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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琪的眼睛都微微泛了红……他生了一肚子得气,可他这弟弟,却根本弄不清楚,他究竟是为何生气!
“哥哥,你今日可真是莫名其妙……”玉玳哀嚎。
玉琪肩上有伤,累的不行,却也没能认真的教训了玉玳。
打到最后,他却往自己大腿上抽了几下,愤然回屋,关起门来,把自己锁了进去。
玉玳挠头不解,“哥哥,你究竟是怎么了?若是不解气,你再出来打我一顿吧?我这次保证不跑不躲了!”
“别烦我!”玉琪低吼以后,吹熄了灯,将自己掩藏于屋里的一片漆黑之中,连晚饭都没吃。
这一夜倒是安稳……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
春兴便蹬蹬蹬的上了楼。
沈昕给她留了门,她一推门便开了。
“公主,公主!快醒醒!”春兴掀开床帐,轻推她的肩膀。
沈昕翻了个身,继续睡。
“公主,起身了!”春兴仍旧喊道。
沈昕哀嚎一声,“春兴,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比梁嬷嬷还早?”
春兴见她拉过被子,蒙住头,不由掐腰无奈的站在床边。
她鼓着嘴,犹豫了一阵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竟伸手,哗的将沈昕身上的被子给掀了。
第643章悲剧的开始()
沈昕勃然大怒,忽的坐起,“你这丫头,不知道我有起床气!想挨揍了是不是?这么早叫我……”
“还早啊公主?尉迟小姐已经起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了,灯烛都燃下去这么一大截了!婢子还嫌自己起的晚了呢!”春兴倒也不惧,义正言辞的说道。
听闻“尉迟小姐”,沈昕表情一愣。
不知怎的,昨日在台上,看到玉玳笑嘻嘻的凑在尉迟容身边说话的一幕,立时闪现在眼前。
沈昕僵硬的坐在床上,怔了一会儿,“她起来那么早在干嘛呢?”
她的起床气,似乎都被尉迟小姐给浇没了,语气哀怨无奈,还透着不服输。
“在读书呢,婢子看了,是“春秋左氏传”。”春兴说道,“这书禧月阁没有,今日还了“礼记”婢子就去借,公主不如还先看着“礼记”?”
沈昕哀嚎一声,受刑一般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春兴为她点上灯烛,她坐在桌案旁,每看两个字,脑袋都得猛栽一下子。
看得春兴都觉辛苦,她不由轻声劝道,“公主自有公主的过人之处,茶会过后,许多世家公子小姐,都打听公主的剑法师出何处呢,好些人佩服的不行。公主何必硬逼着自己去读这些书?您又不考功名,这不是……拿自己的短处和旁人的长处比吗?”
沈昕闻言一愣,她抬眼怔怔的看着春兴。
春兴也诚挚的看她,“公主,婢子先前觉得您娇蛮……您恕罪,如今贴身伺候了,才发觉,其实您不是娇蛮,乃是率真,您的真性情,叫人觉得不做作,既亲近又叫人喜欢……”
“有什么用呢……你的长处,那人不喜欢……他喜欢的,你又不会……”沈昕嘟囔完,又埋头去读书。
她实在困的不行,就叫春兴去给她打来冷水,“冷水洗个脸,困意就洗没了。”
“冷水刺骨寒,对骨头不好的!”春兴劝道。
“哪有那么娇气,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沈昕推她走。
她再拿起“礼记”,却从书册里掉出一只竹签来。
乃是竹制的书签,竹片被打磨的很光滑,又薄又平整,竹片上用松脂封了一页压平的树叶子。
这树叶子的形状十分奇怪,但沈昕却是眼底一亮,“这不是……”
这是当年他们游历山川时,在一个万丈悬崖边上,发现的一株古树叶子。
那树也不知是不是有上千年了,即便没有千年,至少也得是几百年,它的根系深深的扎在悬崖石缝里,那里的土壤稀薄至极,眼看着根本无法让植物生存。可那古树竟耐得住贫瘠,也挺得过悬崖上呼啸的风,硬是屹立不倒。
玉琪佩服那树至极,冒险到悬崖边上踩了一片树叶子。
那叶子得来不易,他视若珍宝,她和玉玳要看看,都被他捂在怀里,生怕他们粗心大意给弄坏了,不给看一眼。
沈昕低头看着这书签,薄薄的松脂透亮生香,里头封的正是玉琪当年在悬崖边上采来的树叶子。
“他竟真的做成了书签,随身带着呢!”沈昕把书签捧到鼻端,轻嗅了嗅,松香扑鼻,沁人心脾,“玉琪哥哥什么时候来过了?还送了这么个书签来鼓励我?”
沈昕握了握拳头,凝望着窗外未亮的天边。
“玉琪哥哥,我虽不能像那悬崖边上的古树一般顽强,却也不会那么容易认输的!我定会咬牙坚持,不落人后!”她眼底亮晶晶的,郑重其事的又把书签夹入了书册里。
她只把玉琪的礼物,当做是对她的鼓励。
春兴打了冷水上来时,沈昕到底还是耐不住困,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春兴放下黄铜雕花盆,看了她半晌,实在是不忍心再去吵她,便去吹熄灯烛。
“噗……”她轻轻一吹。
沈昕却低呼了一声,“玉玳!”骤然惊醒。
“公主?”春兴赶忙又点灯。
“我怎么睡着了?”沈昕拍了拍额头,“罢了,这么早,浑身的骨头还生着锈呢,我先去活动活动筋骨!”
她提了佩剑,下到院中,深呼吸了几口早晨清冷的空气,又长长吐出肺中浊气,拔剑而起。
剑声飒飒,倩影如梭。
梁嬷嬷起来,骤然看见总是懒床不起的公主,今日已经衣衫整齐的在院中练剑,且看她微微冒汗的样子,像是已经练了好一阵子了。梁嬷嬷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亦或是没睡醒做着梦呢!
沈昕正练的浑身发热,精神头正高,却见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个瘦长高挑的身影,沿着回廊,一圈圈跑着。
沈昕恰练完了一套剑法,收剑立在院子里,她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个瘦长的身影。
“你这是做什么呢?”沈昕扬声问道。
围着院子跑的尉迟容停下脚步,福了福身,“回禀公主,臣女在晨练。”
“晨练?”沈昕瞪了瞪眼,“就这么跑上一圈圈的?”
尉迟容微微一笑,一直是寡淡的她,脸上终于露出些羞怯的表情,“是,晨跑而练。”
沈昕迟疑的点点头,心下却有些怀疑,她身边的家人,几乎全都要晨练,无论是有内功的秦叔叔,还是没有一丝内力的婶婶,早起都要打上几套拳法,或练剑,或玩儿刀。
“你在家里也是这般‘晨练’吗?”沈昕好奇问道。
尉迟容抹了把额上的细汗,“是,晨起而练……呃,就是这么跑跑,就会觉得精神好上许多,一整日都不会犯困,夜里也睡的更踏实,所以臣女自打十岁生了一场病之后,就一直坚持晨起跑一跑。”
“生了病呀?是什么病?”沈昕不过是好奇,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好让她发挥,就一直念着这个问题不放。
尉迟容的表情却一时间沉了很多,不发一言,态度冷若冰霜。
春兴在一旁朝她使劲儿摇头,暗示她这种事情,不要多问。
沈昕兀自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你跑一跑,也是为了强身健体?”
尉迟容应了一声,打算继续跑。
沈昕却上前拦住她。
第644章她的丫鬟在哭呢()
沈昕拦住她,说到“单是这么跑,效用有多大呢?我以前的家人,身体都很好,我们早起都要练功夫,且只是这么跑一跑,多无趣?不如习一套拳法,刀法的。”
尉迟容猛地抬头,她眼睛的形状很漂亮,且此时里头潋滟生光的。
叫沈昕看的一愣。
但尉迟容又很快的低下头去,小声说,“爹爹说,我的身体,习不了功夫……”
沈昕皱眉,“那怎么可能?我婶婶就没有内力,也不是自幼习武,但她就会好几套拳法,若打起来,平常的男子,三五个近不了她的身!这样既防身又能强身健体,又没让你去学什么多难的技法,只是稍作练习便也是罢了。”
尉迟容似乎兴奋的抖了一下,但她内敛的性子,让她垂首站着,什么都没说。
沈昕拉过她的胳膊,将她拽到院中,“你若是愿意学,我教你一套拳法,很简单的,没有基础的人也能学会。不说叫你去打架了,但防卫的效果是绝对有的。保你越练身体越好,比单是跑一跑,有意思多了!”
尉迟容猛地抬头,紧紧盯着沈昕。
沈昕却呼喝一声,猛然抱拳,架与体侧,摆头向左,“看好了。”
她呼呼呵呵的出拳,是一套并不复杂的拳法,一共二十四个动作,她一气呵成,连贯的打下来,招招试试透出一股子浑厚的力道。
尉迟容盯着她看,脸上有些不自信。
“不是叫你立时就打的跟我一样,这套拳法,我五岁时就会了,练了许多年了。”沈昕呵呵一笑,站直身子,又把动作拆解开来。
她一招一式的教尉迟容。
秦云璋极擅武,也擅于教习孩子们,他拆解的动作既到位又易学。
沈昕师承秦云璋和木兰,做个“武师父”一点儿都不在话下。
尉迟容看一招一式的来,倒也不复杂,便咬牙拧眉,认真学习。
她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习武,她爹爹乃是武官,位至中郎将,可偏偏她自幼身体不好,被断言不能习武。十岁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更是不能情绪激动,大夫说,别提习武了,她连大的情绪起伏都不能有。如今活着的每一天,都跟捡来的一样。
她不服气,硬是咬牙每天早起跑一跑,虽然跑的时候,她胸中憋闷难受,但跑过时候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真是叫人通体舒畅心情愉悦。
而且她发觉,这么一日日跑下来,她并没像大夫说的那样,急喘而死,反而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