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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棠饶有深意的看了那嬷嬷一眼,片刻轻笑一声,“也好,麻烦刘嬷嬷走一趟,跟母亲说,我头疼得很,心里也难受,先回去躺一躺。”
刘嬷嬷见她一劝就往后躲,立时笑逐颜开,“老奴这就去,二小姐快去休息吧!明日再去见老爷!”
陆锦棠点点头,支走刘嬷嬷以后,她反倒领着身边的小丫鬟,穿过竹林,抄小路往主院而去。
“小姐这是去哪儿?您的蔷薇院走这边。”小葵说。
陆锦棠冷哼一声,“今日去认罪,或许要挨骂,若是回去睡一觉,明日只怕剥层皮都不止。”
小葵一愣,“夫人会为小姐美言的呀?老爷气消了,自然不会那么为难二小姐……”
“我可不敢叫她为我‘美言’。”陆锦棠加快了脚步。
小葵面露不解,却也只得跟着小跑起来,气喘吁吁,“小姐平日里身体不好,今日怎的走的这般快?”
陆锦棠却暗怪这副身体体质太弱,才这几步路,就气喘冒虚汗,她在部队的时候,负重徒步二十公里也不放在眼里。
“还是晚了一步!”陆锦棠眼睁睁看着刘嬷嬷先她一步,进了主院,不由暗暗捏紧了拳头。
“竟赶上刘嬷嬷了……已、已经……不慢了……”小葵大口喘气,“竹林那边儿,夜里不好走……”
“让刘嬷嬷走在了前头,她必要在父亲面前口出恶言了”,陆锦棠眯了眯眼,“你跟我进去,别出声。”
小葵一愣,却见陆锦棠已经迈步进了主院,在主院门廊外的空地上,不慌不忙的跪了下来。
廊下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在地上投出摇曳的影子来。
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荒凉。
小葵心头一颤,连忙上前,跪在她身边。
屋里传出刘嬷嬷的声音,“夫人叫老奴去迎小姐,小姐却说她头痛,心里难受,就不来给老爷夫人请安了,她要先回去躺一躺!”
“放肆!”陆老爷怒喝一声,“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
“老爷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好在明月还留在岐王府,和岐王府的亲事还在呀……锦棠到底是年纪小,竟把她的嫁妆也带了回来……不然岐王世子也能扶了她姐姐做世子妃……”方氏绵里带针,嘤嘤哭了起来。
果然,她这么一说一哭,陆老爷愈发生气,“这不孝女!还有心思去躺一躺!把她给我带过来!”
“我自问带她不薄,她怎么忍心把咱们家往绝路上推……那是岐王府啊!她不巴结也就罢了,还大半夜的,让岐王府吹吹打打的把她送回来……她只怕心里是替沈家抱屈,替她母亲抱屈呢……”方氏边哭边给陆锦棠穿小鞋。
“母亲这是哪里话,我是姓陆,又不姓沈。”门外跪着的陆锦棠忽然说道。
被派去抓她过来的人,刚一出门,就瞧见她跪在院中,纷纷一愣。
陆老爷听得她声音,也从屋里大步出来。
“你不是去躺一躺?怎么在这儿?”
“谁说女儿要去躺一躺?半夜里出了这种事,女儿不来向爹爹说清楚,如何能躺的安心?”陆锦棠一脸无辜,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陆老爷。”
陆老爷狐疑的看向一旁的刘嬷嬷。
刘嬷嬷大惊,“是二小姐说……”
“我说,我要来向爹爹赔罪,可是嬷嬷却说,爹爹睡着,不欲见我……”陆锦棠长叹一声,“便是爹爹不愿见我,我也当长跪在爹爹门外,方能心安。”
“老奴没有……不是这样……”刘嬷嬷没想到自己反被将了一军,立时有些慌。
方氏倒是镇定,“你既知自己做得不对,何至于把事情弄到如今地步?你这不是害你爹爹吗?”
陆老爷的怒气再次被挑起来,“你这不孝女,去请家法来!”
陆家家法,是一根一尺多长带木刺的粗棍子,原主的记忆里,被这家法给打过,具体原因都模糊了,但那种疼痛之感,却是清晰得很。以至于她的身体本能的抖了一抖。
“我正是为了爹爹,为了陆家才要退婚的!”陆锦棠立即说道。
“胡扯!”陆老爷怒吼。
“岐王世子亲口说,他是被逼无奈才娶我,他恨极了我,不让我拜堂,甚至让仆妇诬陷我在屋里藏了男人!新婚头一夜,为了陷害我,不惜往自己头上带绿帽子……”陆锦棠口齿清晰的说道,“他这般恨我,若是我还不赶紧撕了婚书,他必迁怒陆家,到时候莫说我与姐姐,只怕陆家都不能完全了!”
“这不可能!一个男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不可能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陆老爷说完,眼神古怪的看了方氏一眼。
“可是姐姐身边的仆妇硬是在世子爷面前说,有个男人混进了我的房里。”陆锦棠一脸单纯。
方氏迎着陆老爷怀疑的目光,脸上一白。
第8章求娶()
“拜堂之事,也是由姐姐代劳,姐姐一身大红的嫁衣真是漂亮。且她已经怀了身孕,想来世子爷是真心疼爱姐姐的,我撕了婚书,让姐姐留在岐王府,也是为姐姐考虑。”陆锦棠话一出口,院子里又是一惊。
“你说什么?”陆老爷瞪大了眼睛,“明月怀孕?”
未出阁的女子,却怀有身孕,这在大夜国简直是奇耻大辱,是要被浸猪笼的!
“当年的婚书,于年少有为的世子来说,无疑是个枷锁,也是耻辱……”陆锦棠惋惜轻叹,“就当我今日是专程为了送姐姐入岐王府,给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吧。”
陆老爷气得仰倒,听了这话,又微微一愣,“当年的婚书,究竟为何而立?为何岐王极力促成,岐王世子却一直推拒不肯?”
“爹爹还是不要问了……”陆锦棠垂下头去,遮掩自己眼眸中的潋滟光芒,“今日几番折腾,还险些被人陷害,污了清白,实在是累了……”
陆老爷的眼刀子狠狠向方氏扫来,方氏惊得一抖。
“你且回去休息,此事明日再说。”陆老爷烦闷的摆摆手。
陆锦棠从地上起身,出了院子不远,便听到陆老爷责骂方氏的声音。
“她何时勾引了岐王世子?竟珠胎暗结!”
“是那丫头胡说……老爷不能信她……”
“世子会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仆妇为何说锦棠屋里进了男人?这不是你母女的安排?”
“定是误会……”
“和世子有婚约的是锦棠!让明月替她拜堂究竟是谁的主意?此事若是惹恼了岐王,你以为你兜得住吗?”
方氏渐渐没了声音。
……
陆锦棠轻笑着走远,陆家人还以为她是那个肚子里有话,却倒不出来,会被几句话哄骗的团团转的二小姐呢?
既然她已经穿越而来,谁都别想欺负到她头上来!
“小葵,你去耳房睡吧。”陆锦棠习惯了一个人睡觉。
可她进了闺房关了门,却立时察觉到不对。
她伸手就要开门。
门栓却被人一推,当的闩住了门。
“你若现在叫喊,便坐实了你屋里藏有男人的罪名了。”有个身影,在黑暗中靠在门框上,戏谑轻笑。
陆锦棠向后退了两步,顺手抄了一只细口葫芦瓶背在身后。
黑暗的房间里,她这细小的动作似乎也落入那男人的眼中,颀长的身影处传来一声轻笑,“一只小花瓶,对我没用。本王只是很好奇,你如何知道陆明月怀孕?”
他说话间向她靠近。
陆锦棠借着窗外月光,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襄王爷夜探女子闺房,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全是。”襄王轻笑,“更多的是好奇。”
“我姐姐是否怀孕,与你有什么相干?”陆锦棠眯眼轻嗤。
“与本王无关,却与你的品性有关。若是你信口胡说,在你父亲与家仆面前,诬陷她,败坏自家姐妹的名节,说明你这个人品行不端,令人嫌恶。”襄王说。
陆锦棠不屑的轻嗤一声,“我品行如何,似乎也与襄王爷没有关系吧?”
“怎么会无关呢?”襄王轻笑着抬脚,一步步走向她。
陆锦棠退无可退,一步步被他逼得背抵在墙上。
她捏紧了手中的花瓶,虽说现在这副身体差了些,但她对人体穴位软肋了如指掌,一下子砸下去,让他不省人事,还是很轻松的。
“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你若品行端正,又恰好会医术……我娶你过门不是正好?”襄王轻笑着,抬手勾起她的下巴。
陆锦棠一抖,挥手将花瓶轮向他脑壳。
襄王闪身避过,凝眸道,“本王喜欢温柔贤淑的。”
“抱歉,我不是王爷喜欢那款!”陆锦棠冷冷说道,“至于肌肤之亲,你我都是被人暗算,王爷不提,就当没有此事。”
襄王眼神略暗,“你若是怕被本王拖累,本王就求一道圣旨,在本王死后,不叫你陪葬。”
陆锦棠抬手握住襄王的手腕。
在襄王翻手要抓她的时候,她又立时放手,缩手回去,“襄王爷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虽会医术,但襄王爷的病,我治不了。”
襄王爷微微一僵,忽而轻笑,“陆家二小姐突然会医术,还会失传已久的针灸之术,这件事本身不就很有意思么?即便还是要死,临死前,多些趣味不是更好?”
陆锦棠暗暗皱眉,她不想招惹襄王,只想完成了任务回到现代。
“明日本王就来提亲。”襄王笑眯眯说。
陆锦棠大惊,“不行!”
襄王不悦,“还没人敢对本王说‘不行’。”
陆锦棠有些着急,这襄王的样子,看起来是说的出做得到的,且以他的尊贵身份,才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刚刚退婚……可是她的任务,必须呆在陆家才能完成啊!
“我不能离开陆家,起码暂时还不能。”陆锦棠低声说。
“为何?”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