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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难得靖康王对权势如此看得开。上一次的匪患一事后,本宫也在想,如今的皇儿已经长大了,他是皇上,再也不是当初窝在哀家怀里撒娇的睿儿了。所谓伴君如伴虎,如今的皇上意气风发,正想施展远大抱负,咱们这些个守旧的老骨头要是再拦着,只怕啊,就要讨人嫌喽!”
“微臣正是如此想的,所以微臣想辞去官职,交出军权,做一个清清闲闲的靖康王,在家种种花,养养鱼,得空啊,再进宫来跟太后娘娘聊聊天,下下棋!”
“下棋?”我一乐,“好啊!小全子,摆棋!哀家今儿个就来会会这天下第一的战场名将!”
“太后娘娘,你这不是痞微臣么?”西宁桢宇呵呵笑着,看我的眼神始终是那么温暖而深情。
他执黑,我执白,你来我往聚精会神地下着棋。不一会子棋盘上已摆了满满一盘棋,我手心不由得腻出一手的汗,一时不擦竟走错了一部,只要西宁桢宇将眼一填,那我这唾手可得的胜棋便要功亏一篑了。
西宁桢宇凝神半响,举手洛棋,我面上一喜,他终是没看到那个漏洞,那我只需要再连一部,他就回天乏力了,我抬头朝他盈盈一笑,举手便要放子。
“太后娘娘,你赢了!”
我抬起头来,却刚好抓住了西宁桢宇眼中那一丝光芒,我一愣,收回棋子,扔了回去,轻笑道:“不玩了,靖康王爷明明看见了这步棋,却故意让我,没意思!”
“呵呵,太后娘娘多虑了。”靖康王随手示意小全子将棋盘撤下,退了下去,替我倒了清茶,“胜败乃兵家常事,微臣陪太后娘娘下棋,只愿娘娘能开心,能换得娘娘盈盈一笑,输赢又有何妨?”
“开心?”我重复呢喃着西宁桢宇的话,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是啊,如今的我贵为当朝太后,垂帘听政,凌驾在一切之上,权倾天下,我本该开心,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总是空落落的?为什么我感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幸福,有的只是无比的无奈和倦怠呢?究竟,什么才是我要的呢?
“靖康王身为当朝唯一的异姓王,权势熏天,拥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和妙龄美女,靖康王又开心吗?”我淡然一笑,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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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第一百一十章()
“开心?”西宁桢宇无奈地一笑,长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我活着的意义就是辅佐睿儿,如今睿儿继续了大统,一天天的不再需要我了,我都不知我立于朝中还有何用。王府内珍宝无数,美女如云,可哪一个不是为了讨好本王,获得宠爱奢望产下王儿,继续本王的一切。”
“西宁……”我上前拉了他的手,语重心长道,“王爷终究是需要家人和妻儿的,总不能一人孤独终老吧?王爷转眼即至不惑之年,总该有人继承爵位才是……”
“呵呵……那些女人又怎配替我西宁桢宇产子?冯婆婆替我把着关,除非我愿意,任何人也不准有孕,我只要我喜欢的女人替我生儿育女。”西宁桢宇凝神看着我,“如果这一辈子注定命中无子无女,我西宁桢宇也认了!溲”
“西宁,你着又是何苦?你明明知道……”
“我明明知道我们只是有缘无份,我明明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一场游戏而已,但我还是没有办法控制我心中的真实情绪!权势、珍宝、美女……只会让我越发的空虚和寂寞。”
西宁桢宇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触我的脸颊,眼中满是柔情,喃喃自语道:“言言,我想要的只有你!”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曾经多么的羡慕晴儿拥有着西宁的深情,如今这份深情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可是……
“这个游戏一旦开始,便没有了回头路……”我转过身去淡淡地说道,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心中的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阵阵自心中激荡开来,直延伸至四肢百骸。
“你撒谎!”西宁桢宇一把扳过我的身子,“你为什么从来不肯面对不肯承认?你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无情,为何你要落泪?恧”
“承认又能如何,不承认又能如何?”我低下头去,嘤嘤抽泣起来,“你真的以为皇肃那般好心,把你召回来,封你做异姓王么?”
“你,你是说……”西宁桢宇愣了一下,怔在当场。
“他这般做自然不是怕你造反,毕竟睿儿也是哀家的皇儿,哀家再狠再毒也不会支持你反睿儿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凄凉道,“他这般将你我捧得高高的,不过是为了让我二人完全暴露于文武百官之前,看得见摸不着,咫尺天涯,每天承受着相思之苦,却偏偏只能望梅止渴。”
“哈哈……天下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明明彼此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君王就是君王,天下最歹毒的计谋莫过于此!”西宁桢宇这才听懂了我话中的含意,呛然悲戚起来。
“若我二人真真有了私情,别说皇上,连天下百姓皆会容不下……。。”我泪流满面,痛心万分,一字一句道,“西宁,死心吧!我们,没有未来!”
我们拥头痛哭,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还是西宁桢宇强撑着身子,轻轻替我擦去泪水:“言言,别伤心了。若我这辈子守在边关,便真是天涯海角,连死也见不上一面了,如今,至少还能偶尔见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也算是一种幸福了。”
“真的吗?”我抬着朦胧的双眼,看重他眼中的真情和肯定,呢喃道,“西宁,我莫言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深情?”
“你知道吗?晴儿自小和我青梅竹马,我眼中除了她谁也容不下。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表面温柔优雅,实则机关算尽,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对你不屑一顾,甚至蔑视于你,可渐渐的,我却在你身上看到了一把女人没有的精明睿智,你识时务,知进退,计谋过人却也宽厚善良,也看到了你在这吃人的宫中无数的痛苦和挣扎,心中涌上的是不可截止的敬佩,还有……心疼!
待我明白过来之后,心慌不已,也曾试图把你从心中赶走,却只是徒劳无功,越是拒绝就陷得越深,越是不见到你,越是挂念,思念越深……
晴儿是我不可磨灭的过去,在我心中始终有她的存在,可你是我如今真真实实爱着的女人,先皇至死也不给我碰你的机会,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
既然他不让我挨着你,那我就远远地守着你,默默地爱着你,他若在天有灵,我一定要让他后悔当初那般残忍地对待你!”
“西宁……”我心中升起一片温暖,看他的眼神也不由得柔和了起来。
“言言,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西宁桢宇伸手轻轻替我擦去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我的心时时刻刻都守在你身边,你永远也不会孤独寂寞!”
西宁桢宇看了看天色,轻咳了两声,才道:“言言,天色不早了,夜露湿重,你大病初愈,还是早些回去歇着才好。”
我心中一片温暖,破啼而笑,朝他微微点头。
待我整好仪容,西宁桢宇才起身走至亭口,朝侯在亭下的小全子说道:“天色已晚,伺候太后娘娘回宫!”
我扶了小全子的手臂,沿着白玉台阶缓步而下,大病初愈的身子骨还是有些虚弱,加之方才悲切哭泣,头有些晕晕乎乎的,走到一半时竟不小心被衫裙扳了一下,一个趔趄,整个人便朝前倒去。
“啊……”我吓得惊呼出声。
“太后娘娘!”众人一声惊呼,伺候在旁的小全子本能地伸手一抓,千钧一发间竟抓住了我袖口的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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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第一百一十一章()
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得‘嘶’的一声,绣线碎裂的声音让众人刚放下去的心再次提了上来,眼睁睁地看着我一点点倒下去。
西宁桢宇身形一闪,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闪到跟前,稳稳地接住了我,众人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急忙围了上来。
“太后,你没事吧?”西宁桢宇关怀地看着我。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众人,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迷茫地看着围着我满脸惊恐,嘘长问短的奴才们。
“都退开一点,让太后娘娘深吸几口气!”西宁桢宇淡淡地退开众人,轻声对我道,“太后娘娘深吸两口气,定定神。”
我闭眼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了心绪,轻声道:“靖康王费心了,哀家没事了。”
“太后娘娘身子虚弱,往后要多加小心,切莫自行外出,臣会经常过来探望太后娘娘,陪太后娘娘外出散步。溲”
“有劳靖康王,孝顺母后是朕的职责,往后母后若要外出,就由朕相伴便可,不敢劳驾靖康王!”我寻声望去,那身明黄之色印入眼帘,正疾步踏上台阶朝我们醒来。
“微臣叩见皇上!”
西宁桢宇忙扶了我起身,准备叫奴才们上来,皇上却已大步行至跟前,从西宁桢宇怀中扶了我过来,同小全子一起扶我缓步走下台阶。
走了几步,皇上又转头道:“靖康王,烦劳你即刻派人请南宫阳过母后宫中。”
我扶着两人下了台阶,却在转角处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进了丛林中,待我细细去看时,又没了人影。
我自嘲的笑笑,看来真是晕糊涂了,她这会子只怕正尽情玩乐着,哪有空过这种偏僻之地来啊,定是我眼花看错了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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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御医,太后她怎么样?”皇上见南宫阳诊完脉忙问道,西宁桢宇在旁一脸着急,耐心地等着南宫阳回道。
“回皇上,太后娘娘大病初愈,如今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微臣开两幅安神汤,太后娘娘悉心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众人听南宫阳如此一说,方才松了一口气,西宁桢宇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朝我微微一笑。
待小碌子随南宫阳取药去了,皇上转身冷冷地瞟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