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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时间,先将子萱送上去,直接送最近的医院,另外通知所有人进行保护性抢救,拍照,记录,搬运,保护,封存,全都给我抓紧时间!”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这个时候,没人会磨洋工,倒不是每个人都带着对文物极大的尊重,而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外面又下雨了,早点把墓室收拾干净大家也能早点结束这次危险的工作,否则一旦真出现什么意外,很可能是连人一起留下来跟这个墓室永久陪葬。
文物和人命到底哪个重要?
我说不上来,有些文物的价值很大,再加上二次大战之后世界格局总体趋于稳定,国内情况也是一天比一天好,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一件精美的文物拍出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价格并不罕见,而一条人命,有时候可能只值一个几十万。
当然,这个时候不是去思考这种哲学问题的时候,我被秦老要求陪同秦子萱一起去医院,因为我的身体也是刚刚恢复,这里的事儿,交给他们也可以了。
我默默地觉得是不是秦老他们觉得我的脾气越来越不好控制,万一再来个脾气扯一下小爷的身份压迫一下他们他们还没办法反抗,所以早早地把我打发走。
当然,这只是我的玩笑。
我倒是乐意陪同秦子萱一起先离开这里的,说实话,我身体确实还很虚弱,毕竟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也没得到什么好的调养,之前是一直关心着秦子萱的生死状况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当秦子萱被发现后,我感觉自己的双脚有点发软。
发丘一门其他人继续在这个墓室里忙活着,秦子萱被医护人员抬进了救护车,我坐在旁边,看着躺在我面前正挂着水的女孩。
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外面的乌云黑压压的,我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继续面对“小爷”的这个身份,不是我矫情,而是因为我似乎真的有些改变一开始我对这件事对这个行当的态度了。
不是因为我对考古对历史有多么的沉迷,而是那种这么多有能力量有本事的人都喊你小爷,当你认真起来发威时他们也都听你的话按照你的意思做事儿,
这种感觉,
真的很爽,
是那种让人毛孔舒畅的爽。
无怪乎这个世界总缺不了官迷了,权力这个东西平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的可以像是海。。洛。。因一样一旦沾染上去,就很难脱离。
雨开始越来越大,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如果这时候再来一次泥石流,
还在地洞下面整理搬运文物的秦老他们会不会被一锅端?
那样的话发丘一门算不算是基本完蛋了?
就剩我一个光杆的小爷?
我知道这个念头和想法很不好,但人就是这样,心里的念头因为别人无法得知总是喜欢往罪恶的方面yy一下。
“她大概会什么时候醒来?”我问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医生。
“不清楚,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但是其他的问题好像没有,具体的还得等送到医院后做进一步的检查。”男医生很认真地回答我。
“哦。”
我点点头。
我很感兴趣秦子萱在鬼打墙那里和我分开后,她为什么没出现在朱门那里,而是躺进了这口棺材中,她是回来找我了?然后我自己瞎瘠薄乱跑结果没和她碰到?
当然,我最好奇的还是棺材里原本躺着的是谁,还有,到底是谁把棺材钉重新钉回去了?
很明显,秦子萱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件事的。
我就带着这些心思,依靠在救护车车窗边,慢慢地,我就睡了过去。
我确实太累了。
等我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躺在病床上,我身边还是那位第一次醒来时的护士,我看了一下,自己正在打着生理盐水。
“你醒了啊。”小护士笑着问道,“你是太累了。”
“外面有人么?”我问道,我迫切地想知道秦老他们到底出来了没有,那边的事情是否顺利。
“有的,我去帮你喊一下。”小护士出去了一下,不一会儿,孙德功走了进来。
“小爷。”孙德功在我病床旁坐了下来。
“那边事儿怎么样了?”
我看了一下窗外,还在下着雨,这该死的雨,不知道得掩藏掉多少的秘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没来由地感叹,但我清楚,那个墓室有着很深层次的秘密,比如那批太平军为什么会选择去那里,以及主墓室带着锁链的棺椁所发出的奇怪震荡。
如果那个墓室能够完好的话,兴许能够从那里发现出真相,但现在,因为这一场大雨,一切似乎又变成了未知数。
“小爷,那边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安全出来了,老秦和阿白他们正在处理运输出来的文物,那边现在很危险,抢救工作已经暂停了,因为已经出现渗水现象,而且四川一个地方发生了小地震,但很可能对那里造成一些影响。”
我长舒一口气,人安全着就好。
“秦子萱怎么样了?”我问道。
“还没醒,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孙德功笑了笑,伸手帮我掖了掖被角。
没生命危险就好。
我侧过头,发现我的发丘印就放在我的枕头边,
整件事似乎已经落下帷幕了,
但这时候,当我继续看着这枚发丘印时,
我发现自己内心有些复杂,谈不上抗拒,也谈不上多喜爱,总之很难以描述。
“小爷,它是你的。”孙德功很诚恳地对我说道,“我相信四爷不会看错人的,我们不是搞封建迷信的组织,但有些东西,你不能不承认,确实难以用科学去解释。
就比如,
你在沙盘上看到的画面。”
第二十七章 阿奶()
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本来不用躺那么久,因为我自己觉得没什么事情了,但因为进一步检查时医生说可能有脑震荡,我不得不继续留院观察了几天,然后观察来观察去又没再发现什么,这之后才算是终于出院了。
我爸我妈都给我来过电话,我说我去九寨沟旅游了,他们也都没说什么,毕竟他们都知道自己儿子养成了喜欢一个人出去旅游的习惯。
其实,我真的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爹妈真相,没必要让他们跟着我一起担心,当然,其实我心里还有一点其他的心思,每到夜里时,看着手中的这枚发丘印,我的心情真的很是复杂。
是留恋?是不舍?还是彷徨又或者犹豫?
或者都有吧。
秦子萱还是没有醒来,医生只是说她身体没有大碍,但是人却一直醒不来,这个需要进一步地观察,我真的有点担心秦子萱会变成一个植物人,这就真的太可悲了,一个青春年华的女孩就得这样一直躺在那里不能动?
我每天都会去秦子萱病房那里看一下,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没醒来,谁都不知道,她这次沉睡,是带着一件很大的秘密沉睡着的。
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我到底是如何从墓室里出来的?
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是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只记得棺椁里出现了黑烟,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我觉得这里有很大的问题,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求答案。
至于从墓室里抢救出来的文物,暂时被安置在成都文物局的一间仓库里,按照秦老的说法,这间存放文物的仓库除了面积比不过故宫博物院的,其他方面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软件设施,都比那边的强,因为近几十年来,四川是发丘天官一门的主要活动区域。
每天都有人来看我,孙德功、白文柳包括秦老他们,大家也算是通过这件事混了个眼熟,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我交出发丘印退让“小爷”身份的事情。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出院那天,来接我的车上,居然坐着阿奶。
见到阿奶后,我整个人抑制不住眼睛里的泪水,直接趴在阿奶的怀里哭了。
本来是猛子开车的,他见这个情况当下也只能下车去抽根烟。
“乖,我的琏娃受委屈了,受委屈了。”
阿奶抚摸着我的头劝慰着,她是我唯一知道真相的亲人,或许,此时只有在她怀里我才能释放出自己的一些情绪。
“发丘印呢?”阿奶问道。
“在我包里。”我回答道。
阿奶点了点头,“我也不晓得你阿爷为什么要把它传给你,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是阿奶唯一的孙儿,你要真不想继续掌印,阿奶给你说话,咱就交托出去。”
我迟疑了,
我不知道阿奶以前算不算是发丘一门的人,但我曾看见阿奶直接一巴掌抽猛子脸上的画面,所以我清楚,阿奶的地位哪怕是秦老都不得不给面子,她如果帮我说话,我就真的能脱离发丘天官的束缚了。
阿奶看出了我的迟疑,然后摇摇头,后来,我再见到阿奶时,阿奶说当初在车上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见年轻时的阿爷一样。
当初我的爷爷也是对这枚铜印又爱又恨,想抛弃,又不舍得,就这样纠纠结结地被这枚铜印羁绊了一生。
和阿奶说了一些话,猛子开车送我们去了一家饭店,孙德功白文柳他们已经在了,大家吃饭很安静,没有碰杯拼酒,我能看出来,是因为我阿奶在,所以大家都有点放不开。
我知道我爷爷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四爷”在这几十年来积威很重,但我奶奶显然也有一点点“太皇太后”的意思。
饭毕结束时,
阿奶放下筷子,
很郑重地对在场人说道:
“老太婆我有些话想说。”
我原本以为阿奶会对大家说“请大家多多关照我的孙子,他还年轻,他还不懂事”云云,但我想错了,我阿奶没说这样子的话,她直接道:
“这次的事儿,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