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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朗一愣,瞬间换上一副无赖样。他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凑到梅凌寒的耳边嬉语,“梅小姐,你别船到河心抽浆啊!常言说的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天。眼看着,我就快解脱了,你怎么能中途掉链子呢!”
“威朗先生,我真晕船。在西湖时,我不就失足落水了吗?”
两个人的耳鬓厮磨,刺疼了某男的眼睛。
他冷冷的瞄了一眼,催促,“威朗,梅小姐,别磨蹭了……”
“知道了……”威朗答应一声,霸道的钳制着梅凌寒步上游艇,“梅小姐,快点儿。省得,让人等得不耐烦——”
梅凌寒好像鸭子一样,被强行赶上了架。
她手抚胸口,努力平息着心中的不良预感。
游艇上的豪华,完全超出了梅凌寒的想象。如果不是被威朗拖上这游艇,她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见识私人游艇的奢华与张扬。
巨大的游艇,终于出海了。
它好像古代军营中的先锋官一样,冲开碧波奋勇前进。游艇前的水面上,激起一层层白色的浪花。那浪花被船身分开,呈抛物线的轨迹朝两边抛落。游艇的尾端,是一大片银白色的浪花,呈扇形一样左右铺展开来。
四只小型快艇,跟在巨型游艇的后面乘风破浪。
他们就像护卫队一样,寸步不离保护着自己的主人。
夕阳渐渐的落山,那一抹残红如血一样飘浮在水天相接之处。
夜幕缓缓降临,一颗颗亮晶晶的星辰如同宝石一样,镶嵌在玄色的夜幕上。那一弯镰刀般的新月,也悄悄的挂在了天上。
巨型游艇上,亮起了璀璨的灯光。
那灯光与天上的星光遥相辉映,美不胜收。
在费斯顿的吩咐下,游艇停止前进,泊在了海面上。两个厨子进进出出,不大一会儿,一桌中西合璧的丰盛餐点就摆满了甲板上那张八仙桌。味道鲜美的菜香,随风飘散让人食欲大增。
玛丽捂着嘴,突然遁进了船舱。
威朗道一声去洗手间,也匆匆忙忙的离开。
甲板上,只剩下了沉默不语的威廉和梅凌寒,以及站在不远处的费斯顿。
目光交汇的一刹那,梅凌寒的心跳一下子漏了半拍。
她掩饰似的咳嗽一声,慌忙把视线移至海面上。
玛丽遁到洗手间,一阵豪吐。
她怀孕的事儿,一直不敢让威廉瞧出来。因为安缦那一夜,离现在还没有多少天。如果威廉现在知道她怀孕的事儿,她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白费。她那美丽的希望,都会幻化成泡影。
这该死的妊娠反应,偏偏不受她控制。
它好像鬼魅幽灵一样说来就来,甚至不分场合不管时宜。
正在玛丽烦躁之际,威朗跟了进来,“玛丽,我想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想为了这个孩子,跟我生活在一起吗?”
她满肚子的火气,正没地方发泄。
这一下,终于找到了出气筒。
“威朗,你不要再提这个孩子。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那清澈的眼眸里,满是鄙夷,“你不配做他的父亲,一点也不配!今生今世,你都没机会听他叫你一声爹地。如果你保守这个秘密,他还有机会降临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敢张扬出去,我就带着他跳进海里,来个玉石俱焚……”
“玛丽,你不要逼我——”
“真正逼人的人,是你威朗——”虽然刻意压低声音,玛丽依然有些竭斯底里,“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永远都不想……”
威朗满脸挫败,退出了洗手间。
他那狭长的眸子里,寒光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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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凌寒倚在游艇的栏杆上,双臂环胸凝目远眺。
那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在她不远处缓缓响起,“梅小姐,七夕一别,今生就再也无缘相见。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心跳,蓦地加速。
呼吸,似乎有些不畅。
平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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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慌乱的心绪,云淡风轻的开口,“威廉殿下,祝你一路顺风——”
心里的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句祝福。
因为她能说的,只有这一句祝福的话。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语句适合他们这种尴尬的关系。既然天意如此,何苦再平添愁绪多做无谓的挣扎。顺从天意,才是最睿智的选择。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吗?”
思索一下,再次开口,“好好对待玛丽,她是一个值得你真心对待的好女孩儿,也是最适合跟你牵手一生的女子……”
语毕,眼泪也跟着滑落下来。
那颗心,酸胀发疼几乎痛到麻木。
身后的男人,忽然沉默了。
他掏出一支烟,闷闷的点燃。
猛抽一口,负气似的吐出来。那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熟悉的古龙水香味,随风扩散直袭她的嗅觉神经。
那丝不安,再度激荡着她的心。
如果不说出来,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今天,我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一样。你多留神一下,免得着了什么圈套……”
“梅小姐,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冷冷一笑,霸气自负的开口,“只要我威廉不想自残,没人能够伤害得了我。如果有人想害我,他只能提前一步去谒见阎王。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依然如此……”
梅凌寒的心,忽然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不争气的眼泪,再一次滚落下来。
她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替别人焦虑不已。哪里想到,她的一片心意,在某男眼里只不过是杞人忧天。什么叫下贱,什么叫自作多情,她现在终于明白了知晓了。
仔细想想,某男说的也对!
只要人家不想自残,根本就没人伤害得了他。
人家不但有着非凡的身手,周围还有众多的保镖。即便是被人袭击,那死的人一定是那个自不量力的家伙。这个世界上,有哪个愚蠢的人希望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呢!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
“对不起,是我杞人忧天了!”
威廉想要说什么,威朗却转回来了。
他端起两杯酒,走到游艇的栏杆处,顺手递给梅凌寒一杯,“寒寒,人都说七夕这天,天上的牛郎织女会抱头痛哭,眼泪落入人间形成大雨滂沱。今天,居然是满天星斗的晴朗天气。看起来,这伟大的爱情真的只是传说而已……”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就不能称之为传说了——”
“传说是不是真的,那并不重要——”玛丽笑颜如花的走过来,依偎在威廉的身旁,“重要的是,情侣们可以借这个象征爱情的节日,来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感谢牛郎织女,感谢他们为我们创造这个相聚的理由和机会……”
“玛丽小姐,您说的非常有道理——”梅凌寒举杯,跟威朗碰了一下,“为了伟大的牛郎和织女,为了伟大的爱情,干杯——”
“干杯——”
梅凌寒一饮而尽,把酒杯倒立让威朗观看,“威朗,我干了。”嫣然一笑,提议,“今天,我们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就像你生日的那天晚上,不醉不归好了……”
她想喝醉,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想灌醉威朗。
只要这个危险分子醉了,那某男的危机就解除了。只要她孩子的父亲能安然无恙的回国,她就可以彻底松口气了。至于某男领情与否,那不是她梅凌寒该考虑的问题。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贱吧!
提到生日,威朗脸上的肌肉,明显的痉*挛了一下。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我们俩就过一个浪漫的醉七夕——”
两个人频频举杯,时不时的还邀请一下威廉和玛丽,“你们俩,怎么不喝啊?来,一起干一杯嘛——”
威廉睨了他俩一眼,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他揽着玛丽,走向游艇中间的那张八仙桌,“玛丽,我饿了。走,我们俩吃点儿东西去……”
两个人还没走到餐桌处,梅凌寒的叫声就想响了起来。
威廉回头望时,只看见威朗飞身跳下游艇的身影。
他正要跟着跳下去,却被玛丽拽住了。“威廉哥哥,这大海可不比西湖。你这么跳下去,可是有生命危险的。你要好好想一想,她是不是真值得你这么做……”
玛丽的话语,还没说完。
威廉早已经甩开她,噗通一声跳进了海水里。
费斯顿一声令下,所有的护卫都纵身跳进了海里。
玛丽捂着自己的腹部,瞪视着那浪花四溅的海平面。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她怎么努力,威朗的那颗心,已经无法从梅凌寒那儿拉回来了。他不但爱上了那个女人,甚至是爱得死心塌地不可救药。他就是留在她的身边,她得到的终究只是一个空壳。
可悲的是,她明明知道这些却依然不想放弃。
如果她放弃了威廉,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因溺水窒息的梅凌寒,终于被救上了游艇。脸色苍白的她,躺在游艇甲板上人事不省。护卫人员一按她的腹部,海水如同喷泉一样从她口内喷出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做人工呼吸,摆弄了很久,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玛丽看见梅凌寒苏醒过来,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那双清澈的水眸里,全是怨恨和厌恶。
“梅凌寒,你到底使了什么魔法?为什么,威廉哥哥三番两次不顾自己安慰去救你?你现在被救上来了,威廉哥哥却还留在大海里。如果他要有三长两短的话,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扔在大海里喂鱼去——”
梅凌寒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涔涔而下。
那刚才还苍白不已的左脸颊,因挨了耳光而变成瑰丽的绯红色。
她明明已经猜测到,威朗在报复威廉。
居然还天真的认为,只要她守着威朗,他就不可能有机会接近威廉。她恰恰忽略了一点,威朗钓鱼的鱼饵,正是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他一边为了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