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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翠儿却没发现,只半晌之后憋出一句话来:“那个,世子,真傻。”
温雅赶紧点头,“真傻,脑子一定被驴踢了……”
“额……”温简无语,“你从哪儿学的这话?”
“呵呵,”温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拉着小辫子期期艾艾道,“就是上次有两个买糕点吵了起来,我正好听见了。觉得挺有意思的,比蠢驴好听多了。”
温简立刻生出一种紧迫感来,赶紧赚钱,赶紧买个大房子,让铺子和住处分开,向孟母同志学习,坚决杜绝一切不良现象。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说这个可怜人。作为一个女子,要贤良淑德,温柔善良。”温简很严肃教育温雅。
“那能不能这么说坏人?”温雅委屈点头应下之后,突然又举一反三提问。
“……这个……坏人如果说你,偶尔说一说也无妨。”
“知道啦,就像姐姐说的对待朋友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寒冬般无情。”温雅立马就明白过来,很聪敏地触类旁通。
沈妈妈嘴角抽了抽,别过头去,她很怀疑这样的教育真的能教出一个贤良淑德温柔善良的小姐。大小姐很多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譬如教二小姐写字、肤浅的医学知识、读《三字经》等,但若是听见她解释《三字经》的人,譬如自己,经常就会牙疼。好在也只有自己能听见,乌义要在铺子卖东西,王平无事不会过来,偶尔过来,温简说起书中的东西也多是中规中矩,只有翠儿会受到些影响,好在翠儿不是个机灵的,并不入心。
“对的,雅儿的理解能力真好。”温简浑然不觉沈妈妈的纠结,继续赞赏。
“那,那我先前说错了,那个世子脑子不是被驴踢了。”温雅很认真很严肃地知错就改。
“呵呵……”温简一瞬间有个感觉,马车外面似乎有人突然吞了下口水,仿佛被噎着了。她掀开前面的帘子看了看,驾车人带着大檐帽,后脑勺对着她们,并没有丝毫不同。
听错了。温简抿嘴笑了笑,放下帘子,决心转移话题。
“我们已经离隅宁城很远了,这一路上都是官道,人却不多,倒是可以掀开旁边的帘子透透气。”温简说着,一旁的沈妈妈已经卷起帘子,用旁边的小勾子挂上。一股清凉的风吹了进来。七八月的天气,早晨并不太热。
温简带着笑意看着两旁的树木往身后倒去,有些眼花缭乱。她闭上眼,感觉自己胸中的烦恼都随着风散开。以往也走过这条路,不过要么就是回村,心情沉重。要么就是去散心,心中有事。可今日,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烦恼似乎都能消逝。她含着笑看了看前方,前方有辆马车,隔着帘子听着车马铃铃作响,她已经肯定,心中感觉的变化与这个人有关,或者说与这个人这一次的做法有关。
就算是之前定下约定,就算穆兴檀对着她信誓旦旦“定不相负”,她都没能产生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毕竟不是小女孩儿,不能够被甜言蜜语轻而易举地攻陷。前日才出事,穆兴檀昨日就应对,要找到一个相似的人可想而知得花费一些功夫,今日又带着她出来散心。暂且不谈以后,至少今日,此时此刻,她是真的这样认为:这个人可以依靠,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姐,风好凉爽,我们唱首歌吧!”温雅也心情愉悦。
“好嘞!”温简点头,考虑唱什么好。村里学到的歌是屈指可数,都是那些俗语哩曲,又搜肠刮肚,才调出了一首应景的来,不过斟酌了下,有个别地方歌词还是做了改动。
片刻后,马车内传来清亮的歌声:“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也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啊……马蹄践得落花香,马蹄践得落花香,眼前牛羊成群过,风铃响叮当,响叮当,这也歌唱,那也歌唱,风儿也唱着,水也歌唱,啊……绿野茫茫天苍苍,绿野茫茫天苍苍,天苍苍……”
这首歌词曲简单,却明快欢乐,只唱了一次,温雅就已经学得差不多,唱到第二遍,温雅就跟着唱了起来。沈妈妈打着拍子叫好,捅了捅一旁的翠儿,让她也跟着来唱,翠儿却害羞不出声。
沈妈妈叹口气,仍旧笑嘻嘻跟着拍手。温简边唱边用鼓励的眼神看向翠儿,翠儿缩了缩身体,温雅干脆一把拉住她道:“来啊,一起唱啊!”
翠儿张了张嘴,终于唱出第一个音,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和着温简温雅的声音很是难听,赶紧抿着嘴不出声。这一回温简温雅再怎么说,她也不唱了,不过却也笑起来,跟着沈妈妈一起拍手。
穆兴檀斜躺在马车内,听着身后传来清脆而快乐的歌声,眼睛不觉眯了起来,很是享受。“咕噜……”不知从那里传来一声响,司画冲着窗外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嘴里嘀咕:“藏头露尾的东西,只会暗地里嗤笑少爷。又不是没见过,自从隔壁来了那两个,少爷的笑比以往十几年加起来还多。”
穆兴檀却嘴角微微一勾,看向司画,温柔道:“司画,今天漱口了么?”
司画赶紧捂住嘴,干笑道:“少爷,今天早上起得太急,忘了。”
“哦,那等会儿到了客栈,得好好漱一漱才行。”穆兴檀慢悠悠道,“至少得漱断十根柳枝。”
猛点头的司画下巴霎时“咯噔”一声脱臼了。
第104章 劫道的消息()
中午时分,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阳光透过帘子间隙闯入马车,落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车内感觉到有些憋闷,不过外面人越来越多,前方应该有个小镇,温简等人也不方便再敞开帘子,额头微微显出汗渍。
马车一路奔驰,扬起的尘土纷纷扬扬,在一条光柱中,仿似有无数精灵飞舞。
“咦,姐,你看这是什么?”温雅好奇伸出手指去触碰光柱中的尘埃。
“慢着,小姐,不要碰!”沈妈妈乍一抬头看到这个是现象,顿时紧张得大叫起来,飞快拉住温雅的手,让她远离开光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二小姐,千万不要沾染这些小虫子,听说这会有可能传染上瘟疫。”
沈妈妈说完,顿时心慌意乱道:“这,大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车中怎的会有瘟疫?”
温简“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沈妈妈,你不要紧张,这不是什么瘟疫。夏天平日里你就不曾注意过么?只要是阴凉的地方有阳光投射下来,就会看到这样的情形。”
沈妈妈听温简这么一说,又想到温简就是大夫,这才心有余悸抚着胸口道:“十年前村里死了很多人,后来一个大夫过来说就是这些小黑虫带来了疾病,还让我们每个人戴上布巾蒙住面部,后来死的人才渐渐少了。”
温简点点头,耐心解释道:“这不过是空气中的尘土,当然有些瘟疫确实也可以通过空气传播,不单如此,苍蝇蚊子老鼠蟑螂等等也能传播瘟疫。”
温雅恍然大悟道:“难怪姐姐每隔两日都要检查家中有没有老鼠洞,连床底下,柜子后面都不放过,每天晚上还会在院子里、房门口放几个老鼠夹子。”
这个……放老鼠夹子,温简承袭了在村里面的习惯,一为捉老鼠,二为捉贼人。
在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发现瘟疫能够通过空气传播的,是一个叫做吴有性的明朝人,他认为瘟疫的成因,是无形的戾气,从口鼻中入侵人体。而这种无形的戾气,偏重于动物,所以有牛羊鸡鸭的瘟疫,不同的戾气会入侵不同的脏腑器官。
而这个世界,发现这个理论的人叫做梁守仁,当然这话是温简她师傅梁大夫所说,原话是这样:“发现这一理论的人叫做梁守仁,这可是个灰常厉害的人,真正的是咱们医学界的泰山北斗,是天才!啧啧,他让吾国医学有了质的飞跃,挽救了许多人,世人真该虔诚地顶礼膜拜。这样的人不入太医院,就是国家的损失,百姓的损失!不过,梁守仁大夫可是真正的一肩正气、两袖清风,犹记得当年风姿,他救了一城百姓之后,甩甩袖子飘然而去。”
温简果然露出了崇拜的小眼神,不过梁泰乐撮着嘴在她耳边说了句:“听说是让人赶着走的。”
啊?温简很受伤。梁泰乐乐呵道:“他把人家女人的亵衣拿去捂鼻子了,说那料子柔软有香味……”这一回他太幸灾乐祸了,声音不小,让梁大夫听见了。
温简张着嘴半晌合不拢,至于梁泰乐……呵呵,他的下场……
而温简后来还问了一句这样的话:“师傅,您也姓梁,您和那个梁守仁大夫有什么关系没有?”
梁大夫的表现是赶紧摇头,“我和他一个铜钱关系都没有,天下姓梁的人那么多。”然后灰溜溜地捉打梁泰乐去了。后来温简做了两斤红烧肉才把梁泰乐补回来。
几人聊得兴起,不觉入了小镇,马车停了下来。
温简等人停了下来,掀开帘子一看,面前是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唤作“云来客栈”,该是取了客似云来之意。
外面传来穆兴檀的声音:“路程走了一半,今日就在此处歇息,明日一早出发。”
沈妈妈已经下车,伸出胳膊来,温简想往下跳,还是忍住,把手搭在了沈妈妈胳膊上,小心下车,身后温雅也如她一般,翠儿在温雅身后扶着。
等众人下车后,温简才笑道:“天气虽然炎热,不过等离开小镇,可以打开帘子,倒也不用等多一日。”
穆兴檀笑了笑,柔声道:“并不着急赶路,这几日可是三伏,少人吃糕点辣食,多吃瓜果,多停两日也无妨。且我在此还有些事情。”
穆兴檀这般说,温简自然无话。
穆兴檀驾轻就熟,带着她们上了二楼,寻了天字一号房间入住。四个女人方便照顾,房内有两张床,正好温简温雅一张、沈妈妈翠儿一张。
隔壁就是穆兴檀,天子二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