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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大病,太后的身子一下子变得十分的虚弱,时好时坏,皇上又不能日夜守在跟前,最终接受了我的建议,命宫里各宫嫔妃以及朝中近臣的贵妇轮流到宁寿宫照顾太后。
我原本也该去的,但因着我日间要处理后宫诸事,且产期将近,所以皇上便免了我的值,只让我时常过去探望太后。
一晃眼已是隆冬,太后的病一拖也已一个多月了,却似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新年将至,宫中却没有一点喜庆,我心情却有另外一件更为挂心的事:我的产期越来越近了。
南宫阳照例抽空过来替我诊脉,诊完脉聊了几句,因着太后的身子要紧,我便没多留他,示意彩衣送了他出去,到门口时却见小安子引着云英麽麽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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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线(二)()
太后跟前的三位麽麽,就属云英麽麽跟太后最为亲近,实属太后的心腹,云英麽麽平日是极为和善的,所以宫里的人对这位麽麽是极为尊重的。
太后也是极为看中云英麽麽的,一般之事皆是云琴、云秀两位麽麽出面,云英麽麽是很少离开太后身边的。
南宫阳见到云英麽麽进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微微向云英麽麽点了点头致敬,随后跟着彩衣走了出去。
云英麽麽几步上前微微对着歪在椅子上大腹便便的我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
她虽说一直都自认奴才,但是太后跟前的几位麽麽是从来没有人敢真的把她们当奴才的。我素来都很尊重几位麽麽,虽说平日里同云英麽麽接触得极少,但她温柔又慈爱的笑容常常让我觉着温暖。
“姑姑快请起吧。”我忙恭敬起身道,待她站了出来,我才奇怪道,“姑姑今日里来有什么事吗?溲”
太后跟前的三位姑姑里,云英姑姑是时常跟在太后跟前,与太后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现在太后正病着,她会离开太后身边实在是非常的怪异,更何况如今是来了我殿里,想来……
我心中一惊,来不急细想,云英麽麽已开口证实了我的话。
云英麽麽看了看一脸疲惫的我,又望了望我即将临盆的肚子,看着我的眼神之中竟有着一丝犹豫和不忍,低低地说道:“娘娘,太后有请。”
我见她这般神情,模模糊糊地有种不祥的预感,却又实在想不出理由推脱不去,只得朝她点了点头。
“主子,让奴才陪您一块儿去吧。”彩衣不知何时已进来和小安子并排立于一旁,如今听说我太后传我过去,站了出来说道,看着我的神情异常的严肃,语气中的坚决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我略微整理了一下,便在彩衣的掺扶下和云英麽麽一起出了宫门,早有软轿候在门口,我们一前一后分别上了软轿,轿夫们抬起轿子踩着雪,噶吱噶吱一路朝宁寿宫走去恧。
我坐在软轿中,听着轿夫们噶吱噶吱的脚步声,声声直入心门,越想越觉得不安。没有道理我产期将至了,太后还要我去服侍,更何况我隔上一两日总会过去探望她,她没有理由派人来传我,更何况来人还是云英麽麽,今儿这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一进宁寿宫,我越发觉着今儿的情形堪忧,正殿里原本进进出出的宫女和太监此时竟然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整个宫殿透着一份诡异的宁静。
云英麽麽直接领了我到了东暖阁,为我打了帘子示意我进去:“德主子,请进吧!”
我停在门口,回头看了看已然偏西的太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今儿个太后的暖阁中没有往常那么暗,今儿外面没有下雪,暖洋洋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想来太后也是见着这天气喜人,也没有拉上帘子,还破例开了窗户透气,阳光自窗外斜照进来,暖洋洋的气氛稍稍缓解了我紧张的情绪。
“臣妾给太后请安。”我因着身子过重蹲不下去,只是象征性地朝卧在床榻之上的太后点了点头表示敬意。
“奴婢给太后请安。”在我身后的彩衣端正跪在地上,恭敬问安道。
“云英,我不是让你只请德妃一人过来的吗?怎么她宫里的小丫头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太后微微坐起身来,靠在软枕上,炯炯有神的双眼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云英麽麽和彩衣。那深沉而锐利的眼神让不是被看的我都感到一阵战栗。
“太后,老奴……”云英麽麽低着头,筹措了一下。
“哎,算了。”太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即又说道,“你带她下去吧,让她去偏殿候着!你亲自替我守在门口,记住:谁来都不准放进来!”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即使是皇上来了也一样!”
我闻言全身一颤,只觉阵阵寒意自心底涌起,若说来时我觉着气氛不同寻常,那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她今日里叫我来的目的绝不只是闲话家常那么单纯,否则也不会把彩衣支走,更不会令云英麽麽替她守在门口,还特意强调皇上来了也不准放进来!
“不,太后,奴婢的主子快临盆了,行动不便,请您老人家让奴婢在旁边伺候着吧!”彩衣也感到了空气中的凝重和不寻常的气息,‘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向太后磕头请求道。
我心知太后今日是抱定了主意要单独会会我了,所以无论彩衣怎么求都是没有用的,若彩衣再如此执意下去反而会迫使她先处理彩衣。
我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保持着微笑,转过身对彩衣道:“彩衣,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太后只不过有几句悄悄话要单独和我这个儿媳妇说,再说了,还有云英麽麽守在门口,太医们也在旁的屋子里候着呢,你不用担心,快跟着云英麽麽下去吧!”
“可是,主子……”彩衣听了我的话,疑惑地看看我,见我淡定的神情,不如刚才那么激动而坚持了,可还是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我。
“去吧,我一会儿就会出来的。”我再三保证着,彩衣这才不情愿地随着云英麽麽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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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线(三)()
“德丫头,你过来一点,坐到这边的绣墩上来,哀家年纪大了,眼神有点不好使了。”
太后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示意我过去。
我只得应了一声“是”之后,缓步走到她跟前的绣墩上坐了下来。自从这次她病重那天后,我已经许久没有离她这么近了。
年近七十的她额头宽阔饱满,用老人们的话讲,这是有福之相的象征,眼睛周围已有了许多岁月的痕迹,但眼中的锐利却是丝毫不减。鼻梁笔直高挺,嘴唇小巧而淡薄,鹅蛋型的脸颊因着年纪大发了福而圆润了不少,不过仍不会影响到她的优雅和高贵,一看便知年轻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虽说实在病中,但那花白的头发仍然梳得伏伏贴贴的,仍是那般尊重而典雅,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在发髻上簪了几朵小珠花。
身上穿着她向来喜欢的蓝色丝绒起居服,这还是今儿入冬时皇上特意命绣房缝制的,蓝色的丝绒底上用明黄的丝线绣着大大的福纹,寓意福泰安康,长命百岁之意溲。
皇上对太后向来是上心的,无论何时都是将太后放在重要的位置的,有些事即便是皇上心里不赞成太后的说法,甚至有些恼怒着,可在太后面前是从来不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那么的孝顺。
“德丫头,你在想什么呢?”
太后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大胆地盯着她的面容跑了神了。
我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责备了自己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去想那么多,半点没有警觉心,居然那么失礼地盯着她神游太虚。
我迅速地收了心神,振奋了下精神,目不斜视地回视着她,恭敬回道:“没想什么,自太后生病那日后,臣妾便很少过来了,尤其是最近都没有过来了,只三三两两地从别人口中知晓太后的病情,心中十分牵挂,总担心着太后的身子。但今日里亲眼见到总算放下心来,也知臣妾是多虑了,传言总不可信。依臣妾看,太后虽说身子还有些虚,但是精神却是非常的好,想来只需好生调养,不日定能完全康复。”
我话我倒是没有说假话,她的精神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眼神依然是那么深沉锐利,起色也很不错,两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恧。
“呵呵,就希望如你所说吧。”她显然以为我这是在奉承于她,也不在意,只顿了一下,又问道,“对了,德丫头啊,你的产期是什么时候呢?”
她突然之间话锋一转,说到了我的头上,我心下一凛,心知今儿个想避已是绝没可能了。
“回太后,南御医刚才给臣妾诊过脉了,说是快则三四天,慢则八九天。”我把心一横,也毫不示弱,她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若是三四天的话,就是赶上兔年的年尾了,若是过了七日的话,那可就是龙年了……”她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着,话尾在那‘龙’字上的一顿却让我心里‘咯噔’一声,猛地一惊。
龙向来是帝王的象征,虽说全国龙年出声的何其之多,属龙不过是一个生肖,平常百姓根本就不会去想那么多。但在这深宫内院的却是特别计较这些的,所谓的真龙天子说的也只是皇帝一人罢了,就连他的继承人太子,也还说不上真龙,就算是龙,也顶多是潜龙罢了,太后却突然提起这个来……
“龙年的皇子,恩,那还真是个有福的孩子啊!”她像是认定了什么似的,一直揪着不放,在这个‘龙’字上打着转,让我的心不由得突突直跳。
我稳住心神,努力含笑,尽量不让她听出我声音中的颤抖:“太后说笑了,还不一定是个男孩儿呢,前些日子皇上还说我膝下已然有了睿儿,这次倒是希望我生个女儿的。”
其实皇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