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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因着我才害他不得不睡椅子,我也只能在心里说抱歉了。
出门在外,也不能太挑剔了,我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和衣躺到床上,不知不觉中坠入了沉沉梦乡中。
睡梦中只觉脸上冰冰的一滴一滴的东西滴了下来,朦胧中,我不自觉地伸手往脸上一抹,是水!
谁这么大胆,敢阻扰本宫歇息,我腾地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简陋的床架,我腾然想起自己身在客栈,慌忙一转头,却见黑暗中西宁桢宇正在床头盯着我。
我心下一惊,吓得往后一缩,待要出声,西宁桢宇却先我一步,伸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的尖叫质问顿时只剩下一阵呜呜之声。
西宁桢宇着急地看了看门外,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唇边,轻‘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出声。
突然的惊吓后,我镇静了下来,看西宁桢宇这份神情,只怕是出什么事了,我忙朝他点了点头,示意我知道了。
西宁桢宇轻轻地放开了手,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他凑上前来,在我耳边轻声道:“轻一点,五更天了,我们该赶路了。”
我点点头,下床来,收了行囊,借着微弱的光线朝门口走了,西宁桢宇上前拦住了我,伸手指了指窗口。
我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到了窗口,西宁桢宇推开窗,窗外便是客栈的后院,四处静悄悄的一片,只有灵山客栈几个灯笼一直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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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第十四章()
我转头愣愣地看着西宁桢宇,他不会是不走门而要走窗吧!
西宁桢宇点了点头,上前两步,揽我入怀,一纵身跳上窗户,直往下飘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我吓得咬住嘴唇,窝进他怀中,两手用力地抓住他的衣襟,直到落地,我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
西宁桢宇一刻也没有停留,从马槽上牵出马来,套进马车中,一把抱了我,放上马车,让我钻进车内,一扬鞭,马车前行而去。
剑起栓落,后院的门也开了,马车直出了后院,停在了灵山客栈的门前。这时,我听到客栈内一阵哄闹之声,忙掀了帘子望去。
但见客栈内一片灯火通明,更有掌柜的带了一群手持刀剑的伙计立于二楼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们。
坐在前面赶车的西宁桢宇朝楼上掌柜的一拱手,朗声道:“掌柜的,在下有要事在身,素不奉陪了。”说罢一扬手中鞭子,赶车上路了。
我恍然大悟,此处竟是一家黑店,掀了帘子问道:“西宁,你早知此处是家黑店了?”
“是。”没有回头,却应了声溲。
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既已知是黑店,为何不告诉于我?”
西宁桢宇听出我有些责怪的口吻,半响,才反问道:“即便是告诉了你,你有能如何?”
我一愣,随即黯然下来:是啊,即便我是当今皇后,但此处不是后宫,不是我鞭长所及之范围,即便是知道了,我又能坐什么呢?
我放下帘子,闷闷地坐在车中,过了一会子,帘子外传来了西宁桢宇的声音:“告诉了你,只会徒增你的烦恼而已,更会让你休息不好,这般日夜兼程的赶路,我怕你身子吃不消。”
我突然想起昨儿晚膳他并未用多少东西,灵光一闪,问道:“你昨儿一去便知那是家黑店了?”
“起先也不知,后来店小二送晚膳过来时才知道。”生硬的声音中多了一丝耐心恧。
“你怎么看出来的?”疑惑不解地紧紧追问着。
“我不过紧紧逼视了店小二,他端托盘的手便颤抖不已,证明他心中一定有鬼。我故意背门而坐,就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动作,我细察之下,发现他们在酒里下了迷药。”
“啊?!”我低呼出声,“可你不是也饮了满满一杯酒么?”
“我不过做做样子,那酒全进了衣袖之中。”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我嗔怪道,“害我也稀里糊涂地喝了一杯。你如此放任这些人,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枉送了姓名!”
“呵呵…你颠簸了一整天,喝上一点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放心吧,我已飞鸽传书,令人带了官兵过来围剿。”
我万没料到他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没再说话,只默默地打开包袱,将里面剩下的两个饼递了过去:“诺,快吃了吧。”
他没再客气,接了过去,大口大口地咬了嚼着,就着就水袋中的水咽了下去:“你再睡一会子吧,到了我会叫你的。”
我也没拒绝,缩回车中,取出包袱中的衣衫盖在身上,就着软垫歪了。
“言言,言言,醒醒,到了。”耳边传来呼唤声,我朦胧醒来,车子不知何时已然停了下来,我藤然意识到,我一心想着的地方终于到了。
我霍地坐起身来,一手挥开帘子,印入眼帘的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群山,我心知这便是灵山了。灵山是大顺皇朝皇陵所在,是历代皇室宗亲的最后安息之地,先皇、太后及皇上的两任皇后以及早逝的皇子公主们也都安葬在这里,当然,我的孩子也睡在这里。
此时虽已近正午,但山道上任然显得又湿又滑,我是激动着恨不得立刻便飞到山顶,所幸西宁一路掺扶着我,这才没有摔倒。
越往山上走湿气越重,寒气也越重,然而此刻我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我知道近了,越来越近了,我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皇陵常年都有军队把守着,我来时还苦恼着要怎么才能进去,到了才知他早就替我安排好了一切,除了连声道谢,我实在不知我还能做些什么,拿什么还他。
“不要再说了,快去吧,你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他接过守军手中的篮子递给我,带着守军退得远远的。
我哽咽着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了上去,我的女儿因着生前有了封谓,地位自然不必其他早夭的皇子公主们,单独有了一座小小的陵墓,眼前赫然而立的碑面上刻着:浔阳长公主之墓。
我丢下手中的篮子,踉跄着扑了上去,手指轻扶过石碑,指间下的冰冷叫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紧紧将石碑抱在怀中,瘫坐在地,脸颊紧贴着石碑,冰冷的感觉透过衣服传到我的身上,直入骨髓,可是我不在乎,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更靠近她一些,只望能靠近一分,再近一分……
为何我的女儿会躺在如此冰冷的地方,为什么无论我怎么想,却再也见不到她那可爱的笑容了?
心如刀绞般抽痛着,鼻子酸涩,喉咙不断地紧缩着,眼中满满升起了雾气,抽噎半响,终于哽咽出声:“浔阳,娘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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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第十五章()
话刚出声,眼泪终于忍不住呛然而下,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嘤嘤恸哭起来:“三年了,娘终于看到你了。三年来,娘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浔阳……。”
西宁桢宇上前,几欲开口,却终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默默地退了开去,远远地守着我。
“浔阳,都怪娘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所以才害你……。”
“娘的小宝贝,你在这里躺着好不好?有没有觉着冷?有没有人欺负你……”
“宝贝儿,娘只愿你来生不要再投生帝王家,做个平平凡凡之人,好好活着便好……”
我哭得肝肠寸断,对周围之事浑然不觉,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无力地靠在浔阳的陵墓旁,却感到一双大手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扶起溲。
我抹去眼泪,想到这次他对我的照顾,忍不住心生感激,如今心事已了,我自然理当要感谢他,虽然他不一定会接受。
刚要转身致谢,耳边却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我们……回去吧!”
我原本一片混沌茫然的意识却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顿时清晰万分,我震惊万分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正是那身明黄。
“皇…皇上……”在他的注视下,我几乎是尖叫着喊出这两个字的。
皇上怜惜地看着我,伸手轻抚我冰凉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疼痛,一把将我已经吓得僵直的身子拉入怀中,用披风紧紧围住,温暖我早已僵硬冰凉的身子。
“朕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说要到香山别苑的,尤其是在莞州瘟疫之时。朕知道你始终没有忘记,也放不下浔阳。你提出说要去香山别苑时朕就隐隐感到不对劲,所以专程交代了西宁,让你好好保护你,有事及时通知朕。你果真……你都不告诉朕,叫朕怎么放心得下?恧”
我的视线越过皇上的肩膀,直望向不远处的西宁桢宇,除了他,又还有谁呢?他微微转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心下冷哼一声,收回视线,窝在皇上怀中,哽咽道:“宫妃不得随意出宫,更不得随意踏入皇陵,臣妾不想皇上为难,但又实在放心不下……”
“你看。”皇上指了指浔阳旁边的小坟安慰道,“浔阳在这里一点都不寂寞,有她的黄兄皇姐他们在,浔阳不会寂寞的,如今太后也在这儿,她那么疼爱浔阳,定会宠着她的。整个灵山都有朕派遣的守军保护着,浔阳在这儿很好,没有人能打扰她的,言言,你就不要担心了。”
“臣妾知道,臣妾来了这里才知道皇上有多疼爱浔阳。”我拉着他温暖的大手贴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贪婪地取着暖,“臣妾私自离宫本届不打算请皇上原谅,本想回宫后亲自到养心殿请罪,不想皇上…却早就知道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可是臣妾并不后悔,三年了,臣妾无时无刻不想着她,每年的今天臣妾都是度日如年般过来的,臣妾也没有办法,臣妾忘不了浔阳,臣妾没有办法在每年的今天留在宫里,臣妾……”
“傻瓜,朕不会怪你的。”皇上的眼圈儿也微微有些红了,缩紧了手臂抱紧了我。
我泪流满面地靠在他的肩上,心中却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