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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薄荷想到答案,就听房间内传来一声巨响!
随之而来的,是满含愤怒的焦躁声音——
“你给我滚!我要见薄荷!”
“不——”俞侬侬的声音中,满是祈求,“你不能下*,伤口会裂开!”
“我的死活,管你什么事儿?”
苏幕遮再不想跟俞侬侬有所牵扯,他唯恐薄荷看见这一幕,会对他再度产生误会。
尽管俞侬侬这段时间对他照顾的十分周到。
但骨子里深刻的厌恶,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磨灭。
苏幕遮无法原谅,这个破坏了他和薄荷感情的罪魁祸首!
他的排斥,厌恶,犹如一把锋利的钢针,猛然刺进了俞侬侬的内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多日的隐忍彻底爆发!
她直接用力,将苏幕遮推回了牀上,失态的冲着他大吼,“你以为薄荷会来看你?别做梦了,醒醒吧!”
她心说,有程珈澜珠玉在前,薄荷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又怎么看得见你苏幕遮!
忽而被推倒在牀。
剧烈的动作,扯动了苏幕遮断裂的肋骨,一瞬间的疼痛,让他的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涔涔冷汗,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则溢出几分扭曲之色。
但一切,苏幕遮都无暇关注,他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俞侬侬那句话上。
他逼视着她,蹙眉问道:“你的意思是?”
“呵!”俞侬侬冷笑,以极其缓慢的声音道:“薄荷她……跟了你最讨厌的人!”
不错,程珈澜是苏幕遮最讨厌的人。
闻言,他瞳孔紧缩,呼吸也跟着重了几分,旋即,染上阴郁的神情又如常,“我不管程珈澜怎么想,也不想听你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想见到薄荷!”
说罢,他继续强撑,起身。
“薄荷!薄荷!薄荷!你只知道她!”高声呼喊的俞侬侬几乎疯狂,她内心的愤恨也越发深了。
为什么啊,苏幕遮心心念念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冷血到不顾他死活的女人?
到底,到底啊,她哪里比不得薄荷呢?
“苏幕遮……薄荷没有你不会死,可是我没有你,就会死的……”
伤心、愤怒、不甘,种种情绪汇聚的瞬间,便犹如火山爆发!
原本不想打击苏幕遮那刻脆弱的心,但此时,俞侬侬也顾不得,她不顾一切的质问:“难道你就不知道,你心爱的薄荷被程珈澜*了?”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骤然安静沉寂。
这极致的安静中,就连呼吸都不复存在了似的。
房间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只是来看苏幕遮一眼,让他好好养伤,就打算离开的薄荷,听到这番剧烈的争吵,直接僵硬成了石雕。
最难堪耻辱的秘密,被俞侬侬生生撕裂掀开,摊在阳光之下……
那种疼痛,就像心脏被取走,被放在炽热的火堆上烤。
一瞬间,她眼前有些发黑。
“这位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
每晚九点要给苏幕遮送药的护士,瞧着病房前一动不动的薄荷,直接出声询问。
薄荷被打击的,回不过神。
护士蹙眉,心说待会要让保安来看看,这个人呆滞在这儿实在太不对劲了。
想了想,她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间的门,然后微微用力,推开。
咔嚓的声音,让房间里,倾斜着身子的苏幕遮,脸上还未收回怒色的俞侬侬,下意识望去——
只见,身穿浅粉色制服的护士推着医用下车,走进来。
还有……站在病房门外,微微低着头,神色不明的薄荷。
“你来干什么?”
俞侬侬蹙眉,异常敌视此刻出现在苏幕遮面前的薄荷。
她不是说不来的吗,为什么又来了?
薄荷这样子,怎能让苏幕遮死心,这么吊着他的胃口,很有意思吗?
一瞬间,她想了很多。
薄荷微怔,视线匆忙扫过了苏幕遮,抿了抿唇,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抱歉吗?
他对不起她,她也对不起他,他们是不是可以两清了?
也许,这里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存在。
“抱歉,打扰了。”
“不,别走,薄荷!”直到薄荷转身,苏幕遮才反应过来,他不顾一切从牀上挣扎下地,一边动作,一边呼唤,“薄荷——”
“哎,你不可以下牀!”护士劝阻。
“幕遮……”
“滚,薄荷,薄荷,你回来啊……”
怒吼,挣扎,尖叫,或许还不够热闹,医用仪器的警告声也霎时响起,登时让房间里的人跟着混乱起来。
与此同时——
“她呢?”
看到保镖空手而回,心焦到极点的程珈澜,离开起身询问。
而保镖的回答,亦让程珈澜的脸色瞬间覆上阴霾。
“没找到?”
“你特么再说一遍!”
衣领蓦地被人狠狠地拽紧,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
瞧着程珈澜阴郁恐怖到极致的神色,保镖毫不怀疑,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定会生吞活剥。
“刚才我们已经仔细询问了周围所有*店的服务人员。”
“据说,是有看到一个与薄小姐十分相似的女人,随着混乱的人群离开了。”
“……但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所以没有人知道薄小姐到底去了哪里!”
“没用!”
哐当!
保镖被程珈澜随手甩了出去,他斜了对方一眼,厉声吩咐:“继续找!找不到你们都去死!”
“是!”
保镖连庆幸自己劫后余生的时间都没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迅速离开。
“阎烈!”
“在——”隐在暗处的阎烈现身。
“让所有人暂停手上工作,用最短的时间找到薄荷。”
这句话代表什么?
或许别人不知道,可阎烈却十分清楚,向来果断的他第一次迟疑,“程总……”
“去吧。”找到她。
眼见程珈澜的神色异常凛冽,阎烈低头应下,“我就去。”
“等下……”
程珈澜蹙眉,又嘱咐道:“仔细查查a市大大小小的医院,诊所,有没有年轻女性因为踩踏而伤就诊!”
“是。
此时,薄荷仍在医院没能离开。
她知道苏幕遮是个执着的人,却不知道,当执着变作执念,他骨子里的那份固执,就可能伤他到体无完肤。
在没看到薄荷的时候,苏幕遮就能折腾的全医院的人都不得安宁,更不提此刻——
他念念不忘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只知道,不能让薄荷离开,不能让她再度消失!
这是苏幕遮脑海中,唯一的执念。
剧烈挣扎中,原本就没长好的伤口再次崩裂,点点殷红色的鲜血在浅蓝色的病号服上,晕染开一抹璀璨的花儿。
“你的伤口——”俞侬侬心急不已,她想招呼着护士一起,帮苏幕遮处理伤口,但在混乱中遭了不少罪的护士,却不愿再靠近这疯狂的两个人。
无奈之下,俞侬侬只得自己来,却不想,苏幕遮压根不让她近身。
他蹙眉,焦急地喃喃,“我要见薄荷。”
俞侬侬也被逼急了,她望着苏幕遮,美眸中浮现出一抹狠劲儿,最终,孤注一掷道:“好,我让你见她!”
即使见到又如何?
薄荷是绝对不会回到苏幕遮身边的,这一点,她在溜进帝景豪庭的时候,就已知晓。
“这位小姐,你还不能走……”
从八楼上一口气冲下来,还未走出大厅,薄荷就被服务台的护士拦下。
“有什么事儿吗?”
薄荷惨白的脸色,让护士忍不住蹙眉问道:“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她是不舒服,但身体的不舒服哪里比得过心里的?
薄荷摇了摇头,拒绝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哎,要不然这样,你先在这里休息下,好吗?”
不等薄荷拒绝,电梯门伴随着叮地一声打开,一行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的苏幕遮,一眼就瞧见了还未离开的薄荷。
下意识地,他专注地望着她,勾起唇角,嗓音沙哑道:“薄荷……”
薄荷的身子顿住僵住,反应过来,她抬步要走,到底慢了。
衣服被人抓住,她循着那双手望去。
“薄荷。”苏幕遮紧紧地攥着薄荷的衣服,“你好久没有给我电话了。”
不必想,薄荷就能猜到,此时苏幕遮的表情,定是晦暗可怜的。
每次他做错事儿,或要拐她一起做坏事的时候,就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譬如,偷走了她的初吻。
曾经,她很鄙视他装可怜,甚至问他,你这么耍赖,你家人知道吗?
那时候,苏幕遮想也不想的笑,能不知道吗,她每天都看着呢!
薄荷蹙眉想着那个她是谁,就听苏幕遮戏虐道,对我来说,薄荷除了是我喜欢的人,还是我的家人,我只有你了啊,薄荷!
那时,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惜感动并未维持太久,在她发现自己的冰淇淋被偷吃的一干二净时,就恨不得打他一顿!
殊不知,能够偷吃女朋友的冰淇淋,于男人来说,是唯一的特权。
清晰美好的回忆,仿佛还在昨天。
薄荷的眼眶瞬间一热,只听苏幕遮焦急道:“薄荷,你回头看看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薄荷一直背对着他,这无疑让苏幕遮略微着急。
长久未见,他想看的,绝非是她的背影。
闻言,薄荷无动于衷。
“苏幕遮……”她不曾转身,轻叹了声,“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薄荷话中的含义,那般明显。
苏幕遮的手指微微僵住,一点点松开了薄荷的衣服,忽然他心有不甘,扬声问道:“我可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