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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偏僻无人,宫人几乎都在太后寿宴之上。
这里却是临近冷宫,平日里就鲜有人来,此时更是寂寥无声。
宝春离开那热闹的宫宴,竟独自来到这么孤寂的地方,蹲在假山山坳里,在那儿嘤嘤的哭。
这哭声听来,煞是渗人。
赵良娣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真想调头就跑。
却见宝春从怀里拿出一沓子黄纸,她弄着了火折子,点了那黄纸,口中还念念有词。
黄纸燃烧的光,把她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赵良娣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这也太吓人了……当看清楚宝春点的黄纸,是烧给死人的冥钱时,赵良娣忍不住惊呼出声,“娘呀——”
宝春吓了一跳,立即去踩灭那纸,“谁在大呼小叫?”
赵良娣从假山后头转了出来,“你别踩了,我已经看见了!”
“安乐王侧妃?”宝春皱眉。
听得这称呼,赵良娣心头一噎,她冷笑一声,“宝春,宫中不许烧纸,你不知道吗?更何况,今日可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你偷偷摸摸的在这里烧纸钱……”
赵良娣猛地往前逼近了一步,指着宝春的鼻子道。
“是皇后派你来,故意叫你诅咒太后娘娘的吧?”
“你胡说!”宝春气红了眼,“皇后娘娘根本就不知道!”
“那是你要诅咒太后?”
“我没有!”
赵良娣弯身捡起地上的纸钱,揣入怀中,“我把这证据往太后娘娘面前一送,说是皇后命你来的,你猜太后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这是婢子一个人做的!与皇后娘娘无关!皇后娘娘根本不会,也不屑做这种事!你休想败坏皇后娘娘的名声!”宝春怒道。
赵良娣似笑非笑看她,“那你告诉我,你烧纸做什么?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吧?若是你肯说实话,说不定,我大发善心,就放过你了。”
宝春打量她半晌,抿嘴说道,“我是个孤儿,爹娘亲眷都死了……他们是死在一场大火中的……为了祭奠他们,我每年这一日,都会烧纸给他们……只是不想竟遇上了太后娘娘的寿辰……”
“在宫外你烧纸也就罢了,宫里头可是忌讳。你就是为了纪念你的家人,也不能犯了太后娘娘的忌讳呀!”赵良娣叹了一声,语气却是和缓了许多。
宝春看了眼天上的明月,“若只有家人也就罢了,我邻家的哥哥,为了救我……也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他是我救我而死,他拿自己的命,换了我的……我却连每年为他烧纸都做不到吗?”
宝春说着,掉下泪来。
赵良娣怔怔的看着她,“你这丫鬟……竟还有这样的过往!算了,念在你是重情重义……”
赵良娣掏出了怀中的纸钱扔在地上。
宝春一愣,惊讶看她。
“你快烧了吧,我帮你盯着些。”赵良娣说完,还真走远了几步。
宝春心里起伏不定,飞快的烧了剩下的冥钱,又将灰烬打散。
“快回宴上去吧,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离开时间久了不妥。”赵良娣竟然还温声叮嘱。
宝春惊疑不定的回了宴席,有些心神不宁的立在陆锦棠身边。
陆锦棠见她回来,轻轻喊了她两声,宝春都没听见。
陆锦棠凝了凝眉,“宝春怎么心不在焉的?”
木兰在一旁小声玩笑说,“怕是出去一趟,丢了魂了吧?”
陆锦棠未在意,笑了笑,便与秦云璋说话去了。
她自己还一脑门儿官司呢,该什么时候向秦云璋坦白呢?怀孕这种事,时间一久,肚子就该显明真相了,也不可能永远瞒得住啊?
宴席结束,时辰有些晚了。
秦云璋送了陆锦棠回宫,便叮嘱她好好休息。
因为她“怀孕”,他为了克制自己,便不与她同床共枕。
有时是睡在她寝殿的软榻上,有时则歇在了承乾殿。
“今晚别走了。”陆锦棠拉住他的手。
“过了头三个月,我再来陪你睡。”秦云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陆锦棠心头一紧,“那个……我有事与你说……”
“巧了,我也有事与你说。”秦云璋笑着把她的手拢在手里,“你先说吧。”
陆锦棠连忙摇头,“不要,还是你先说。”
秦云璋笑了,“是通边的事情,萨朗公主说,她不与旁人谈,就算与鸿胪寺卿谈,也要有你在场,单是朕都首肯都不够,细节一定要与她商量她才满意。”
“好啊。”陆锦棠一口答应下来,“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与她谈吧。她的兄父,似乎都很信任她和达那布将军。趁着她在夜朝,这是个好机会。”
“可是你的身体……不宜操劳。”秦云璋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宛如深潭的眸中,潋滟生光。
陆锦棠心跳加快,她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她应该一鼓作气,把实话说了。
倘若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鼓起勇气说实话呢!
“我是大夫,自然会照顾好自己。而且……我要跟你说的是……”
第328章要么把她接进宫要么让皇后侍疾()
陆锦棠深吸了一口气,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
“嗯?”
“我……”她声音微微发颤,她太清楚这个“孩子”在他心里的地位,太明白他多喜欢这个“孩子”,多想要做父亲。
“启禀圣上,太后娘娘离开宴席之后,突然头晕目眩,站立不住,栽倒在地,磕伤了头!”宫人在殿外尖声禀道。
太后寿宴这天,她病倒受伤!这可怎么好!
秦云璋豁然起身,还不忘安抚陆锦棠,“回来再说,若是玉坤宫那边拖得晚了,我就不过来这边打搅你睡觉,你不必等我,早些睡。有身子的人,不能熬夜!”
陆锦棠心下着急,“我与圣上一起去看看太后吧!”
“不用,宫里多得是太医,什么事都让皇后看诊,还像话吗?太后若是借次机会为难你,我顺她也不是,拦她也不是,你索性避着点吧!”秦云璋摸了摸她的头,“安心休息,我会处理好。”
陆锦棠重重的点了点头。
憋了许久的话,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出口……这一下子,就如针捅破了气球,她的勇气一下子跑的无影无踪了。
她按着额角坐在椅子上,太后病倒,磕了头?这是真病了,还是又想什么点子呢?
太后额上,已经裹了纱布,纱布上隐约还透出血迹来。
秦云璋忙到太后榻边请安自责,“太后寿辰,还遭了这样的罪,真是儿不孝。”
太后看了看他身后,冷哼一声,“到底是没你的皇后重要!哀家都受了伤,她连瞧都不来瞧?”
“母后息怒,她要来的,是儿不叫她来,她有了身子又害喜,非但不能伺候太后,还给玉坤宫添乱。”秦云璋面色平缓的说。
太后冷哼一声,她脸色有些受惊的苍白,但精神还算好,“真是娇气,哀家怀着你的时候,两三个月那会儿,不照样是该去请安去请安,该立规矩立规矩……”
“儿是怕她惹了太后不高兴,您身体重要,身边伺候的人得机灵能干才是!”秦云璋笑着说。
“是啊!若是有个机灵能干的,也不至于眼看我发晕了,还拉不住我,叫哀家一头磕在那紫檀小几上!”太后哼了一声。
玉坤宫里的宫女嬷嬷呼呼啦啦全跪了下来。
“儿这就叫人把她们全打发了!”秦云璋厉声道。
“不用”,太后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再给我添一个人,有她在这儿伺候哀家,哀家心里就平顺了。她若不能来,你就叫皇后来侍疾吧!”
秦云璋微微一愣,“太后要谁?”
“林紫英,你做襄王时候那个妾室,你没忘记吧?”太后眯眼问道。
秦云璋脸色一僵。
太后将脸一板,“要么把她接进宫,要么让皇后侍疾,哀家就这话,皇帝看着办吧!”
说完,她抬手捂着自己沾着血迹的纱布,“哎呦哎哟”的呻吟起来。
秦云璋脸色清冷,但还是答应下来。
林紫英从京都城外的庄子上被接了过来,秦云璋本是想要和陆锦棠说一声的,但又觉得不过是小事一桩,还是不特地告诉她为好,免得影响的她的心情。
太医不是说,孕妇保持心情愉快很重要么?
“圣上接了林姨娘……呃,如今也许不该这么称呼了,但圣上也没给她位分……就是接了她去太后娘娘身边伺候。”宝春一面给陆锦棠揉腿,一面低声说道。
秦云璋不说,不代表陆锦棠不会知道。
她掀了掀眼皮,“哦。”
“圣上许是忘了与娘娘交代吧。”宝春轻叹一声。
陆锦棠半眯着眼睛,歪在美人榻上,“这等小事,他说与不说都无妨,他前朝朝政那么繁忙,大约是忘了。”
宝春连忙抬眼看了看她,见她脸上当真是不甚在意,宝春才笑起来,“娘娘看得开就好,婢子还怕娘娘因此心怀芥蒂……”
陆锦棠咕哝一声,“我相信他。”
宝春低下头去,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
陆锦棠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别扭的,不是她不信任秦云璋,而是林紫英毕竟是“伺候”过他的人。
太后故意把林紫英找了回来,若不存着点儿什么心思,那就怪了!
太后必是看着她如今“怀了孩子”,不能伺候圣上,而圣上又常常独自宿在承乾殿。正是往他身边塞人的好机会,新人不好塞,那塞去个有旧情的人,自然要容易的多。
陆锦棠虽说相信他,却不得不防着太后娘娘的别有用心,不然日后哭都没地方哭。
“我叫给太后娘娘准备的珍稀药材,都备好了么?”陆锦棠问道。
宝春却捏着她的腿,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一时好似没听见一般。
“宝春?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