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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吴一嫡进了财务部以后,纪尔雷不再称呼吴一嫡“小吴儿”,开会的时候,当众称“吴会计。”
那是吴一嫡D?T生涯的一个里程碑。
吴一嫡至今铭记:当时的场景,纪尔雷说这话的时候,当天穿的衣服;还有,同事们开会时都坐在哪个位置。
最重要的,是同事们抬头看纪尔雷和她的表情……
那表情,有惊愕、有麻木,有眉头紧皱、也有微笑。吴一嫡清楚地记得,纪尔雷的第一声“吴会计”,是怎么地令自己心跳加速。虽然现在想想,自己是那么幼稚和可笑,可是,当时确实是那样啊。千真万确!
那是一个难忘的时刻,每每回想起来,都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那次会议以后,同事们也都跟着纪尔雷,对吴一嫡改称“吴会计。”
这声“吴会计”,听得吴一嫡心里麻酥酥的,异常受用。
“哎!哎……您好,您好!”
吴一嫡每天笑脸相迎,满心欢喜在应答着同事们的招呼,沉浸在无尽的欢乐里。
想想自己自从加入D?T,一心一意为公司奔波,从来没有半点儿私心。只要公司需要,纪尔雷一声招呼,吴一嫡随时奔赴各种需要她出现的地方。这一路走来,酸甜苦辣都有,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来。
从打杂的“小吴儿”,到“吴秘书”,再到现在的“吴会计,”吴一嫡一步一个脚印在D?T创造着属于她自己奇迹。她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如果可能,D?T的任何职位她都能胜任。
可是,纪尔雷都领头改口叫自己“吴会计”了,而W会计,却偏偏还整天一口一个“小吴儿”地叫着。听起来,好像特别亲切。实际上,是对自己身份的不认可。
吴一嫡拐弯抹角地提醒过W会计,可是,不知道是W会计反应迟钝还是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无论吴一嫡怎么明显地提醒,W会计依然在有事招呼吴一嫡的时候直呼“小吴儿”。
W会计这张破嘴!吴一嫡恨的牙根儿直痒痒:
“你是成心的,是吧?你是觉得我这辈子就应该干勤杂工,就不应该来财务部,对吧?你是想把我挤出财务部,对吧?……”
我吴一嫡不喜欢听你这么叫,我心里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每次听到W会计叫“小吴儿”,吴一嫡都拼命压抑着自己,她始终没有说话。
难道你W会计真的看不出来?我不喜欢听你这么称呼我!
难道,我就不配被你叫“吴会计”?
难道,你是嫌我不够资格?
难道,……
也好!随便你怎么叫。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小吴儿”,不是那么好叫的!今天,我就好好叫你“W会计”,我让你美!我让你看不起我。
这回,我好好“敬”着你。把你当W皇上,你又能怎么样?你还不是快滚蛋了?!
――――――
吴一嫡快快乐乐,诚心诚意地叫着W会计,满面笑容。
也许是吴一嫡真诚的笑脸感动了W会计,也许什么都不是。W会计就这样改口了。她不再管吴一嫡叫“小吴儿”了。
“现在知道错了?改口儿了?哼!!晚了!!”听了W会计这迟到的尊称,吴一嫡心里发着狠,表面依然笑脸相对:
“早!W会计。”
“早!吴会计。”
W会计和吴一嫡之间别扭僵硬的关系,像冰雪遇到高温一样,瞬间融化了。这结果出乎吴一嫡的意外。
这可怎么办?
如果,W会计早些时候像其他同事一样,那该多好;如果,W会计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和自己相处融洽,那该多好。
吴一嫡有了瞬间的犹豫,她甚至有点后悔,后悔让纪尔雷重新找会计。
难道……
有什么难道的?有什么可怎么办的?凉拌!想想她之前对你的那副德性,不要有任何动摇!W会计这样的人,就不值得同情。
“吴会计,这份报表,你也看不懂,还是别看了吧!哦,今天下午,税务局有个学习交流会,你没有会计资格证,也就不用去了。”
就在吴一嫡感动于W会计改口的时候,W会计的这番话又剌痛了吴一嫡受伤的玻璃心。
“就她这样的人,你还同情她!她永远都不会看得起你就算她改口了,心里也还是把你看成一个……一个不能跟她平起平坐的下等勤杂工!这样的人,就不能对她心软。”
“哼!活该纪尔雷判她死刑!”
瞬间犹豫过后,吴一嫡更加坚定了将W会计快快驱逐出D?T的决心。
纪尔雷已经交待过了,需要重要招聘新的会计。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信息至少可以肯定,D?T会有新会计入职。哪怕不是替代W会计,至少也可以对她形成竞争,至少可以让W会计在D?T的日子不像现在这样舒心!
W会计,你过的也太舒心了!舒心到可以随意歧视我!!好啊,我看你以后怎么过舒心日子?
一想到W会计因为自己对纪尔雷的“建议”,有可能陷入倒霉日子,甚至离开D?T,吴一嫡就开心的不得了。
“W会计,你的死期到了!”
――――――
接到纪尔雷授意的当天,晚上下班回家,吴一嫡情不自禁,嘴里哼起了歌儿。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树叶在沙沙响。
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
多么幽静的晚上;
……
但愿从今后,
你我永不忘,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
第119章 你垮了,这个家就歇菜了()
吴一嫡系上围裙,在窄小的厨房里做饭。
小客厅里,冯老太太正坐在小床儿上看《北京晚报》。这习惯冯老太太坚持了很多年。之前,冯老太太还能动的时候,都是自己买,后来,儿子买。儿子走后,是孙子小海买。现在,是吴一嫡每天给她带回来。
读报纸,看新闻。这是冯老太太每晚的必修课。
听到厨房里不断飘出来的歌声儿,冯老太太终于从报纸上抬起头。今天有点儿特殊啊!
吴一嫡一遍一遍,不成调儿地唱着歌儿,不管跑不跑调儿。那个时代特有的歌曲,断断续续地从她嘴里跑出来。
“一嫡呀,这是怎么啦?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冯老太太探头问。
吴一嫡自顾自忙碌着,高兴着。
那晚的饭菜里,似乎都融进了快乐的味道。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根本没听到冯老太太的话。
歌声不断飘出,轻柔的女中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快乐: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
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跟着希望在动。
……
“瞧这孩子,什么事儿把她高兴成这样。唉,可怜的孩子。这个家,也难为她了。能高兴点儿,就让她高兴点儿吧。这么多年,也没听见她唱歌儿了。”
冯老太太静静地听着吴一嫡的歌声。慢慢,陷入深思。
“儿子如果在家,吴一嫡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原本就是个爱唱爱跳的孩子。都是生活压力太大呀,这么多年也没听见她唱歌儿,守着我一个老太婆过这苦日子……唉!”
冯老太太想着想着,落下泪来。
吴一嫡没想到,自己唱歌倒把婆婆的眼泪招来了。嘴里哼着歌儿,转身出了厨房,吓一跳:
“哎哟,妈!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上了呢?”
“呵呵……没事儿!我没事儿。我,我这不是高兴吗?高兴!”
冯老太太伸手抹一把眼泪,笑着说。
“高兴?!您没事儿吧?真高兴?高兴还哭?”
“就是高兴的!谁说高兴不能哭了。我就是高兴的,我今天高兴呀。”
“瞎说。我才不信呢!”
“你瞧你这孩子,我真没事儿,真的。”
冯老太太这边说着,那边刚抹完的眼泪又下来了。把吴一嫡给吓的:
“妈,您到底怎么啦呀?妈您真没事儿?刚才不是还好好儿的吗?这一转脸儿,怎么就哭上了?是不是又瞎想来的?是不是我招的您呀?哎呀,都赖我,是不是我唱歌吓着您啦?嗨,都赖我,我不唱了。别哭了妈,我不唱了,啊?!”
吴一嫡紧依着婆婆坐下来,伸手拍着婆婆的后背,安抚着。每次,婆婆伤心了,她都这样安慰她。回回,婆婆都特别听话,很快就会好起来。婆婆曾经坚挺的腰身,如今早已佝偻弯曲。
吴一嫡将婆婆满是皱褶的手放在自己左手里握着,右手轻拍着婆婆瘦弱的后背,像安抚一个无助的婴儿:
“妈,咱高高兴兴的。天塌不下来,什么事儿都用不怕,不是还有我的吗?不哭了,好不好?”
吴一嫡的话,更勾起冯老太太的伤心事。这个家,亏欠一嫡这孩子呀。假如吴一嫡经常向她发脾气,抱怨命运不公,冯老太太心里也许会好受点儿。可是,一嫡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儿,总能说出这么多暖人心窝子的话。
“不是,没有……真没有。我吧,就是高兴。你瞧,我这不知道是怎么了,一高兴还掉上眼泪了。真没事儿,我就是高兴,听你唱歌,我高兴啊。多少年了,家里没听见你唱歌了。”
婆婆脸上流着泪水,却挂着笑。
吴一嫡看了,突然心酸难过。
伸手帮婆婆抹掉不断流下来的眼泪。自己一转身,别过脸儿去。
背对着婆婆,吴一嫡抬起头,硬生生把快要掉下的泪水给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