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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两可,不能决断的,她就会坚决的建议去十二号药铺看大夫。毕竟她前世虽然学医,但是辅助了西医,中医若是没有个几十年的浸淫,可很难有多少成就。而且在这里她也没有行医执照,是不能随意行医。
时间一久,温简就发现了一个特点,所有她看过的病人,在十二号铺子看过大夫之后,都会跑回来告诉温简一声结果,若是和大夫的看法不一致,就会转述一番,让温简听得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忽略了哪一方面的诊断。
开始温简还以为是偶然,但是很快,她就明白过来,这是十二号药铺的大夫在故意教导自己。
温简很感激,一日特意找了个没有病人的时候,上门拜访十二号铺子的大夫。
伙计禀了之后,就带着温简入了室内。
温简跟着进门,就见到一个五十上下的男人,冉冉颇有须,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见到温简进来,只笑看着她。
温简见状,赶紧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口中道:“小女多谢梁大夫的照拂指点。”
梁大夫笑了笑,目光却如电一般扫过温简,眯着眼睛道:“照拂谈不上,不过上个月王木匠的儿子的病症你处理的很好。”
温简身子一震,低头恭敬道:“当时只是觉得这个病例与以往那游方郎中所说的案例有些相似,王木匠又再三哀求,甚至跪下求情。小女见王平气若游丝,他又与舍妹交好,无法推脱,想着只当死马活马医一把,勉强一试了。”
梁大夫听了这话,目光稍微柔和些许,嘴里却道:“话虽如此,你年龄幼小,却也要防着人心。那日自然无事,若有事,现如今只怕你们两姐妹就不能在此立足。”
温简这才知晓梁大夫的意图,并不是觉得自己孟浪,而是因为担心自己会为此吃上官司。又想起了这段时间的梁大夫对自己的指导,只觉得心内涌起一股热流,声音不禁有些颤抖,“是,梁大夫教训得是,以后行事定然会注意。”
梁大夫点点头,摸了摸胡须道:“你当知道,如我等这般有行医执照者,就算判错,只要并非故意,最坏不过销了医师资格。你虽通晓医理,却无资格,若用错了药,公堂之上,定然会得了个谋杀罪名。”
温简听得冷汗涔涔,突然觉得自己纵然是活了两世,终归太过感情用事,不够谨慎。梁大夫作为一个大夫,讲究的是济世救人,能说错这番话来,可见得是真心对待温简。温简虽然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入了梁大夫的眼,但是这种师长情谊,却让她很是感动。
“……不过,之后的行事也算妥当,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带着妹妹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不错了。”梁大夫见温简一副完全听教的表情,内心很满意。
温简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递上手中的篮子,嘴里道:“梁大夫,这是小女自家做的糕点,还请您能尝尝。”
梁大夫还未应下,原本一直躲在外面帘子后面偷听的小伙计赶紧跑了出来,笑嘻嘻道:“师傅,素香斋的糕点很好吃,我都想了好久了,你偏偏不给我买。”
梁大夫抬起手在小伙计的头上敲了下,让他接了过来,摆放在面前的桌面上,表情中却带着长辈的关怀与一丝放纵。
温简笑看着他们师徒互动,内心里有些羡慕,她都好想有个长辈在身边……转念一想,若说长辈,其实宝儿姐也算一位,而梁大夫虽然不是自己师傅,但是对自己的关心并不少,何必羡慕他人,而忽略了自己的身边应该珍惜的人。
这样一想,再看两人的目光中就只剩柔和的笑容了。
梁大夫暗地里注意着温简,发现温简无论心性还是能力都是上乘,不觉起了些收徒的心思,只是温简是女孩儿,并不能继承自己衣钵,他不禁有些遗憾,这些日子观温简看过的病人,大部分都看得很准,剩下不能决断的她就直言,能明白自己的能力大小,并且做出正确的判断,对于一个大夫来说,这种能力甚至比诊断看病的能力还要重要。毕竟大夫也是人,要保住自身性命才能谈其他。
只可惜了,要是男孩儿……
梁大夫暗自思量,一侧的温简和小伙计已经谈论开来。
“……你那铺子的主意倒是挺好,依据每个人不同的体质,来建议人吃不同的糕点,嘻嘻,若是有条件,开个专门食疗的酒楼,只怕会更有特色……”
温简一愣,觉得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不过现阶段自己是没可能完成的,若有机会,自己倒是可以试一试。
“倒是好,不过现在还是先把铺子经营好才是。”温简回答。
“说起来那些人总来找你看病,师傅又说你的医术挺不错的,你以前真的只学过几年?”小伙计好奇的问。
他都跟着师傅七八年了,还是只能在药铺里面抓药,温简有些为难,前世的事情哪里能说,只得点头。
小伙计惊讶叹道:“你的天分很好啊,若是跟着我师傅学习,只怕很快就能成为大夫了。”
温简笑了笑,“嗯”了声,她也有些跟着梁大夫学习的心思,若能重归上一世的老本行,自然也是不错的,可惜的是在这样的朝代,女性只有作为妇科医生和儿科医生才有出路,而且若是自己专门去学医,那还得好几年才能真正拥有行医资格,她就很难照顾温雅了。
小伙计已经转头对着梁大夫道:“师傅,您不是总说我脑子笨么?现在有个好苗子,您为啥不赶紧抓住啊?”
梁大夫咳咳两声,转向温简,温简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尴尬,她想拜师,却又要照顾温简,现在还多了个乌义,做人徒弟自然要日日伺奉师傅,所以对她而言实在不相宜,她踌躇了下,咬咬唇,抬眸看向梁大夫道:“梁大夫,您的教导我很是感激,可是我还有妹妹……”
她想起了这段时间梁大夫对她的指导,心中也隐约觉得梁大夫是对自己有惜才真心,可惜的是自己只怕要辜负他了,这么一想,心中更是愧疚。
梁大夫见她神色尴尬,脸色涨红,也了解她的情况,叹息一声道:“见你的本事,我确实有些见猎心喜,可也知晓你家中情形,你又是女子……这样好了,我收你为记名弟子,以后不必日日跟在我身边,不过,我这儿的医书你倒是可以拿去看,有什么难解的问题也可以过来问询……”
第34章 咱购物去()
温简大喜,同时也感动非常,想想自己虽然六亲无力,只有个姥姥和妹妹,父母亲都指靠不上,私心里希望能有长辈照拂,凡事有商有量,才得了宝儿姐的诚心相待,又有了梁大夫的诚心着想。想到此处,不由很是感激,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一侧的小伙计忍不住抬手碰了她胳膊一下,道:“喂,你还不快拜见师傅?”
温简醒悟过来,赶紧纳头就拜,重重扣了三个头,嘴里道:“徒儿拜见师傅。”
梁大夫呵呵笑起来,摸着胡须很是得意,虽然身为女子不能传下衣钵,但是能有这么得意的徒儿也是一件让人心情舒畅的事情。
小伙计又笑嘻嘻对梁大夫道:“师傅,收了徒儿可不能没有见面礼啊。”
梁大夫手一顿,瞪了小伙计一眼,这才看向温简道:“徒儿快些起身,若说见面礼,今日事出突然,我也没有准备,只能等日后再给。”
温简起身,又赶紧躬身道:“师傅不必多礼,若说见面礼,师傅早就给我了,前些日子的那些经验之谈,对温简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再说,徒弟拜师,自然是要徒弟来孝敬师傅才是,只是徒弟身无长物……”
温简迟疑了片刻,想起来还有一样东西在家中,要等些时日才行。
梁大夫笑道:“你今日不是已经带了礼物么?”目光在桌面上的糕点掠过,顺便扫过塞了个糕点在口中,鼓着腮帮子的小伙计。
小伙计身子一颤,嘿嘿傻笑起来。
过后,梁大夫和温简再次谈及狗子的病症。
梁大夫捋着胡须点头道:“安虫散固然可以去虫,可药力太甚,对于脾胃虚弱胃寒之人,连续服用,只会适得其反,你做得很好,若非你药方改得及时,只怕芜荑散服之也是无用。”又对小伙计道,“今日之案例,你需牢牢记下。”
小伙计笑眯眯点头应了。
温简出门的时候,手中拿着几本医书,还有一本是梁大夫看病的心得体会,她小心翼翼的揣进自己的衣袖中,脚步虚浮的往铺中赶,走了几步也如同踩在了棉花上一般,歪歪斜斜趔趄了下,才靠着一侧的铺子站定脚步,整理下心情,欢快的往家中赶。
温雅听闻此事,顿时欢呼起来,抱着温简道:“我就知道姐姐最厉害了,就连梁大夫都要收姐姐为徒弟。”
温简笑了笑,反手搂住温雅,又扫了眼乌义笑道:“今后你们也需记得,多些跟着我来学习。”乌义点头应下。
温雅蹦蹦跳跳道:“姐,我都学得好认真的了,你教我哪些我每日里都有回顾。我还把我认识的字都教给了乌义,有时候狗子也会过来学。”
温简也知道温雅的努力,前些日子从村里拿回来以前积攒下来的笔墨纸砚,有些写的是小时候曾经教过她的字句,现在时日一久,就会忘记,她每日里都会把这些写一次,看来是时候要多买些纸墨了。
以前温简也曾试过用木炭在宣纸上写字,可惜的是木炭太硬,每每都将宣纸划破,写出来的字体着实难看,比起她的毛笔字可是差得远了,要知道前世她可是练习过好些年的书法。之后她也就放弃了这种写法,心中也有些疑惑,以前看过的小说中那些用木炭是怎么写出好看的字的,除非写在粗糙的草纸上,可那些草纸哪里能安放,而且表面粗糙凹凸不平,写出来的字是断断续续,压根儿就不能看。
算一算来到这铺子已经是第四个月,农历十一月了,前两月没攒下钱,第三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