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夏空只是生病了,我们带他去医院,很快就会好了。”大衣外套也没穿,薄野翎带着蓝风朝着医院那边跑去。
外面冷,医院里更冷。为了通风而开着走廊里的窗户,整条白花花的走廊都灌着猎猎的风。一直都惶惶不安的蓝风听见医生的结论后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背脊,近乎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夏空是他的弟弟。
夏空是他的责任。
夏空是与他血脉相连,最美好亲近的负担。
他答应了临走前的母亲照看好夏空,他害怕因为自己的一时不慎而失去最后的亲人。
失去他和世界最后的联系。
蓝风舔了舔干裂的唇,轻微的刺痛感让被吹得麻木的面部有了些知觉。指甲传来一阵钝痛,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抠进了长椅的缝隙里,蓝风松开僵硬的指甲,低下的目光又正好看见了身边薄野翎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
他当时太慌了,襁褓里的夏空在难受地喘息,时不时才能挤出一两声哭音,他手忙脚乱六神无主,第一个在脑子里想起的居然是薄野翎。温柔而美丽的大姐姐,有着一双和夏空一样干净的眼眸,明明看起来纤弱得像枝头随手可以摘下的花,可即使是在面对最逼人的杀意时,也会露出最坚韧柔软的笑容。
明明那么柔弱,却不知为什么那么可靠。
等被哽住的喉咙能再说出话来的时候,蓝风就已经站在风影家的门口了。
夏空打了一针,被抱出来,送回蓝风手里,薄野翎帮忙拿着单子去取药。她跟着带着白用口罩的医务人员下了一楼的储药室,大大的房间里一排排的药柜紧密排列着,带她来的护士姐姐将单据交给取药的人员后先行离开,薄野翎看着取药的医生手脚利落地拿了药朝她走来。
“您要的药。”取药的医生是男性,也带着口罩,看起来比薄野翎大不了几岁,眼睛微微弯着,似乎在笑。
“谢谢。”薄野翎接过药,道谢。
“翎小姐。”刚要转身离开,医生叫住了薄野翎“翎小姐为什么会留在砂隐村呢?”
为了保持贮药的温度,药室是完全封闭着的,没有窗。此时门紧闭着,薄野翎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她似乎有些困惑“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要离开,我就能够自己离开吗?”
医生直视着薄野翎的眼睛十分温和“那您会想念故人吗?”
“翎姐,你还在里面吗?”薄野翎正欲回答,门外传来了蓝风的声音。大概是隔音做得很好,蓝风的声音显得非常小,若不是室内一时无声,薄野翎根本听不见。
医生朝薄野翎点点头,朝门口走去“小时候,曾有幸见过您。”他这么轻声说,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开朗地笑起来“您还和我记忆里一样美丽。”
门打开了,他似乎又变回一个普通的医生,双手抄在白大褂里低头离去。
薄野翎跟着蓝风回了他家,照顾生病的小夏空,直到暮色将近,才离开。
夜色将临,薄野翎踱步在回去的路上。路人还有顶着寒风的路人匆匆而过,明明行程匆匆,很多路过的人却也会跟薄野翎打个招呼,薄野翎回以一个真挚的笑容。她在想今天在取药室见到的那个人,隐隐觉得她的处境可能又要改变,却又不知道如何对待。
要顺其自然吗?
到了家,薄野翎刚想敲门,才发现门并没有关。她推开门,走进温暖的室内,就看见饭桌上已经放满了比平时丰盛许多的饭菜,手鞠和勘九郎坐在桌边,我爱罗也意外的没有离开,一个人坐在另一边,都看着她。
“怎么回来得这么慢?”大概是因为我爱罗在,手鞠没像平时那样双手叉腰像个操心的妈妈桑一样严厉询问,语气柔和许多。
薄野翎闻着饭菜的飘香微微一愣,她动了动嘴唇,然后一下弯着唇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我回来了!”她大声说着,换了鞋就朝饭桌那边跑去,伸手就挂在手鞠脖子上撒起娇来“外面好冷啊,手鞠。”
有人在等待她呢。
像等待家人一样等待她。
“谁让你出门不穿外套的,在后面使劲叫你你也听不见。”一下子被冰凉的薄野翎贴过来,手鞠一个激灵“不要把脸贴过来好冷啊!手也不要乱摸!简直像冰块一样啊!”
“手鞠好暖哦!”明明手鞠只要用力一推就能推开薄野翎,可薄野翎还是贴在她身上笑闹着。
“都说了不要贴过来!”一下子被冰了一下敏感的腰,手鞠捏着薄野翎的脸把她弄开,有些气急败坏“今天晚上你一个人睡!”
薄野翎失落地抱着饭碗蜷在了椅子上。
我爱罗坐在椅子上沉默地低着头,他到了这里后几乎都是这样抱着双臂微微抗拒的动作和神态,可是却又期待着什么一样像个蠢货一样留了下来。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局外人,我爱罗甚至因为反感自己软弱的心情而有些想要迁怒,一双拿着筷子的手突然递到他眼前。我爱罗抬头,看见笑容有些不自然的手鞠。
“我爱罗。”她没有早上叫他回家时那种从眼睛里冲出来的勇气和胆魄,反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温柔“阿翎回来了,吃饭吧。”
我爱罗沉默地看着眼前手鞠素净的手和横置的筷子,慢慢伸手接下来。
气氛融洽了许多。
饭后,天色已经黑了,黑猫似乎终于受不了外面恶劣的天气,抓门引起响动,得以进屋。薄野翎高高兴兴地抱着黑猫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个地方的娱乐实在太少了,只好这样打发时间。
我爱罗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屏幕发呆,又下意识地去扫了身边的薄野翎一眼。少女好看的侧脸映着光如白玉,不经意扫过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凝固在那眉眼上,像不受控了一般专注地看着对方。
他是人柱力,身体里封印了一尾守鹤,作为村子的武器存在,也因此受到排斥和恶意。他因为守鹤而不得睡眠,大段大段的长夜只能用来漫无目的的出神和思考,思考人们对他的恶意,思考对他来说显得残酷的世界,思考人性本身。
可是自年幼就照顾他的夜叉丸的背叛让他的世界逐渐被血腥定型,他作为人柱力活着,而不是作为我爱罗这个存在。他思考,他追寻自己存在的意义,可越思考越觉得世界对他的不公和残忍,所以他要把世界对他的残忍回馈给每个人。
腥风血雨的走过来,可又遇见了薄野翎。
很奇怪的一件事。初次见面,她虔诚地俯身亲吻花瓣,只那一个画面,触动了习惯杀戮的麻木神经,他确定之后从不曾动摇过的世界观一下子就出现了裂缝,那个女孩是不该存在于他所认知的世界里的人。坚定好的自身存在的意义瞬间岌岌可危,我爱罗无法接受这样的变故而试图杀死薄野翎。
但那个女孩拥抱他了,又温暖又动人,像是有魔力一样。
勘九郎强迫自己死盯着电视机屏幕,装作没注意到我爱罗直白地盯着薄野翎的目光。
电视剧一集结束进入广告时间,薄野翎打了一个哈欠。她今天没午睡,困得有点早,就早早地放下黑猫和大家说了晚安,趁人不备溜进了手鞠的房间。她乖乖给暖床,手鞠就不会赶她回房间了。
薄野翎想得简单,刚把门悄悄带上就感觉到了什么,转身便看见窗口钻进了一个人。
一身黑袍还带着面具的青年悄然落地“翎小姐。”
薄野翎讶异地微微睁大眼睛。
“跟我走吧,翎小姐。”青年忍者朝薄野翎走近几步,动作发不出半点声音。
薄野翎的手还握着门把“去哪里?”
“有故人在的地方。”青年忍者压低了声音回答,手却已握住了薄野翎的手腕。夜色渐深,天气寒冷,路上行人极少,岗哨也会在几分钟后一换,现在是最好的离开时机,没有时间给薄野翎迟疑。青年忍者揽住薄野翎朝窗外轻盈地跳出去,突然被抱住了银发少女下意识地低声惊呼了一声。
“谁?!”伴随着房门被沙子暴力冲破的声响,看着薄野翎上楼的我爱罗敏锐地察觉到楼上异动,迅速用沙冲了进来,却只看见了被掳出窗外的薄野翎。
黑猫静静地呆在走廊狭角冷静旁观着,见状迅速随着我爱罗从窗口冲出去。
那个青年忍者的气息自是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黑猫故意泄漏一丝杂乱气息,有意无意注意着楼上的我爱罗也不会那么快发现。黑猫身子小小,穿梭在黑夜里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他看着我爱罗用沙子拦下青年忍者,安静矗立在不远处立下隐形屏障隔绝所有探知。
“放开她。”沙子在我爱罗身边飞舞,红发的少年在森冷月夜中冷冷看着青年忍者。
回应我爱罗的是同时发出的三支角度刁钻的苦无,皆被沙子一一挡下,同时地面伸出了沙子化成了手,紧紧抓住了青年忍者的足踝。在沙子充足的砂隐村对上能掌控沙子的我爱罗,这本身就是一种劣势。
“我爱罗!”薄野翎急忙叫停,从青年忍者手边挣脱出来,朝我爱罗走去“他只是来找我。”
“找你”我爱罗迅速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惊人的恶意“木叶的人”
我爱罗眼神阴郁起来,言语低沉“你要跟他走?”
应该一见面就杀掉的,不该给薄野翎动摇他的机会,拥抱又怎么样笑容又怎么样,再好的东西都不是属于他的。我爱罗曾很多次这么想,包括现在即将又要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时。之前从脑子里放出来的画面犹在,亲吻花朵的少女让人看到了世界美好的模样,那么温柔那么真诚,即将再罪恶不堪的人,也能被重新引出柔软的情绪。
可为什么要离开呢
黑猫从容地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没有看因为感到被欺骗的我爱罗瞬间暴走着用沙子裹住了青年忍者,沙缚枢已在指间收拢,黑猫再抬头时,沙子已在薄野翎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