大祸,忙磕头道:“是奴婢粗心大意,奴婢知错了,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粗心大意?宫里头的规矩是一句粗心就能带得过去的吗?”丽贵妃怒气冲冲地把毽子扔到那宫女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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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春暗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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