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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珈澜盯着薄荷用完了一份养身粥,眼见沉默的隋延似在思虑什么,不由蹙眉,忍不住催促:“你怎么还不走?”
薄荷用完了粥,手里还抓着木勺没放下,就觉得脚边儿多了个什么东西,紧接着传来了程珈澜的厉声警告:“隋延,你想做什么!”
“薄小姐,我求求你,求你让程总放过我们隋家吧,隋臣已经死了——”
隋延卑躬屈膝的蹲在薄荷脚边,伸出手死死地拽住了病*上的栏杆,任凭程珈澜如何叱咤,都不肯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只可惜,他从未想过,如果薄荷为他们隋家求情,程珈澜或会因为男人的本能而更愤怒!
但,薄荷却想到了这一点,攥着木勺的手微僵,她想,隋延恐怕还不知道隋臣为什么死掉,如果他知道隋臣的死跟她有关,他还会这么求她吗?
一瞬间,薄荷的脑海中转过了很多念头,好似一张纯白的白纸染上了墨色,虽然她的骨子里仍留存着善良纯真等优点,但,终究不那么纯粹了!
就在隋延被程珈澜的力道带着向外走的那刻,薄荷犹豫半晌,终于开了口,“等下——”
“嗯?”程珈澜瞥着薄荷,果然顿住动作,他深邃狭长的眸子慢慢地染上了意味深长,从薄荷身上,又缓缓落到了不怕死的隋延身上,寒意凛然。
“我……我想……”
【求收藏哦,我们的薄荷在慢慢成长,总有一天会蜕变绽放,而程少就是挥笔泼墨的人。】
55程珈澜说,还为了别人来求我吗?()
她只想让程珈澜手下留情,话到了嘴边儿,要说出来的时候,却有些艰难。
“嗯,你说。”程珈澜略带鼻音的回应,令薄荷越发紧张,虽瞧不出他的神色是否阴翳深沉,但她知道这时候的他绝对不会轻松。下意识地,她的十指纠缠在一起,拧成了个白玉似的小结,在他不耐烦之前,终于咬了咬牙,“放过隋家吧!”
嗬!
隋延倒吸了一口气,面上还未露出喜色之时,就觉得病房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除了他,程珈澜和薄荷都没有再说话——
太静了!
薄荷的这句话后,是长久的寂静……
隋延终于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原本揪着他衣领的程珈澜已然顾不上他了。
大步上前,程珈澜挑起薄荷的下巴,高深莫测的问:“你这是在为了别的男人求我?”
这一句话亦给隋延一种怪异感,他却始终无法体悟其中的意味,只得将注意力放在薄荷身上,见她似乎条件反射般的点头,“是。”
隋延低下头,咧了咧嘴,笑似哭。
薄荷被迫仰着头许久,直到程珈澜忽然放开手,凝视着薄荷那双晦暗的眸子,他微微一笑,应道:“好。”
说罢,大步离开。
薄荷坐在病牀上,用双臂抱住了双腿,下巴抵在双臂上,形成了一个十足防备的姿势,听说在母体里受过伤的婴儿喜欢用这种姿势来保护自己,此刻,她也不例外。
她终于也学会用心思算计程珈澜了是不是?
薄荷知道,程珈澜过一会一定会想明白,她之所以为了隋延求他,并不是真正让程珈澜放过隋家,而是——
斩草除根!
不管如何,隋臣都因她而死,隋延知道后必定会采取行动,唯有她先一步出手,利用程珈澜来压下隋家!
时间飞快的过,等程珈澜解决隋延回来,已是凌晨一点,薄荷却还未睡觉,虽有些迷迷糊糊,却还是被他尽量放轻的脚步声惊醒了,她睁大睡意朦胧的杏眸,给他一种她恢复了视觉的错觉,“程珈澜。”
程珈澜上前几步又顿住,忍了忍,没将那句‘倒是没叫错名字’说出口,而是换了句略带掩饰的话语:“以后还为了别人来求我吗?”
薄荷咬了咬唇角,又想唤一句程珈澜,可不等她出声,猝然压下的唇,便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这一吻,带出了薄荷努力压抑的所有委屈,失明失聪的感觉真的太糟了,她看不见所以没有安全感,她听不清他的呼吸和心跳,甚至他如果不愿意让她感受他的存在,她也无法感受!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一瞬间情绪爆发,薄荷一双杏眸中蓦地绽放开热热的泪花儿,滚烫的贴着脸颊落入了程珈澜的口中,让他也尝到了她委屈的滋味儿。
见状,程珈澜微微起身,伸出手用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薄荷的眼睛,黑颤的睫毛划过的那瞬,心也跟着颤了下。
“别哭,当心眼睛。”
【泥萌喜欢这样的薄荷么?】
56薄荷委屈,眼睛看不见了()
此时此刻,程珈澜的再温柔不过,低沉磁性的男声配着柔和语气,又流露着他不曾表露在人前的情绪,蓦地戳中了薄荷内心最柔弱的那一点。
泪花儿没收住,反而流的更加汹涌。
“眼睛……看不见了……”
清澈的莹润自那双晦暗的杏眸中淌下,薄荷梨花带雨的委屈小模样,着实让程珈澜心里不太舒服,今日的事儿,也是他疏忽了,以为顾禾宴足够保护她,就将她交给了他。
“会好的。”
薄荷委屈的哭泣,程珈澜耐心十足的为她拭去眼泪,他实在不太会安慰人,偏偏这么干巴巴的安慰话语,却让薄荷坚定了对他的信任。
她知道,她只是暂时失明。
其实潜意识里,薄荷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难得的,程珈澜似已在她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他说的,她都愿意相信。
她甚至未曾想过,如果眼睛不好了,她以后如何做自己喜欢的设计工作?
抽噎到最后,薄荷的小脸上狼狈极了,咬了咬唇,她拽住程珈澜衬衫的衣摆,小声又可怜的说:“我想洗澡。”
嘶!
没忍住,程珈澜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倒不是觉得她在刻意蛊惑他,而是他甘愿被蛊惑了。
她的眼睛看不见,洗澡的时候一定特别不方便……
不敢再想,程珈澜妥协地握住薄荷的小手,看着她慢慢穿上鞋子,从病牀上起身,尔后才小心翼翼的引导着她往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儿道:“小心,这边地滑。”
医院的单间,环境再好,也比不过程珈澜的别墅,瞧着这堪称简陋又狭小的房间,他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决定明天找医生商量下,给薄荷办理出院手续,让她回别墅里养着,有仆人照顾,想必也不会摔着磕着,能让他放心。
浴室容纳一个人刚好,两个人就显得格外拥挤。
薄荷倚在程珈澜的身上,听着窸窸窣窣的水流声响起,心里竟无比的平静,倏尔心生一种想法——
好像眼睛看不见,也没什么不好。
但却不知,她的眼睛看不见,可苦了这会正在放水的程珈澜。
半晌,水温正好时,他颤抖着手,拂上了她……
粗粝贴合娇嫩的那刻,两人身子齐齐一震。
程珈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满心旖念驱逐出去,仔细的帮薄荷洗澡。这种事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新奇,可他不敢有一丝探究。
最终,甚至不敢耽搁,略有几分敷衍的,帮薄荷做了最后的清洁,好在中途她很乖巧,没击破他内心最后的一道防线。
完事儿后,不只是程珈澜,就连薄荷也松了口气。
程珈澜见她有几分放松,心下略有不忿,忍不住促狭的问:“你很怕我?”
薄荷茫然地摇了摇头,被程珈澜抱着放在了牀上,听他淡淡地,压抑的说,“你先睡。”
他去做什么了?
薄荷想不到,干脆听话的躺下了。
【二货作者昨天写稿太晚,困得忘记了更新,求收藏】
57你越是求我,程总就越是不舒服()
翌日,薄荷略带几分疲倦的醒来,因为看不见,自然不知道,她晦暗的杏眸里竟是满眼血丝。
昨夜,她是没有睡好的,任谁经历了绑架失明失聪这样的事儿,怕都无法安然入睡。
舒了口气,薄荷伸出手试探地摸了摸旁边,牀铺空掉了,房间里特别的安静,程珈澜他该是不在的。
这时,房间门铃响了,响了三四遍,薄荷才勉强听见。
下意识地穿上了鞋子,当自己不曾失明的踏出了第一步,谁知牀前摆了个障碍物,险些将她绊倒,好歹稳住了身子,却也撞的小腿极疼。
这一下子瞬间体现出失明的坏处。
薄荷来不及想,只得更加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踏出步子,去开门——
“你……不是程珈澜。”
她不知道门外隋延的表情多么难看,但也猜测到来人并非程珈澜,若是他,一定会责怪她如此莽撞。
不知不觉,薄荷想着程珈澜会有的反应,心里还是一片柔软,甚至带了点不自知的迫切,她想见他,见到他,她就会很安全。
然而,下一刻,隋延的举动就令薄荷提心吊胆起来!
因为隋延,死死地拽住了薄荷!
他攥着薄荷的手腕,像是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又刚好碰触到薄荷手腕上的划痕,瞬间弄痛了她!
“你给程珈澜说了什么!为什么程氏会打压隋家!”
隋延动作疯狂的将薄荷推入房间,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薄荷的反应。此时的他还没想到,薄荷越是为隋家求情,程珈澜的打压就会越重,直到隋家无力承担!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完完全全弄懵了薄荷,待她意识到来人是隋延时,忍不住质问一声,“你想做什么?”
隋延狰狞地瞪着惊慌的薄荷,火气登时涌上心头,他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眼睛瞎了,耳朵也聋,还指望她什么,程珈澜早晚要抛弃她的!
隋延这般安慰自己。
“薄小姐这么漂亮善良的人,一定会帮我跟程总求情的吧!”他的笑意不达眼底,还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