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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忠这么一听,心里的防备顿时放了下来,脸上都挂满了笑意,“王将军曾许诺我,事成之后将我从两浙调往京城,担任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屈居吏部尚书杜之谦之下,王将军曾说,会大力扶持我,将我推到吏部尚书的位置,顶替了事事与他作对的杜之谦。”
“哦,”朱佑杬恍然大悟,“正好六部确实有空缺,吏部侍郎又是个高职,赵御史能讨得王将军欢心,这件事自然不难。”
赵德忠的心情瞬间高涨了起来,本身王越只是在书信中简单提及,他对能否升任京城的六部侍郎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如今听朱佑杬这么说,他心里这才有了底。
朱佑杬不动声色的拿了双干净的筷子递到程夏的手上,将几盘明显没动过的菜往她面前推了推,让她一边吃一边听着。
“赵御史,”做完这一切,朱佑杬笑着开口,“其实吧,在下有一事不明。”
“你说,”赵德忠爽朗的说,他现在心情好,什么问题都不抗拒。
朱佑杬轻笑一声,斟酌了下才开口,“在下是从四品的宣慰抚使,会时不时的被陛下派遣到某个地方,去传达陛下的命令,以及安抚军民,比如现在,在下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犒劳运送粮草的将士。但是说实话啊,”朱佑杬状似苦恼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息一声,“在下虽然在朝为官,可是远不如赵御史你啊,天高皇帝远的,两浙又那么富硕,想干什么不行,为什么执意要往京城跑呢?”
程夏使劲忍着笑,喝了一碗朱佑杬倒给自己的汤,然后扭头看了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朱佑杬一眼,心里是止不住的点赞,这家伙,要是有机会穿越到现代,那妥妥的戏疯子啊,有身材有颜值有演技,专门吃演员这碗饭。
赵德忠却认真的回答朱佑杬的问题,“这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问问明朝上下的大小官员,但凡不在京城任职的,谁不愿意往京城里跑啊,为什么,京城是天子脚下啊。我在崇安县那个破地方当了那么多年的县令,如果有朝一日能到京城做官,那就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啊,祖上都跟着沾光的,这等风头,谁不想出。”
“哦,”朱佑杬恍然大悟的应了一声,“所以赵御史便千方百计的攀上了王将军这棵大树吗?”
“不是,”赵德忠吃了口菜连连摆手,“是王将军找上我的。”
“咦?”朱佑杬讶异,“这王越将军好似很久没去过浙江了吧,怎么会主动联系上你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赵德忠豪放的抬起袖子抹了抹嘴角的油渍,“这王将军以前可是当过两浙的监察御史的,也就是我现在的职位,只不过后来高升了,但是王越将军和后续的两浙监察御史的关系都是非常密切,想当初我刚到浙江,我上任的监察御史便将王越将军的事告诉了我,虽然那时候王越将军并没有掌权,但是凭着王将军的手段,重登高位不就是时间长短问题吗。我也一直等着王将军联系我呢,果真。”
赵德忠得意的挑眉,“因为这次出征,我的机会终于来了,这运粮官可是个肥差,多少油水捞不到啊,王将军把这个职位给我,我不得感恩戴德吗,你说是吧,小伙子。”
朱佑杬连连点头,“所以说,你之前的监察御史,之前再之前的监察御史,都受过王越的恩惠?”
“不止呢,”赵德忠神秘的笑笑,“这王将军但凡在一个职位任职过,那这职位上的官员基本就归于王将军的羽翼之下了,我也是幸运啊,若不是做了两浙监察御史,还轮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朱佑杬和程夏对视一眼,心里都在冷笑,这王越果真是羽翼丰满的很啊,幸好将他的前路彻底斩断了,否则还真是不太好对付。
“对了小伙子,”赵德忠猛地拍了下朱佑杬的肩膀,将没有丝毫防备的朱佑杬吓了一跳,“怎么了?”
赵德忠给他们二人分别斟满了酒,“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朱佑杬。”
“朱贤弟啊,”赵德忠一脸自来熟的端起酒杯要和朱佑杬碰杯,“朱贤弟还是国姓呢,怪不得,呃,你说你叫什么?”赵德忠手中的酒杯应声倒地,他突的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指指着朱佑杬,不可置信的说,“你是兴王?朱佑杬?”
“对啊,”朱佑杬一脸坦然,“你听过本王的名字啊?”
“你,你到底来做什么的?”赵德忠差点就跪了,他这才知道他被耍了。
程夏好笑的看着快被吓哭了的赵德忠,笑着问他,“赵县令,你还记得我吗?”
“你?”赵德忠拧眉看了程夏很久,才蓦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你,你是那个疯女人?”
朱佑杬刚灌进嘴里的一口酒尽数喷了出来,他乐不可支的指着瞬间黑了脸的程夏,“你干嘛了,让人家就记得你是个疯女人了?”
“你给我闭嘴!”程夏没好气的看着朱佑杬,吓得朱佑杬瞬间捂紧了嘴巴。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你们到底来干嘛的?”赵德忠跌倒在了凳子上,在看到朝野上下素来不受管束的兴王,都被这女人训斥的不敢说话,瞬间声音都抖动个不停了。
程夏慢悠悠的走到赵德忠的身前,不疾不徐的说,“问我来做什么吗?来陪你喝口老酒,讲点老故事。”
赵德忠倒是会享受,刚刚程夏尝了一口酒,是羊羔美酒,她只喝过一次,却对它的味道印象深刻,是以一口就能尝出来了。
赵德忠真的要哭了,“我跟王越没有关系的,我,我不认识王越,我没见过他。”
程夏耸耸肩,又喝了一口美酒,这才轻笑出声,“你说说你,这么快就认怂干什么,我们还没能叙旧呢。一别五个月,我对赵大人可真是想念的紧,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将你绳之于法,让你为你曾经做的那些荒唐事付出代价。可巧了,赵大人体谅我的不易,自己送上了门来,你敢和王越有勾结,那不明摆着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吗?”
程夏笑的惬意,“我看你这顿酒菜准备的很是丰盛,多吃点吧,明日你就该去你心心念念的京城,去见你朝思暮想的陛下了。”
“你们,你们凭什么动我,我没犯法,我没错,你们不能这么做。”赵德忠眼神中的惊恐显而易见。
朱佑杬挥手让外面的御前侍卫进来,将令牌一举,“把赵德忠给本王收押了,先关起来,等本王离开的时候亲自带他去京城,这两日你们给本王好生照看着点,但凡出现丝毫的差错,提头来见。”
朱佑杬走到赵德忠面前,“要证据吗?去紫禁城要去吧。”
赵德忠在嘶吼中被押了出去,程夏不由得撇撇嘴,“好歹等他吃完这顿饭呀。”
朱佑杬好笑的看着程夏,“他守着你,若是能吃得下去,那就厉害了。”
“什么意思啊!”程夏不悦的瞪着朱佑杬。
“没,没,没,”朱佑杬赶紧求饶,“在杜尚书来接替赵德忠之前,我们可能要先留几日。”
程夏点头,“明白。”
朱佑杬一笑,轻声嘀咕,“希望杜尚书晚些时候再来。”
朱佑杬声音很小,程夏却听清楚了,“做什么?”
“没事,”朱佑杬尴尬的笑笑,“等过两日,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肯定喜欢。”
第333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去哪里?”程夏不解。
朱佑杬神秘的笑笑,“不要心急,等过两日你就知道了。”
程夏又喝了杯羊羔美酒,吓得朱佑杬赶紧拦着,“你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哎呀安啦,”程夏无所谓的摆摆手,“这羊羔美酒和别的酒不一样,它是用优质的黍米、嫩羊肉、鲜水果和名贵的中药材陈酿而成的,这才17度,一两杯喝不醉我,不信你闻闻,”程夏端起酒瓶递给朱佑杬,“是不是有药香、果香还有奶香?这酒酸甜适度,好喝的很。”
关键颜色也漂亮,琥珀色,养眼。
朱佑杬怔怔的看着程夏,眼睛错都不错开分毫,“我发现跟你接触的越久,越觉得你懂很多,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真的很有意思。”
程夏努努嘴,“其实我们那的姑娘都这样的,真的。”犹自怕朱佑杬不信,程夏举手证明她说出话的可信度,“你只见过我一个,可惜了。”
“一个也就够了。”朱佑杬无奈的摇头,“我让人给你安排房间,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往西宁府走。”
看着朱佑杬转身出去,程夏不知道哪里得罪这王爷了,赶紧喊了一声,“哎,你不再喝两口啊,这酒可是能增补元气壮腰益肾啊。”
朱佑杬掀帘子的手一顿,“带回去给我表哥喝吧。”然后直接出了房间。
程夏无趣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朱佑杬哪根筋不对了。
第二日,兵马浩浩荡荡的往西北走,直到第四日的晌午,他们在走到沙洲卫的时候,杜之谦才带着另外一半被赵德忠扣下的粮草赶了上来。
简单的交接了一下,程夏便以为他们要往京城的方向折回了,没想到朱佑杬决定明天再出发,程夏不解,却又看到朱佑杬牵了他自己的马和程夏的汗血宝马过来,什么都没说,只让她上马跟着自己。
但是,刚骑马走出一段距离,朱佑杬便后悔了,因为沙洲卫并不太适合骑马,到处是黄沙漫天,后来两个人索性弃马步行了。
程夏越看越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等到看到让她眼角都变得湿润的敦煌莫高窟之时,她瞬间明白了朱佑杬的意思。
“你要带我来看的,就是敦煌?”程夏感动的看着朱佑杬,她不过是在来的路上提到过几次,没想到他真的放在心里了。
“对啊,”朱佑杬点点头,“你不是喜欢吗,反正来都来了,不能白跑这一趟,现在你有一下午的时间,等看完了你想看的,我们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