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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殿中只剩下几名守夜的宫女,温玥婷将她们唤出去以后,守在月妃冰棺之前,轻声厮语:“妙儿,那日绵绵在寝殿哭闹,我走得急,忘了告诉你,我从来都是不怪你的,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是我对不住你,如若不是我干涉进来,恐怕她也不会这么急着下手。不过我必定会让她偿还的,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不过我会百倍千倍叫她承受你所承受过的痛苦。”
温玥婷身后忽而传来一阵脚步声,便马上停下了话来,静候对方说话。
“皇后娘娘。”户部侍郎朝着温玥婷行了一个大礼,拱手躬身而下,又跪了下去,轻轻磕了一下头。
温玥婷转过身去,正好看见跪在地上的户部侍郎。
白日的时候,温玥婷见过他,自然也晓得他的身份,便马上起身,将他扶了起来:“侍郎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温玥婷微微颦眉,若是寻常大臣便也罢了,可他偏是苏妙儿的父亲,她有愧于苏妙儿,他这一拜,她是无论如何也受不起的啊!
“皇后娘娘恕罪,方才微臣在外以后站了许久,已经听到了娘娘所言。”户部侍郎言下一顿,又道,“娘娘对妙儿这番心意,想必她若是泉下有知,也必然会极为欢喜的。”
苏妙儿是他最疼爱的幼女,她突然离世,叫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一日,他已经苍老了不少。这一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是本宫对不住她,又何来欢喜一说。”温玥婷细眉轻轻垂着,喉头微微一哽,眸中稍有哀意。
“娘娘兴许有所不知,妙儿一直都很敬仰娘娘,她的房中也一直画着她请来的画匠画下的您的画像,只是微臣一直没有管束过她,由着她去。后来在宫宴之上,见到了娘娘的尊容,方知她房中挂着的画像是您,便立即勒令她将画像取下来,只怕被人发现后会就此大做文章。哪知那丫头却如何都不肯将画像交出,险些为这事闹得离家出走,微臣也只能任由她了。”
户部侍郎将这番话娓娓道来,谈起苏妙儿的时候,眸中带着一抹不经意的笑容,笑过之后,却满满的都是哀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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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大火蔓延()
温玥婷哀思忧凄的看向户部侍郎,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她是皇后娘娘,很多话语,也不能说开口就开口。就算心里有许多的话想说,还得深思熟虑,这便是皇后的悲哀。
听了苏妙儿的这些事情,温玥婷的心里也是更加的难受。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被奸人所害。这个仇,温玥婷是一定会帮她报的。
她不了解朝政上的事情,但是也清楚,百里寒当初会将苏妙儿立为月妃,与莫华裳品阶相同,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性情,更重要的,必定是户部侍郎是丞相派的人。立她为妃,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兵部尚书的势力对后宫的掌控。
户部侍郎若是为百里寒卖命,将心疼的女儿送到皇宫中来,不到短短一个月,便落得一个如此下场,她说什么,都是徒然。
终归,还是自己害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看着温玥婷的模样,反倒是户部侍郎先开了口。
“娘娘,你无需担忧微臣的心情,这是妙儿的命,是我做父亲的对不住她。”户部侍郎轻叹一声,又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娘娘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这里由微臣来守着便是。”
温玥婷轻轻摇头,唇角划过一抹忧然的苦笑:“我与你一同守在这里吧,妙儿想必也想我们一同陪着她。”
夜色无声而息,温玥婷与户部侍郎在殿中守夜,门外的侍女却早已经被放倒,油的味道,渐渐由外而内散开来。
温玥婷意识到危险之时,目光朝着户部侍郎一转,眉心轻皱。
户部侍郎也正好意识到,接过温玥婷的眼神,轻声言道:“娘娘,趁着对方还没有放火,一会儿微臣出去拦着这群歹人,你找准机会赶快逃离。”
温玥婷柔柔的眸光凝聚在户部侍郎身上,她已经欠了苏妙儿,也怎么能够不照顾好她的父亲?
不过眼下并不是舍一保一的情形,她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
户部侍郎已经准备冲出去,被温玥婷一把拉了回来,就在此刻,火光乍现,即刻便环绕到了大殿四周,难以逃出。
巡逻守夜的侍卫刚好绕到了其他地方去,附近宫殿也人居住,深夜在即,直到一个时辰后,大火已经将宫殿燃烧殆尽,前来添烛点灯的侍女赶到,才发现了这场火,连忙禀告了百里寒。
百里寒刚到的时候,莫华裳也赶了过来,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恐惧的看着百里寒,靠在他身边:“陛下,这场大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寒冷冷凝视了莫华裳一眼,没有说话,又转过身去向那点灯的侍女问道:“你可知道,这殿里有些什么人?”
侍女上一次前来点灯,还是两个时辰以前,那时殿中只有温玥婷一人,一想到皇后可能葬身于此,侍女马上软着腿跪了下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赶快如实说来!”莫华裳在一旁催促一声。
“回禀陛下,那殿中只有皇后娘娘一人!”
听到此话,百里寒眸中一颤,险些藏不住心底的担忧,冲了出去。余光又瞥见一旁散开的油状物,心底才有了半分期望。
细致如她,应该不会完全毫无察觉才对,希望……不是最坏的那种可能。
而且殿中应该不止温玥婷一人,他记得户部侍郎今日特意来面见过他,向他请求,到后宫来陪苏妙儿最后一晚,当时已经是夜深,户部侍郎应该已经到了殿中。
户部侍郎习武多年,不可能被一场大火困住才是。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蹊跷,看来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搞鬼才是。
百里寒细细分析来之时,一旁的莫华裳已经轻声啜泣起来,一双剪水双瞳映着火光,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百里寒冷眼睨视莫华裳一眼,并未理睬她。这一场戏恐怕是她自导自演,若是玥婷当真因为这场火而受伤或者丧命,他或许会不顾一切代价,立即断了莫华裳与兵部尚书二人的生路。
之前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演戏罢了!虽然演戏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是每天要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这样的感觉,真的十分的难受。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不能够宠幸,还要装作一副冷漠的态度,这真的不是百里寒擅长的。
他原本以为,对付了百里轩他们,终于坐上了皇上的宝座,或许从此之后,他与玥婷之间的感情,就可以一帆风顺。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根本不如就想像的那么简单。他走的这一条路,注定是一不归路。
莫华裳还是第一次看到百里寒面上露出这般表情,瞳眸中冷寒的光刺得她一惊,又立即做出伤心的模样:“陛下不用太过担心,皇后娘娘毕竟母仪天下,自有福泽庇佑,一定能够渡过这次难关的。宫人们已经在想办法灭火了,娘娘马上就能被找出来的。”
百里寒沉了一口气,没有同莫华裳多说,夺过一名宦官手中的水,朝着身上泼了下去。往里面冲出去之时,留下命令:“来人,此地危险,先将华妃娘娘送回华阳宫。”
原本不理解百里寒分明已经对温玥婷淡心,为何会如此担忧她,到了已经不顾性命的冲进去寻她。听到他留下的话以后,又心上一暖,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还如此为自己着想。所以,百里寒千万不要再为那个女人担忧了。
不然的话,那自己之前做的一切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之时莫华裳永远不会知道,百里寒下的命令,不过只是不希望自己在救出温玥婷的时候,让温玥婷看见她那种恶心的嘴脸罢了。温玥婷只怕一看到莫华裳,心里便会十分不舒服。
几名侍女走上前来:“娘娘,还请随我们会华阳宫吧。”
莫华裳坚持的摇了摇头,她怎么可以走,若是走了,岂不是表示自己不够关心百里寒?
况且……她还要想看一看那个女人被烧焦以后,究竟是何等模样呢!
从入宫以前,她便听说了不少关于当今皇后娘娘如何风华绝代的传言,进宫之后,这种话更是听得腻了耳。即便温玥婷不死,被这场大火这样一烧,从此以后,她的风华也不会再超过自己了。
而且百里寒和整个朝廷,也不会容易留下一个毁容的皇后吧?一个毁容的皇后,实在是对不起这皇后的名号。想到这里,莫华裳的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
就连莫华裳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的唇角已经勾起了一抹阴冷不堪的笑意来。
百里寒闯入以后,环顾四周四处找寻半许,立即放心下来,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逃出,但是她和户部侍郎平安便好。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苏妙儿的冰棺竟然也被她给搬走。
不过的确是她的作风,百里寒抿开唇角,却没有笑出来,在亲眼见到她,确认她完完全全无碍之前,他这颗心都暂时无法放下。
随即,百里寒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火场,马上有几名宦官拿着手帕迎了上来:“陛下,还是赶紧回殿换一身衣裳吧,这个样子若是生病了可该如何是好啊?”
百里寒接过手帕,擦拭了一下脸上。
莫华裳走了过来,担忧的问道:“陛下,您没事吧?皇后娘娘呢?”莫华裳最关心的就是现在温玥婷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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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计中之计()
“她……”百里寒正欲说自己没有看到温玥婷,又想到她刻意这样安排,至今还没有出现,必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便也没有就此拆穿,而是道,“火势太大,烟雾弥漫看不清楚,朕便先出来了。”
莫华裳稍稍有些失落,原本还想要看一场好戏,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