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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一起离京。”陆依山忽然盯着陆锦棠说道。
沈世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没做声,低头看舆图。
陆锦棠皱眉想了一阵子,“那最好不过,虽然离京危险,但留在京都就更危险,凭白送了把柄给皇帝攥着。”
“你们姐弟二人,一起随我去南境,才最是安全。下个月就有出海的船队。”沈世勋没抬头,看着舆图,目光却落在了舆图之外的地方。
他胸中那颗向往自由的心,关都关不住,他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还耽搁在这里?
疏通河道的事情,原本不用他事事亲力亲为,可他偏偏却放弃了出海的机会,留了下来。
身边那股淡淡的甘草香气真叫人舒服,不知到了海外,还有没有这样的草药香?
“锦棠,你看这条路怎样?”沈世勋勾起嘴角,这个熟悉的名字辗转过他唇齿间时,似乎总是特别有味道。
眼看时辰差不多,一行整装待发。
别院里的陆锦棠和燕玉都扮了男装,和陆依山一起化作小厮的模样跟在商队的车马之间,往城门口行去。
离天亮还有好一段时间。
第一道晨鼓响起,开坊门。
第二波晨鼓响,开城门。
西南城门口,拥堵了好些人,有欲要出城的百姓,官宦,但更多的都是商贩。
赶大清早上路,不耽搁时间。
早上刚开城门的时候,因着人多,盘查不那么仔细。
再晚,这些守门的兵丁就会一一查问了。
先放人出城,再叫城外等着的人入城。
“快些、快些……”
城门外的人,比城门里头的还急,催促的声音不断。
兵丁们大眼一瞟,简单的看看货物,就会放行了。
“诶,你!”有个兵吏,猛然抬手指着陆锦棠。
陆锦棠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她这女扮男装的水平不过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箱子里是什么?”兵吏越走越近。
陆锦棠额上冒汗。
“官爷,这是沈家的货,从西北运来的珐琅彩,出了京都走水路往南境送呢!”一旁沈世勋的随从立即挡在了陆锦棠跟前,说话间,塞了一只沉甸甸的荷包在那兵吏的手上。
兵吏捏了捏那荷包,笑逐颜开。
坐在马车里的沈世勋掀开帘子,“能走了吗?”
“呀,这是沈爷吧?小的这辈子也能见见沈爷呀!那可得给沈爷磕个头!”兵吏竟并未放行,反而朝沈世勋的马车行去。
陆锦棠听闻急促的脚步声往城门口而来。
她回头一看,一大堆金吾卫往这边来了!
该不会是宫里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倘若真是发现,圣上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封锁城门,若是出不了城,那她还真成了圣上瓮中的鳖了……
背后由远及近的跑步声,那兵吏的谄笑声,恍如一道道催命符,催的陆锦棠身上冷汗涔涔。
“沈爷……”
“行了,爷急着赶路呢,圣上叫沈家疏通河道,明春就要走运河往北上送粮食,这事儿可耽搁不得!”沈世勋笑的从容,也不知他看见没有那疾奔过来的几队金吾卫。
他递出一只赤金的金元宝,在那兵吏眼前晃了一晃,咚的扔在那兵吏手中。
陆锦棠只听身后的金吾卫大喊,“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
霎时间,陆锦棠只觉汗如雨下。
沈世勋的脸也骤然沉了下来。
那兵吏迅速的把金元宝揣入怀中,“走走走!快,关城门!”
陆锦棠被城门小兵推了一把,往前跌扑了好几步。
城门前一时间马嘶驴叫,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吱吱嘎嘎——城门缓缓合上。
“不许通行!禁止出入!”
终于,鼎沸的人声畜声,都被关在了城门两侧。
陆锦棠回眸看了一眼那在身后合拢闭紧的城门,长松了一口气。
他们一行,被关在了城门外头!
“上车——”前头领队一声高喝。
所有人不论货车人车,连忙爬了上去。
陆锦棠手脚极其麻利,上车的速度简直与燕玉不相上下了。
“驾——”马夫小鞭子一挥,一行车队扬起一流烟尘,在城外马道上疾行而去。
惟恐城里的金吾卫反应过来什么,沈家的商队片刻不敢耽搁,顾不得人马劳累,一口气跑出近百里,太阳都过了正中,京都都远的好似在天边了,他们才停车休整。
道旁有青黄的枯草。
马匹打着响鼻,喘着粗气,啃着草皮。
人都快被颠的散了架了,有些坐在青黄的草地上,有些甚至深衣往地上一摊,仰面躺下。
陆锦棠站在一旁,眯眼看着阳光下的一行人,不由想起当年在部队训练时,最艰苦,也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他们累极的时候,也是这么往地上一瘫……
“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她回头,一壶清水递了过来,亦如当年的战友。
“谢谢!”陆锦棠顺手接过,仰头咕咚咕咚的喝水。
“谢谢?”给她水的人却轻笑一声,“姐弟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么?”
陆依山斜眼看着她,嘴角的笑带着几分怪异。
陆锦棠皱眉看他,“你又怎么了?”
第279章姐弟两个人的感情还真是好()
“胡饼吃么?”陆依山问。
陆锦棠点点头。
他当真从怀里掏出个黑白芝麻的胡饼来,芝麻很多,个个儿饱满,沾在胡饼上,烤的极香。
陆锦棠颠了一上午,早就饿了,大口大口的嚼着胡饼。
“你以前最讨厌吃胡饼,而且黑麻,你尝都不尝。”陆依山忽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陆锦棠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虽心下打鼓,脸上却很平静,“人的口味都会变,如今算是逃亡,谁还挑吃喝呀?”
说完她又咬了一大口胡饼,猛灌了一口水。
她这般豪爽的样子,配着一身男装,当真是通身英气,除了肤色白皙,一点儿都不像个小女子。
陆依山眯了眯眼,左右看了看,众人都累得不行,没人注意他们。
就连燕玉都在三五步之外,“你是我姐姐么?”
陆锦棠心里咯噔一下。
“以往我觉得你对我不好居心叵测,一直怀疑你。可后来,我冷眼看了很久,你竟真是为我好……那就更可疑了!对我好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恨不得我死的姐姐呢?”陆依山的话说的像绕口令一样。
陆锦棠轻嗤一声,“你是有病吧?对你不好,不是你姐姐,对你好更不是你姐姐!你这不是……犯贱么?”
陆依山眯了眯眼睛,被她骂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更凑近了些,“你告诉我,你是谁,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这永远都是个秘密,是你和我——我们之间的秘密。”
陆锦棠皱眉看着他,她极力让自己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
“你头脑发昏神志不清了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锦棠提步就走。
陆依山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放手!”
“楚嬷嬷失言,说她不会按摩术,她连穴位都不认识,如何教你针灸?”
“你……”
“你对我好,救我性命,为我指路……我都记在心里,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陆锦棠猛地甩开陆依山的手,顺便给了他一脚,快速跑开。
她以为姐弟俩个人的争执,并没有人看见。
却不知前头那马车里,有人坐在半透的帘子后头,似笑非笑的说,“姐弟两个人的感情还真是好!逃命的路上,还不忘打打闹闹的玩儿!”
“少爷,您在京都搀和这么多事儿,老爷知道了,又要生气了!这会的事儿还闹得这么严重……”
“怕什么!他如今不放心把沈家交给我,日后也未必能放心,不如现在想做什么就做,让他一边慢慢看着!”沈世勋倚在紫檀雕花小几上,缓缓品了口茶,目光又落在帘子外头,“如今的朝廷,看着稳固,其实从根儿上早就被虫蛀坏了,沈家的眼光又岂能只局限在南境?不如将这格局打乱了,重新洗牌。”
“少爷所图的是……整个大夜?”
沈世勋笑眯眯的把折扇从袖中滑出,他抚着折扇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温柔,但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叫人觉得,他并不是那么简单。
短暂的休息之后,重新上路。
沈世勋选了一条会绕些远才能到襄城的路。
但走这里的好处是,皇帝即便发现他们离京,只怕也不容易追上。
更何况,他安排了别的商队,故布疑阵,掩人耳目。
但接下来的路上,陆锦棠似乎有意规避和陆依山单独相处。
不仅不和他独处,反而两个人离得近些,她就会想方设法的走远一点。
比如打尖吃饭的时候,领队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就会有意的把姐弟两人安排在一张饭桌上。
可这时候,陆锦棠瞧见陆依山过来了,立即就端着自己碗挪到另外一张桌上,和人说话去了。
乍一看,好像她真是有事儿请教另一张桌子上的人,可细听就会发现,她起了个话头之后,就闷头吃饭,剩下的都是别人在说话。
晚上住店她干脆就不上桌吃饭。
沈世勋有交代的时候,她就让小二给她送到屋里来吃。
沈世勋忘了交代,她就托同屋里的燕玉给她带回来。
行路三日,遇上了同样女扮男装,却是比他们先行上路的宝春和木兰。
两个丫鬟一瞧见陆锦棠,险些绷不住哭了。
宝春一头冲上前去,紧紧抱住陆锦棠,头埋在她肩上。
两个大男人大厅广众的,这么搂搂抱抱,倒是叫不知情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两只眼都瞪得直往外凸。
木兰恨铁不成钢的一把将宝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