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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荷眯了眯眼,突然问道:“程珈澜最讨厌什么颜色?”
女仆微愣,下意识回道:“红色……”
“哦,告诉他们,从今以后我就喜欢红玫瑰了。”
“……”女仆纠结,这样真的好吗。
薄荷才不管程珈澜看到那炽热如火的红色,会怎样的心塞。
她移开视线,注意到那些人的衣服上,都印有绿化公司的logo。
“薄小姐,不然你还是回房间看书休息吧,别有哪个不长眼的,伤到你。”
只要能逃避开女仆的爱心下午茶,薄荷一点也不介意回房间看书休息。
回了房间,她从占据了一面墙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关于珠宝设计方面的书籍,仔细翻阅。
原本薄爸爸是想让薄荷选择建筑专业的,并不为她以后成为知名设计师,而是希望她毕业后,能来薄家的家族企业工作,这样既能让女儿继承薄氏,也能把宝贝女儿护在羽翼之下。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薄家的意外,让薄荷失去了最有力的庇护。
薄荷被程珈澜软禁在别墅之中,已成事实,所幸她跟他提出想看珠宝设计方面的书籍后,他没有拒绝。
很快,这间房间的一面墙就多出了个书架,上面满是有关珠宝设计的书。
薄荷惊愕之下,瞬间就接受了程珈澜的好意。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薄荷将一本书翻阅了三分之一,房间的门倏尔被敲响。
薄荷以为来人是女仆,随口说道:“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却半晌没有声音。
薄荷抬起头,看清来人的瞬间,失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没有回答薄荷的问题,而是直接前进一步,将房门关严实后,才坐到薄荷的对面。
打量着居家随意,却有几分恬静美好的薄荷,她忽而讥讽的笑道:“看你的气色比上次还好,更圆润了点,你一点也不为自己做下的事儿感到愧疚吗,你还真是无情……”
她做了什么事儿,需要愧疚?
薄荷蹙眉,“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那门在那边,你可以走了,别逼我叫人赶你出去。”
“呵。”她大声冷笑,“真是长脾气了!果然被程珈澜*就是与众不同!”
“俞侬侬!”
薄荷提高声音叫出了她的名字,略带怒意的杏眸隐隐透着凛然,望着那张最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娇艳脸庞,她轻挑眉梢冷淡道:“程珈澜的别墅还真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这一点,我一定会反馈给他。”
俞侬侬嘲讽不屑的话语,当真是踩到了薄荷最痛的地方——
是,她是被男人*了,可又跟俞侬侬有什么关系?
俞侬侬蹬鼻子上脸都打上门了,薄荷觉得,她要是再不给点反应,就显得她太失礼了!
闻言,俞侬侬的神情蓦地僵住,虽然心有不甘,可也得承认,现在的薄荷的确有这样的资本,她对程珈澜的影响,简直难以估算。
她,真是好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啊,又怎样?
势比人强。
最重要的,她今天来找薄荷,是有目的的。
俞侬侬深深呼吸,硬生生地压下让她异常难受的不甘心,冷淡道:“我来,是有事儿找你的。”
薄荷扔下手里的书,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有事儿,找我做什么?”
她们可不是朋友,早在她对苏幕遮存有心思开始。
俞侬侬的表情再度僵硬,不得不承认,心口被薄荷堵得难受极了。
她看着薄荷一边走向落地窗,一边抬起手臂,将及腰的长发拢到胸前。
这样简单的动作被薄荷做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只见那舒适柔软的衣服微微勾紧,薄荷腰肢的美好线条,便被清晰的勾勒出来了。
那般曼妙的身姿,慵懒的姿态,竟有种说不出的妩媚。那是种身为女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最美好的风情。
俞侬侬不住地嫉妒,咬牙切齿的想,薄荷还真是好运!
“如果是苏幕遮的事儿,也跟你没关系?”她本想用冰冷的语气说出这话,可提及苏幕遮,她的心中,便扬起一股子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嫉妒的情绪,让她根本没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薄荷。
她的声音蓦地拔高,尖锐又刺耳,“薄荷,你就一点也不关心苏幕遮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吗?你就这么冷血无情吗?”
闻言,薄荷微怔。
这些天,薄荷也是担心苏幕遮的,她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但正因为担忧,她才不能去打扰对方,更不敢去打听对方的消息,她怕联系了就再也没办法放下……
那样,不止是她,就连苏幕遮,也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他们,注定不是程珈澜的对手。
所以,薄荷一遍遍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别想了,苏幕遮他终究会挺过来的,他毕竟是程家的大少,程家老爷子不会看着自己的长孙,被打压到无力反抗,再者,还有俞侬侬在他的身边。
思及此,她嘴里一阵苦涩,跳动的心脏也传来抽搐的痛感,不知是为了苏幕遮,还是因为程珈澜。
从某方面来讲,俞侬侬的背叛,也算是好事儿。
“他,还好吗?”
闻言,俞侬侬忍不住无声的冷笑,她要用最狠的话语,让薄荷难受痛苦!
“他被送到医院时,意识已经昏迷,医生说,他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他的肋骨折断五根,内脏也受伤了,就连双腿也差点残了……”
听到此,薄荷惊骇地抽了一口气。
想到苏幕遮那天被暴打的画面,她的小脸蓦然苍白,原来……那天他受伤那般严重……
“……因为他的情况很严重,头部也曾遭到撞击,所以只能住院观察。”
其实,只要苏幕遮好好治疗,那些伤就会好的,就如她给予的伤痛,总会好,会过去的。
薄荷还未开口,就听俞侬侬嘲讽的笑道:“但是,他不肯!”
提及苏幕遮不肯住院观察,俞侬侬的美眸无法抑制的浮现出怨恨的情绪。
“他一醒来,就闹着要见你!”
因为苏幕遮闹得太过凶猛,影响了其他病人,扰乱了医院的秩序,又不能一直打镇定剂,所以在确定他只是轻微脑震荡,不会出很大意外后,就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薄荷不由蹙眉,立刻追问,“这样的话,伤口如何处理,即使是脑震荡,也不能掉以轻心的呀……”
俞侬侬仿佛没听见薄荷的追问,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道——
其实回家休养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儿,程家老宅有最专业的医疗队伍,足以堪比医院。
只是,这得在苏幕遮乖乖听话休养的情况下。
回到程家老宅,失去医生监控,苏幕遮变得越发肆无忌惮,脾气也日渐的坏,他一直说要去找薄荷,这句话已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变作了行动。
这些天,俞侬侬为了照顾苏幕遮,不仅扔下了手中所有的事物,更要抵住程家二夫人的挤兑,她不分昼夜的照顾苏幕遮,特别的筋疲力尽,昨晚上更是疲倦到,凌晨后,直接趴在对方的牀边儿,睡着了。
就这么一个疏忽,苏幕遮便强撑着从牀上下来了。
可他终究伤的过于严重,断裂的五根肋骨不是白断的。
苏幕遮甚至没走出房间,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浅眠的俞侬侬霎时被惊醒,她见苏幕遮出气多呼气少,情况很不妙,吓得立刻拨打了医院急救电话。
说到这儿,俞侬侬忽然停住,用一种奇异又诡谲的目光望着薄荷。
那种眼神说不出的渗人,直让薄荷心里蹭蹭蹭的冒着寒气。
“薄荷,你知道苏幕遮在救护车上,一直念叨着什么吗?”
俞侬侬嘴角的笑意更渗人,冰冷犹如毒蛇,“他一直说,我的薄荷在受苦,我要去救她!”
只要想到在救护车上,苏幕遮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断重复这句话的画面——
俞侬侬就觉得心脏被刺痛,她分外的愤怒,越发不甘心的嫉妒。
如果不是她理智尚存,她真想拽住苏幕遮的衣领,狠狠地质问他,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人是她,而他却视若无睹!
为什么,要让她爱上他,他却不爱她?
——我的薄荷在受苦,我要去救她!
终于,薄荷听到俞侬侬口中的这句话时,禁不住泪流满面。
苏幕遮!
“猫哭耗子假慈悲!”
薄荷的眼泪,令俞侬侬心下十分烦躁,她不耐烦的打断,将脱下来的工作服扔到了薄荷的身上,“快换上!”
擦了擦眼泪,薄荷呆呆的望着那件衣服,重复道:“换上,为什么要换上?”
“不换上,你怎么去看苏幕遮?”
“看他?”
“嗯。”俞侬侬嫌弃薄荷的反应太迟钝,干脆走过去,打算帮薄荷换衣服。
“不,我不能去。”薄荷想也不想地推开了俞侬侬,身子退后两步,紧贴着落地窗。
“你不想看他?”
俞侬侬满眼不敢置信,她想过无数个结果,却没想到薄荷会如此干脆拒绝,薄荷都为了苏幕遮流泪了,难道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到苏幕遮身边?
“你不想我去见苏幕遮吧。”
“对!我讨厌!”
俞侬侬是最不想让薄荷见到苏幕遮的人,她害怕,原本心里就没有她的苏幕遮,将她忽略的更加彻底。
可是,不管怎么害怕讨厌,她都必须这么做!
她没法看着苏幕遮因为寻找薄荷的执念,而丝毫不顾及身体,尤其……他再次在她的眼前昏迷了。
她不甘不愿,却还是要来。
俞侬侬忽然别过脸,看向落地窗外的小花园,因着薄荷的一句话,那些个花匠毫不犹豫的,拔除了美丽又金贵的黑色玫瑰,换上的却是常人眼里最艳俗的红玫瑰!
她强忍着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