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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一直伫立着的白色人影听到她的声音后,迅速向她这边走来,俯下身子。
白瑞斯欣慰的脸放大地映入了可可的瞳仁。
“可可,你醒了?觉得怎么样?还是很难受吗?”白瑞斯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可可朦胧幽黑的眼眸中。
可可虚弱地向他挤出一抹浅笑,下意识地垂下睫毛,躲开他的目光。
夜辰……转学生……
可可猛然一惊,昏迷前的记忆像凌乱的拼图一块块自动组合。她突然从床上霍地弹起:“白瑞斯,夜辰,夜辰回来了!我看到夜辰回来了!”她忘形地一把捉住白瑞斯的手,“真的!我没有开玩笑,真的是夜辰回来了!”她看着他,一再地重申着,声音因为欣喜和激动而微微颤抖。
白瑞斯的手在可可的手里微微一震,他垂下眼眸,不去接触她期待肯定的视线:“你确定那是你认识的夜辰,不是别人吗?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可可一怔,动作顿时僵硬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看错呢?他的确是……”她的声音突然戛然止住。
“喂,信,她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好像要晕倒喽。”
“没事的,这种女生我看多了,她是故意扮娇弱来引人注意的吧!不用理她。我们走好了。”
“拜托!你这种诱惑方式已经老掉牙了!下次麻烦换新鲜点的好吗?我会等你哦!”
冷淡如陌生人的眼神……夜辰……决绝地转身……
一组组镜头好像被人按了后退键似的,混淆地在可可的脑子里交错出现:“不对……怎么会这样?不对啊……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啊!”她连连摇头,松开一直紧捉着白瑞斯的双手,屈下身子,捧着脑袋,苍白纤细的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口中无力地低喊着。
“可可……”白瑞斯看着那微微颤抖的单薄双肩——这些日子来,她真的瘦了好多!他的心脏不由一阵刺痛,伸出手,他想去触碰她,却停在半空,踌躇不前,最终,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他轻轻搂住了她。
“白瑞斯……告诉我,为什么夜辰会变成这样?那个人……那个别人叫他‘信’的人,明明是夜辰啊……难道不是吗?为什么他……他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了呢?”她捉住白瑞斯的衣袖,抬起头,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泪意弥漫,没让自己哭出来,可是声音里已隐隐透着哭腔。
怎么跟她解释呢?白瑞斯的面容闪过一丝矛盾,他的嘴唇嚅动了几下,有几分迟疑。可可紧抓他的衣袖,宛如小孩子般无助的神情全落在他眼里。一声叹息在他心底暗暗响起,他闭了闭眼睛,咬了咬牙道:“可可,那个人的确已经不是夜辰了。”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的确已经不是夜辰?!可可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皱起眉,压根儿就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夜辰?这是什么意思?”她喃喃自说,越想越混乱,越说越糊涂。她不安地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瑞斯。
“听我说,可可!”白瑞斯放开她,转为轻按住她的双肩,像要借此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别再对那个酷似夜辰的男生产生错觉了,好不好?”他祈求地看着她,“我一直就在这里啊,只要我能陪着你,不就足够了吗?”
可可愣愣地和白瑞斯对视,别的话没听进耳朵里,心里却只对他那句“别再对那个酷似夜辰的男生产生错觉了”疑惑不已:“那个人明明就是夜辰啊,为什么别人要叫他‘信’,连你也说他不是夜辰呢?”
为什么她如此执著呢?白瑞斯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心里泛开微微的酸楚,在她的眼里,能看见的,依然只有那个人的影子吧!他放开手:“那个人……只是外表像夜辰而已,他……并不是夜辰啊。”
“你怎么知道?”可可穷追不舍地问。
“那个男生是新来的转学生,叫宫珂信,是个普通人,完全不拥有异常的能力。他们只是外貌相似而已。”
“骗人!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世界上哪里会有两个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呢?”可可颤声说,声音带着质疑,眼里溢出来的泪水透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说的话呢?可可,那明明就不是夜辰啊!你现在是因为太思念那个人,所以,有几分相似的人看在你眼里,也就变成十分了!”白瑞斯狠了狠心,语气决然地否定了可可的话。
对不起,可可!我不愿让你再一次陷入伤害和眼泪中,所以,我会把欺骗你的罪名背负到底!
“不是的不是的,明明不是这样的!你骗人你骗人!”可可挣扎地尖喊出声,甩开白瑞斯的衣袖,捂住自己的脸。
“可可,听我说!”白瑞斯抓住她的双手,可可从眼缝里溢出来的泪水,溅在他的手背上,热热的,涩涩的,就像他此刻的心,又苦又酸。
“可可,求求你,忘了那个人吧,忘了他……你只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啊!”薄薄的雾气在白瑞斯冰蓝的眼珠上弥漫开,他的声音真挚,带着深深的祈求。
忘了他……忘了他……忘了他……
白瑞斯的这句话在可可的脑海里不断回旋,她的头更疼了几分,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从脊背升起,她死命地瞪着他,声音突然变得又冷又涩:“是这样子吗?是因为你希望我忘掉夜辰,所以……你要对我撒谎吗?你这个骗子!”她扯高了音调,脑子里乱哄哄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怒气冲冲地朝他大嚷,“你这个骗子!”
可可挣脱他的手,死命地推开他,像要把心里的失望和怨恨全发泄到他的身上:“走开!你给我走开!我不要你在我身边!我根本就不要你在我身边啊!走开走开!”
白瑞斯脸色苍白,呆呆地看着可可,脊背变得僵硬,被她推开的双手不由自主地轻颤,他的身子随着可可的推搡居然摇摇欲坠。
“可可……”他的嘴唇无力地嚅动,正想说些什么,“你……”
【2】
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嗨呀!我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好容易才下课了,可可你醒了吧?”美琪那隔着两条街都能听见的大嗓门在他们身边响起,刚好打断了白瑞斯的话,“咦,白瑞斯,你也在哦。”她这才看见白瑞斯。
美琪蹦跳着跑到可可的床边,见到可可脸上的泪痕,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屋子里充斥着的怪异氛围。
“呃?那个……我是不是来的时候不对啊?”她愕然地问,狐疑地来回打量同样不说话的可可和白瑞斯。
白瑞斯不为人察觉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很好地掩藏起唇角那抹受伤的神色。他居然还能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有!美琪你来得刚好!我还有些事,要先走一步,美琪,可可就拜托你了。”
他转头深深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可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很快地转过身,走向房门,打开门,出去了。
美琪眼尖地注意到他的脚步竟然有些踉跄,心里那抹疑云扩散得更大了。
“可可,这是怎么回事?你和白瑞斯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美琪才不管可可一脸郁闷的表情,她凑近默不做声的可可,突然扯起可可两边的腮帮子,“快说话啊……给我老实招来!”
可可大脑里和心里都乱成了一团麻,却又被美琪的蛮不讲理弄得哭笑不得。
“哎哟,疼,好疼呀,快放手!”她气急败坏地拍开美琪的手,“你这个坏蛋,这么凶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哦!”她无奈地恐吓美琪。
“切!你给我少担心,快回答我的问题,别转移话题!”美琪叉起腰,不放松地紧盯着可可,眼里放出那种热衷于八卦的贼亮贼亮的光。
汗!可可无力地低叹一声,后脑勺冒出一滴硕大的冷汗:“就跟你说没什么嘛,只是我刚才做了噩梦而已,噩梦啦。”
如果原原本本把事情都告诉美琪,她肯定会被美琪这个“全能王子”的亲卫队队长,一脚踹到外太空去啦。
“就这么简单?”美琪的脸上明显写着“不信”两个字,她像猎犬似的在可可身边探来探去,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可可,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认识宫珂信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美琪忘记了刚才的问题,转而一股脑儿地追问着可可昏迷前发生的那一幕,神情亢奋。
OMG!美琪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啊!可可抚额低低呻吟一声,彻底被她打败:“你一件一件来好不好?我刚醒来,就快被你又问晕过去啦。”
“可是人家真的很好奇啊!你那时推开我就直直向宫珂信走去,脸上的表情活像是在做梦似的,我怎么叫你都叫不住哦。该不会是被帅哥给震傻了吧?”美琪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宫珂信……被美琪这么一说,可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男生说的话——
“这位同学,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耶!”
我不认识你耶……我不认识你耶……可可猛地打了个冷战,从追溯中跌回到了现实里。
那个人不叫夜辰,而是另一个她完全没听到过的陌生名字。可是,他怎么可以带着笑起来跟夜辰一模一样的神情,说出那种能把她推进地狱的话语呢?
怎么可以呢?!
“喂喂,可可,别再神游了好不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美琪伸出手,再次用力拉起可可两边的腮帮子。
“呀……快放手!放手啦!”可可嘴里发出一连声的哀鸣,满脸的求饶表情,“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可可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勉强整理了一下思绪,她艰涩地开口:“那个……我会向他走过去,是因为……那个叫宫珂信的转学生,他长得……跟夜辰一模一样。”
美琪腾地像屁股上装了弹簧似的跳起来:“真的假的?宫珂信跟夜辰长得一模一样?!”她的两只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要大。
“嗯。”可可慢慢点了点头,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无力的苦笑,心里隐隐作痛,“可是,那个人叫宫珂信,而且……他说他并不认识我……”
怎么办?好容易止住的眼泪眼看着又要奔流出来了。可可仰起脸,深呼吸,竭力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