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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南一行后就很少再见白毓了。心知道她已销声匿迹,故此心生感慨,沈涣栀未理会她的冷然,径直找把椅子坐下。
“娘娘病了,总要看太医的。太医,烦请为白贵妃把把脉。”
这一次,白毓未再坚持,也许是因为病了多时,人愈发消瘦了,将头一扭便听人摆布。沈涣栀知道,她已无力再反抗。
身后的老太医待命多时,上前一步。
没有多久,老太医收了手。
“如何?”沈涣栀问。“娘娘的病本是不大,虽拖久不治倒也暂无大碍。好在此病来势算不得凶猛,微臣带了几包药,按时服用加以休养,不出半月也该大好了。”
沈涣栀起身:“那嫔妾就先告辞了。”白毓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喝住她:“站住。”沈涣栀不解,疑惑地看着她:“娘娘还有吩咐吗?”冷笑的弧度在白毓脸上瞬间着画:“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落得如今的吗?”
她声音不大,在沈涣栀听来却是震耳欲聋。不想知道吗,不想吗?
虽然意念支持着想要转身弃逃,两腿却怎样也动不得了。
第076章 最后的困兽之斗()
白毓露出得手的微笑:“先下去吧,本宫有话对沈昭仪说。”
众人依声而退,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而紧张。
“那时我还未出阁,一次盛宴,身为重臣的父亲得以涉足,我有幸陪同。王公贵族众多,我却只能看见他一个,他不是先帝最疼的皇子,却被众星捧月,无疑是那一晚的父亲对我说,他非平凡。他的眼神里,是我所触及不到的深渊,第一次见到他的眼睛,我便无法自拔,甘愿沉沦、臣服。我有一种直觉,他是天生的王者。”
沈涣栀听着,她说的她何尝不知?她也是爱上了他深沉眸中的光,只是如今听别的女子娓娓道来却莫名的心酸难过。
“于是我去求父亲,父亲又求了先帝,那一张决定了我终身的圣旨便这样从天而降,我问过他接旨时的神情,宫人说他只是淡漠,无怨无恨,无悲无喜,即使是这样,我也欢喜。”
不忍再听下去,沈涣栀起身,却迟迟不肯走,白毓的声音又夹杂着幸灾乐祸地响起:“后来呢,我父亲拜见他,隔着屏风,我虽不知他二人所言为何,却只从此以后,我家已为他倾尽全力,只愿扶他登位。”
“王府中的侍妾侧妃一位位进来,他或宠或冷,总不会太过。女人的天下,少不了明争暗斗,然而他却在不经意言语间扶持着我,一切猜忌与手段都在他面前灰飞烟灭,至此,我的正房之位再无人敢动摇。”
手指慢慢地攥紧,沈涣栀虽然面容淡然,却暗地里将牙关咬得生疼。
“后来,我总算了解了他对我父亲许下的诺言,立我为后。”白毓嘴角上扬。虽然她的讲述时断时续,倒也算有头尾,沈涣栀想装不懂都无缝可钻。
拿起案子上的茶杯,轻轻除去漂在水面上的浮沫,沈涣栀忽地一语扭转局面:“那是怎么回事呢?娘娘现如今大病着,王为何不陪在娘娘身边呢?”
白毓的脸上明显有过一阵抽搐颤抖。
笑一笑,沈涣栀抿了口茶:“更何况,是贵妃娘娘,不是皇后娘娘。”白毓冷哼了一声,已没了半分气势:“你又何尝不懂?他既有对我背信弃义之日,便定有毁你之时!”
并未将她的话放到心里,沈涣栀慢慢走向前:“娘娘放心。臣妾正当华年,不怕什么毁灭之时。真要论起来,臣妾亦有话可言。娘娘因丰厚的家境而可以嫁给王,如今娘娘的家底已倾尽,王自然没有再留您的道理,反而臣妾一无所有,却可得王照应,而来日臣妾的母家只会更好不会更差,所以,臣妾定比娘娘挺得更久。”
定定地看着白毓怒恨的脸,沈涣栀反而一笑嫣然:“贵妃娘娘病中不宜多思,当心身子,臣妾先行告退。”
第077章 烟熏雾绕烛花醉()
注意到沈涣栀冰冷的神情,月湖紧张地上前:“娘娘怎么了?”沈涣栀不答她所问,反冷冷一笑:“虽已病了两日,白贵妃的气色倒好,如今竟有气力出口伤人反咬我一口。”跟在一旁的星河半张着口:“贵妃真是不是好人心,竟惹娘娘不痛快。”
一怔,月湖忽的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奴婢因幼时受过白贵妃恩惠故不忍看她不治而死,却不想惹了娘娘生气,千错万错都是奴婢自作主张犯了大忌,奴婢该死!”听闻,星河也忙不迭跪下:“月湖姐姐不是有意的,娘娘您休要怪罪。”
沈涣栀一面摇头一面扶她二人起来:“我哪里是要怪罪你们,一颗善心,何罪之有?我不过随口一说,切莫当真坏了我们主仆情分,你我三人同心,难道还怕什么?更何况白毓已失了势,自是无法伤我半分呢。”
月湖低头不语,沈涣栀继续道:“你本无过,知晓认清了这宫中人的嘴脸,倒不是说白贵妃人不好,只是在宫中,任谁都难免会变,昨日今日却是两个人了,今日之事,权且当你报了她昨日之恩,从今以后,不许再想了。”点头,月湖释然:“是,奴婢遵命。”
突然想起了什么,沈涣栀疑惑:“白贵妃怎会请不到太医呢?好歹如今也是个贵妃。”星河浅笑:“奴婢也并不十分清楚,只听旁人说起,太后娘娘不知对内侍局传了什么话,对白贵妃的一应看管便概都减了。”
月湖略微担忧:“那娘娘岂不是驳了太后的面儿?”
沈涣栀淡笑上了轿子:“于是太后插手的事我便愈要干涉,随她如何,我只关乎王心中的取舍,自然了,王怎么想与我也是差不离的。”月湖笑问:“那娘娘现在是要回倾颜宫,还是——”沈涣栀笑而不答,月湖心领神会,对着轿夫吩咐了声:“元烈殿。”
临下轿前,沈涣栀嘱托了月湖一句:“明日便将梳子送过去吧,这么点子心意不知用不用得上,我做的还是太少。”“已是了,沉小姐的日子哪儿能都靠娘娘呢?最后过在一起的还不是两个人吗?娘娘且安心吧。”月湖一笑福身。
一声轻叹,沈涣栀也罢了。
元烈殿侧殿已点下了熏香,就着残阳,香烟袅袅,正值黄昏,殿中小点了几盏灯,下人大抵是没料到她早归,正在正殿忙在庭城身边。沈涣栀走向书房,请了安,闲适地坐在一旁。
“可是到殿试这一关了?”沈涣栀看似随口一问。庭城未挂意,依旧埋头理着奏折:“你消息倒灵通。”微微敛眸,沈涣栀不着痕迹道:“只是比别人都留心着,历来科举是大事,不知为朝廷选拔了多少有用之才,愿王身边也多几个忠谏之臣才好。”
庭城微笑着,却一丝未入眼底,他的眸子紧紧盯着奏折,眼里满是繁杂的思索,很深,不见底。
突然又想起了白毓的话,头一回见到他的眼,她便已有臣服的愿望。心中又是一阵酸涩,原来这双眼本不是给她一人看的,多少女子的影子曾映在他的眸中,如湖,如渊。
第078章 午夜佳人在身侧()
午夜里,庭城终于搁笔。近来朝上烽烟四起,石龙国的使臣又迟迟不肯走,一边拖延着,一边幻想哪日能得他召见,签订了重画边界的公文。
不禁一冷笑,真是痴心妄想。他费尽心机谋来了江山,怎会辜负这一番波折?若是不爱这万里山河,他又何必攀此高位?若要他出卖凌天,难如登天。
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一旁的女子,如雪的纤纤细指轻轻撑住头,发丝微散垂在脸边,双眼轻轻合着,似已入眠了。灯光下她的轮廓格外娇柔可爱。
犹豫片刻,庭城还是起了身,将她打横抱起,随着一声轻叹,也便无奈。
看向怀中娇小的女子,庭城低喃:“罢也。有你在身边,孤如何得以专心政事?”
以往此时,他只是一杯浓茶灌下去,再定一定精神,复投身于前朝。怎料到今日她在此陪到深夜,竟让他有了抱她入眠的冲动。
盯着她美艳的容颜,眉头紧锁心烦意乱,谁知是喝下了什么迷魂汤?
嘴唇一抿,庭城将她抱得更紧,大步流星走向侧殿。
没想到,这丫头一来,反倒叫他睡了个好觉。
情不自禁地啄吻她樱红的唇瓣,动作温柔,不忍将她惊醒,终于恋恋不舍地将她小心放在龙榻上,兀自脱了靴,躺在她身边。
一沾枕头,困意便如同无边际的黑暗,潮水般蔓延,头一回,庭城选择了妥协。不错,从初遇沈涣栀后他已经不知不觉为她一次次破例。嗯,不该叫初遇,应该叫重逢。
合上眼,庭城沉沉入睡,似乎只有这一刻他才是自己的,撇开唯吾独尊与天下重任,他终于犹如孩童般一夜好眠。
睡梦中,沈涣栀微微启唇,只觉得背后一暖,睫毛微闪一下,却被困意束缚,无力睁开双眼,只格外安宁。
一转眼又是青天白日里,沈涣栀回到倾颜宫,却见一男子低头伫立门前,他身前的台阶上站着个穿着粉嫩的宫女,沈涣栀认得,是内侍局新送来的小桃。
“先生。这里不方便男子行,我敬您是一代书生,唤您一声先生,莫说我家娘娘不在里头,就是在,也绝无见您的可能。谁不知道后妃宫中不许人擅自出入的?您若是个识相的,给我递句话,我可代你向上通报,总比在这儿傻站着的强。”小桃苦口婆心的劝着。
男子却岿然不动,像是死了心的。
男子的侧影沈涣栀颇有熟悉之感,又将近来的是非人脉对了一对,心中已经大抵有个数了。走上一步,一见果然不错,脱口唤道:“沈铃清!”男人猛地回头,跪伏在地:“参见昭仪娘娘。”小桃也不作声行了个礼,识趣地退下了。
沈铃清依旧是那般殷切嘴脸:“小人就知昭仪娘娘必会见小人的。”沈涣栀目光远眺:“近来便要殿试了,能不能在朝为官全看你的造化。”
第079章 安佳瑞宫中书信()
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