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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定自若,但此刻他却无法让心情平复下来。他像是被那个女孩施了魔咒。
几分钟后,门铃如期响起。侯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侯骁一眼后,带着满脸的笑意去开门。
“阿姨,我来啦!”清澈爽朗的声音传入侯骁耳里,他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喉咙发干,心里既迫不及待又忐忑不安。
“哎呀,我的小林可,快进屋。”侯妈妈的笑声里满是宠溺,她很喜欢这个女孩。
侯骁将轮椅调头,抑制住见到林可的激动,努力让面部呈现微笑的神情,但还是不由自主为眼前女孩的美丽失神了几秒。
林可戴着鸭舌帽,穿着银灰色棒球服,手里捧着包扎精美的小雏菊。整个屋子因为她的出现变得明亮起来。她笑脸盈盈地冲侯骁打招呼:“哈喽。”
“你来啦!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到。”全能眼的语音系统朗读着侯骁早就准备好的开场白。
林可眼睛里透出惊奇:“啊,这是什么?”她来到侯骁身边,俯身看全能眼,“以后你能说话啦?”
林可的头发扫过双肩,她的头发闻起来有甜甜的味道,好像成熟的草莓。
“这个声音也太搞笑了吧!”林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好像在播中央新闻哦。”
侯骁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传达到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里。他抬眼想细看林可,但又不敢看。
林可见侯骁没反应,侧过头看他,好像在打量他的表情。
她挑起一边眉毛笑起来,“你看起来好像很想我哦。”她声音里带着揶揄。
侯骁一如往常,不知该怎么回话,羞赧地低垂下眼眸。
林可对他的不知所措眨眨眼,“我可很想你哦。”
侯骁喜欢此刻林可说话的模样,顽皮得像个孩子。
林可将手里的小雏菊放到侯骁鼻端,“香不香?这是我自己栽种和包扎的。”
林可每次来看望侯骁都会带一捧鲜花。她有一双扎花巧手,细长的手指上总带着淡淡清香。
侯妈妈接过雏菊,将它们插进桌上的玻璃花瓶里。
林可四处望了望,看见阳台上热热闹闹地开着月季、矮牵牛、太阳花、春夏鹃,脸上流露出惊喜,“上周我来的时候花都还没发苞,没想到现在全开了。”
“可不是,满屋子都是花的香气,闻着心里也舒畅。”侯妈妈走过去,和林可一起看花,“你店里的花种子也好种养,没太去打理都长这么好。”
林可挽起侯妈妈一条胳膊:“阿姨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带些其他花种子过来。”
“好,好。”侯妈妈满意地握了握林可的手,她看了眼正目不转睛盯着林可的侯骁,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地微笑,“你先陪骁骁,我去厨房收拾收拾。”
“嗯,好。”侯妈妈一离开,林可立即换上诡异的笑盯着侯骁,侯骁对这个表情太熟悉了,每次林可打算在他身上搞破坏时都会露出这个表情。
“干嘛?”全能眼代替侯骁发出警惕的声音。
林可立即将一根指头抵住嘴,做出噤声的手势。她用眼睛指了指厨房,向侯骁发出警告的眼神。
侯骁心里觉得她这幅样子真好笑,但面子上还是假装抗拒。只有当林可要对他使坏时,他才会变得轻松自在一些。
林可将他推入卧室,停在梳妆镜前。她从包里掏出一个袋子,打开袋子,里面装着几把样式不同的剪刀。“我要给你剪个漂亮的新发型。”
“我拒绝。”侯骁毫不犹豫地反对。上次林可说要给他修面,最后给他画了女人妆的事他还“怀恨”在心呢。
“所以我还是觉得你不说话比较好。”林可故意装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侯骁的语气松了下来,“我是怕你不会剪。”
“放心吧,”林可拍拍胸脯保证道,“我自个儿店里每一束花的枝叶都是我剪的。”
侯骁无可奈何地看着林可,这剪头发和剪枝叶能一样?但他终归不想扫她的兴。
林可把一块布搭在侯骁面前,举起剪刀在空中起了个势后。侯骁通过镜子看身后的林可,她在他的脑袋上比划来比划去,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紧接着“咔擦咔擦”剪刀剪断头发的声音便从他脑袋顶上传来。
卧室的窗户大开着,客厅的窗户也开着,午后的对流风乘送着柳树新芽的香气飘进屋子。身后头发掉在地上的细碎的声音,就好像童年午睡时若有似无的蝉声。
林可像是拥有使经受苦难的人暂时从痛苦里抽身的魔力。这也是侯骁很喜欢她的一点。
林可剪完后面的头发,弯身到侯骁面前打理他的刘海。侯骁担心剪刀会戳到自己眼睛,索性闭着眼任她发挥。她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身上的香气时不时蹿入他的鼻息。这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他迷失在梦里时牵引他走出彷徨的那丝气息。
他突然睁开眼睛,发现她正和自己面面相对。这样近看她,他注意到她比他以为的还漂亮。这种漂亮并不只是外貌,而是跟她这个人有关。
她也在端详他。他的长睫毛让她分心。她佯装在琢磨什么样的刘海适合他,却总忍不住打量他的眉眼。剑眉之下,他的眼睛明亮、深邃,又不失温柔。更难得的是,即便经受病痛的折磨,他依旧不失军人的那份英气。
匆匆的眼神交汇后,他心虚地闭上眼睛,她则慌忙移开视线。两个人的心底都泛起奇怪的气泡。
大约半小时后,她的理发工作结束。“看看我的杰作吧。”她自信地拍了下侯骁的肩膀。
侯骁满怀期待地睁眼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倒吸了口气。镜子里的自己好像顶了一块被鸡啄烂的草皮。
见侯骁的表情180大转变,林可两只手掌端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遍后鉴定道:“嗯,依旧英俊帅气,不错不错!”
侯妈妈正好进卧室拿东西,林可回头问她:“是吧,阿姨?”
侯妈妈见到这样的儿子,愣在了原地
林可有点尴尬,待侯妈妈离开,她鬼鬼祟祟地又从包里掏出几顶假发,在侯骁跌破眼镜之前,自顾自地笑个没完,“算是我对你的弥补。”
“这个绝对不行!”侯骁反抗着。
林可才不管侯骁同不同意,她先给他戴了一顶空气刘海大波卷。侯骁斜眼瞪她:“啊!这个我坚决反对!”。
她又给他试了其他几顶假发,分别是玛丽莲梦露式假发、非主流爆炸式假发以及黑长直。
每一款发型都令侯骁叫嚣:“快停下来!”“不忍直视!”“发下留人啊!”
侯骁的过激反应,在林可看来显然非常有趣。“哈哈哈哈没想到小女子我居然能让一个大男人像这样尖叫。”
侯骁对她无可奈何,“不要再考验我了,行吗?”
“不是也挺好玩的吗?”林可把脸凑到侯骁的脸旁,她举起手机,“咔擦”一声拍下他俩的合影。林可的呼吸轻轻喷在侯骁的下巴,侯骁的心底窜上一股热流
林可看着照片大笑,笑声真好听,让侯骁想再听一次。
林可的笑声传到厨房,侯妈妈正在切菜的手顿了顿。只要林可在,家里的气氛总能这么活跃
晚饭时,侯妈妈不断给林可夹菜:“可可啊,以后常到阿姨这里来玩,阿姨看着你就开心。”
“放心吧。”林可弯起眼睛笑,“我会经常来看你跟侯骁的。”
“那就好那就好。”侯妈妈望了眼侯骁,心里感到宽慰。
晚饭后,侯妈妈在厨房洗碗,林可陪着侯骁在全能眼上看刚才拍的照片。侯妈妈的咳嗽声时不时传来,林可听在耳里,问侯骁:“阿姨是不是感冒了?”
“这两天夜里凉,但妈妈还得起夜帮我吸好几个小时的痰。”侯骁用全能眼回答她,“你能帮我给她买点感冒药吗?”
“没问题。”林可看着侯骁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安慰他,“你别难过,阿姨的感冒不严重,吃了药没两天就会好。”
林可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侯骁忍不住说出憋在心里的话。
“现在,我可以承受疾病的痛苦,可就是苦了我妈。我妈不该是这个命。每次看到她为我吃苦,我心里特难受,我想帮她,想孝敬她,结果变成了这样子。”
侯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林可面前坦白这些心情,可能是希望她能比从前更体谅她吧。
“要不这样吧,”林可提议道,“我来照顾你一天,让阿姨也休息一天。”
侯骁心里不由一动,身旁这个女孩,不管是她开玩笑的方式,还是对其他人的关怀,都让她显得跟其他人不一样。
侯骁细细一想,他还从来没真正意义上的和她单独相处,她的提议让他生出期待,但他又担心妈妈不会同意,这两年来妈妈从未有一刻离开过他,会放心让一个年轻女孩来照顾她吗?不管如何,侯骁决定自己向妈妈争取这个机会。
他用全能眼向侯妈妈说明情况,恳求地问:“可以吗?”
侯妈妈担忧地看向林可:“你能照顾好他吗?”
“能!”林可毫不犹豫地回答。
侯妈妈用慈祥的目光抚摸了一遍侯骁,那目光似乎在说“我儿子身上总该发生点美好的事儿了吧”。
她的眼睛充满了期待的神采,笑了一笑:“那我不反对。”
侯骁没想到妈妈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有个好地方要带你去,”林可也喜出望外,“我明天一早就来接你。”
晚上,侯骁怎么也无法入睡,时间似乎在掰着指头倒数的过程中变得更慢了。这不就是渴求某样东西时的心情吗?让他想到小时候,等待暑假到来时总觉得日子变得漫长。
但他却无法预料,明天之后,他再也无法见到那个打开他心锁的姑娘。
第7章 忽如其来的吻()
第二天一早,侯骁刚醒来,早餐的香味就传入房间。原来侯妈妈为了让他更稳妥