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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春的语气有些急,怎么看也不像是担心王妃饿肚子的样子,她分明是担心……
“你放心,王妃不会在这时候想不开的。”木兰默默看她一眼,但她脸上急色并不比宝春少。
“可如今,王爷在明觉寺,王妃在京中……万一王爷那边有什么不好……”
“宝春!”木兰厉喝一声,“我就怕你说错话,待会儿无论如何,在王妃面前不要提及此事!你想王妃心里能好过么?”
宝春眸中有些受惊的模样,她连连点头,“我知道,知道。这不是在你面前说说么?”
木兰深吸了一口气,眸色深敛,“倘若王妃要去见王爷,我便是背着王妃,飞也要飞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
宝春和木兰立时回过头来,瞪眼看着门口。
陆锦棠笑眯眯的站在门槛里头,“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两个丫鬟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
王妃这会儿还能笑得出来?确定不是装的么?不……这肯定是装的,只是这种境况之下,还能装着微笑,不得不说,王妃的心态真不是一般的好。
“马车还套着吧,宫里的宴席散了就来告诉我一声。”陆锦棠说道。
“王妃要干什么?宫里的宴席散了,王妃要出京么?”木兰低声问道,“婢子对京都的地形非常熟悉,各处的城防部署,婢子也都知道,定能……”
她以前是圣上手底下的秘密组织成员,自然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永远不会说,随着自己上司的死亡,那些永远都是秘密的身世,她告诉了陆锦棠,自此就没有想过再隐瞒什么。
陆锦棠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啊,我不出京都。如今我还没有找到救他的法子,我们整日里的四目相对,我在他眼里看到绝望,他在我眼里看到无奈……这么彼此相对的,于他于我都是折磨。”
“那王妃叫备着马车是?”宝春问道。
“我去趟驿馆,萨朗公主考问了我,我却还没试试她的底。”陆锦棠微笑着眯了眯眼睛。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各有猜测。
待宫里的宴席结束,天都已经黑透了。
冬日里天黑的早,还未到宵禁的时候。
陆锦棠登上马车,前往驿馆而去。
驿馆里住了凉国人,远远看去就热闹非凡,各处的灯笼把那原本寂寥的院子映照的五光十色。
“襄王妃,拜见凉国公主,还望通禀。”木兰下车,递上名帖。
守在驿馆外的凉国侍卫,似是不懂中原话,啊啊的跟木兰比划着。
幸而木兰能听懂几句西凉话,连指带比划的,终于让那侍卫拿着名帖奔院儿里去了。
陆锦棠的马车在驿馆外头安静等待着。
马打着响鼻,似有些不安的撩动着马蹄子。
马车也微微有些前后的晃动。
“王妃,咱们来得会不会太急了?那凉国的公主刚从宫里回来……多半不会见吧?”宝春在马车里,被马晃动扰的有些不安,她低声问道。
陆锦棠深吸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自己来得太急了。
停一日,明日前来,也无妨。
可她等不了,她一刻都不想多等。
慧济大师避而不见,阎罗也不出现……秦云璋猩红色的眼眸好似一直在她眼前。
他咕咚咕咚贪婪的喝着生鹿血的样子,就在那儿挥之不去。
她如何能这样干等一夜?那必是一夜的煎熬。
“是襄王妃吗?”马车外传来生硬的中原话。
这声音陆锦棠有印象,在金殿上她听过。
她推开车门,跳下马车,果然见站在驿馆门口的正是金殿上见过的达那布将军。
“见过将军。”她福了福身。
达那布拱手还礼,“听闻中原人讲究礼节,我公主长途跋涉,又参加宫宴,此时已经疲累至极,王妃有什么话,不如改日再叙?”
他口音生硬,倒是知道中原话该怎么说。
门廊下的灯笼,把昏黄的光涂抹在他脸上,他刚毅的棱角依旧不显柔和。
他面无表情的拒绝,让人不由生出退缩之意。
“是,打扰将军了。这般行事,却有失礼之处,但失礼乃是有紧急之处……还望将军通融。”陆锦棠缓缓说道。
达那布皱了皱眉,抬手道,“王妃请回吧,惊动了你们的皇帝,也是在不妥。”
这是威胁她,不走就要到皇帝面前告状呢?
陆锦棠抿了抿嘴。
若是以前,她定会觉得,无论出了什么事,皇帝也是偏袒着秦云璋,向着秦云璋,不会处罚襄王府。
可如今,在知道秦云璋的病极有可能是人为之后……她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第249章王妃若以药方威胁我便是()
陆锦棠站在马车边上,看着那冷面不近人情的凉国将军,无奈的轻叹一声。
“罢了,走吧。”
她还未爬上马车,达那布倒是先转身离开。
陆锦棠皱眉盯着他的背影,他走了七八步,就要穿过回廊看不见时,她忽然唤他,“达那布将军!打扰您!”
达那布脚步微顿。
陆锦棠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他此时是不是正一脸的不耐烦。
停了片刻,见他转身回来,“襄王妃还有什么事?”
“敢问将军,是不是右膝及右肘,间或会有红、肿、热、痛之感。偶尔活动受阻,肘不灵,膝酸痛。”陆锦棠平缓说道。
达那布皱了皱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关节局部扪之灼手,按之濡软,面色黄而带浊,小溲黄,大便先干后溏,舌质淡红或红,苔薄黄或黄腻,脉滑数或濡数。”陆锦棠继续说道。
达那布将军中原话说的不流畅,也不知他听力怎么样。
陆锦棠未免他听不懂,所以一字一句说的都很慢。
“你想说,我有什么病?”达那布沉着脸问道。
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自始至终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其实陆锦棠这招很冒险,明明有求于人,却说人有病。
他若愿意相信她还好,若是不愿相信,岂不把他给得罪得更狠了?
“其实将军不必太过担心”,陆锦棠缓缓说道,虽然冒险,但既然已经开了头,便是布满荆棘,也得披荆斩棘的走下去,“此乃鹤膝风的前兆,倘若既是调理医治,比不至于日后受苦。倘若置之不理,日后关节肿大,胫骨畏缩,腿部瘦削无力,才最是受苦。”
达那布将军的脸色隐匿在昏黄的灯光里,让人看不甚清。
只见他在门廊下站了片刻,忽然提步向马车走来。
木兰和宝春吓了一跳,立即左右护在陆锦棠跟前,怕他是已经怒了。
陆锦棠的语气却仍旧十分平静,“如今发现得早,倒也好治,清热化湿,除壅阻之热便可。古方有三妙丸合萆薢化毒汤加减。苍术两钱,黄柏两钱,萆薢三钱,当归两钱,丹皮两钱,牛膝四钱,防己两钱,木瓜两钱,苡仁四钱,秦艽两钱。”
她一口气把药方都给说了出来。
达那布脚步一顿。
离得近了,虽光线暗,反倒能看清他的五官了。
他脸上仍旧没有表情,但他眼底却有些惊讶。
“王妃难道不是想以药方辖制我吗?”达那布语气生硬的说,“我放你进去,你就告诉我药方?”
陆锦棠摇头轻笑,“区区一张药方,如何能辖制威名远扬的大将军?我没有那般自不量力。”
“我父亲,爷爷,都曾有你所说的症状,鹤膝风。”达那布盯着她说道,“我也曾担心自己老了,会不会像他们一样。”
陆锦棠略微惊异的看他,没听说鹤膝风会这样遗传啊?但也许是和他们的家庭生活习惯,以及生活环境有关。
“将军不必担心,若防范治疗及时,不会叫您受那些罪的。”陆锦棠用医生安慰病人常用的舒缓语气道。
达那布脸上仍旧不见表情,但他周身的气势却不那么冷峻了。
“你想见我公主做什么?”他忽而问。
木兰与宝春的脸上立时闪过惊喜,这么问,看来是有戏呀!
陆锦棠微微颔首,“是关于医术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公主。”
达那布回头看了驿馆一眼,沉吟片刻,“王妃请随我来。”
宝春惊喜的要笑出声来。
陆锦棠心头也是猛地一轻。
冒险……成功了。
达那布亲自带着她,往萨朗公主的院子行去。
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侍卫阻拦,达那布用西凉话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那些侍卫便垂首退在一边。
倘若不是达那布将军亲自领路,她们想见到公主,还真是不容易。
到了公主院中,达那布停下脚步,对陆锦棠拱手说道,“王妃若以药方威胁,我便是宁可忍痛,也不会带你进来。但王妃竟把药方先告诉我,我不喜欠人恩情。”
他略微弯了弯身,便退出了院子。
陆锦棠福身还礼,提步向上房走去。
上房门口守着丫鬟,往里头说了句什么。
片刻之后,萨朗公主出来迎接,她举目向院中看了一眼,像是寻找什么人似得。
“将军呢?”她问那丫鬟。
丫鬟用西凉话回了一句,陆锦棠没听懂,但猜也猜得到,丫鬟必是说,将军先走了。
萨朗公主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她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陆锦棠身上。
“夜色已晚,襄王妃却辛苦前来,是有何贵干?”
萨朗公主显然比其他人更有语言天赋,她的中原话听起来较为流畅,且很容易听懂。
“有医术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于公主殿下。”陆锦棠福身说道。
萨朗公主笑了笑,“你身为王妃,却对我一个外邦公主,如此彬彬有礼,让我如何拒绝你呢?王妃里面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